甚至有人玩笑着打闹:“韩海,到底怎么回事啊,别回去让你媳妇罚跪搓衣板啊。”
“你看韩海那样,还跪搓衣板,晚上连床都不给他爬上来。”
韩海:“……”
范晓娟一脸八卦之魂不熄灭的既视感,颇有兴趣的问:“你是跟彭彩兰悄悄生了二胎呢,还是在外面包了个二奶,咱没事就说说呗。”
彭彩兰直接给骂懵了,反应过来又羞又愧的:“你怎么满嘴不干净的。”
说着就要扑过来撕范晓娟的嘴。
范晓娟能给她撕到就奇怪了,文文明明的躲开,很严肃的同她讲:“彭彩兰,别给我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啊,这是什么年代呢,你给我看清楚了,现在是新中国,解放都解放四十几年了啊。”
“……”
彭彩兰这些年一直都是顺顺当当的,仗着婆婆给的东风一直压着范晓娟打,她可一直没觉得是自己肖想了不该得的,前几日搬了家还不忘吐槽范晓娟抠门呢。
就这会儿了,彭彩兰还哭这闹:“你乱讲,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最近总让范晓娟压着她打,从没有她占过上风的时候,她这自尊心强的人怎么受得了,此刻她就想揍范晓娟一顿,不管他娘的先打了再说。
结果人也没给她打到,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到叫人看了笑话。
彭彩兰一屁股坐在大伯哥的房门口,披头散发的就是哭。
黄穗华跟他男人嘀嘀咕咕说道:“这人还真是有意思,闹上门要人家给京市户口呢,白占便宜是占习惯了,权当人家的东西是自己的了。”
孙家老三小名叫孙狗子,孙狗子直了眼睛就问:“白给?”
黄穗华:呵呵,可不是,听着就很神奇。
孙狗子一拍大腿:“这样的兄弟给我来一打。”
黄穗华继续翻白眼:要是你是被啃的那个呢。
她觉得韩江脾性真是太好了,借东西这种事不能有头回,借了一辈子,一次不借就成了坏人。
好在孙家两兄弟可是分的很清楚了,丁是丁,卯是卯,井水不犯河水。刚开始范晓娟让人住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好,那会儿也不熟不好意思说,但心里已经认定了借东西出去还东西难。
果不其然,借了房子人家还要来要户口。
要完户口不知道能要啥。
房子,车子,家具?
难道人家没闺女,没孩子要读书吗?
就算是亲兄弟,也没有白要这种大件的道理吧。
白要,还这样理直气壮的坐在人家门口哭,这也太不要脸了点吧!
她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也是难得见到这种情况,就当电影看看,增长见识了好吧。
大事情上,谁家里不是亲兄弟明算账,彭彩兰可真是便宜占多了成习惯了不是,还要搬出老人出来。
韩海的脸都白了:“大哥,你自己说说,当初爹娘是怎么跟你说,你又是怎么答应他们的,这会儿才说不算数,我怎么给人交代,咱们还是亲兄弟不是?”
他也已经答应那头了。
连带着房子的定金都交了,就等着卖户口的钱交房子剩余的款项,一并装修。
现在告诉他没户口了。
那头不知道怎么交代。
交出去的房子定金怎么搞?
韩海一下子懵圈了。
韩江到现在还没消化这些个信息量,头昏脑涨的。
他只知道户口这事儿已经拒绝过家里老人很多次,而且也说的很清楚了,这户口肯定要上给韩星辰,韩鹏飞要读书,得韩海自己想办法,儿子是谁的谁管。
可听着范晓娟的意思,竟然是韩鹏飞有了户口。
而且这事儿韩海还瞒着他。
不但如此,韩海还跑来要他手里头的那个户口。
“不是我不给啊。”范晓娟说:“这件事情是这样的,韩鹏飞自己上了城镇户口,是京市的城镇户口,这话我可没有瞎说,我自己亲眼看见的,十一月上完,十二月就来要我们家的户口了,我不知道你要过去户口是干嘛的,是要卖?”
她疾言厉色的:“韩海,以往看在你是韩江兄弟的份上,我们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但要我剐下自己这层皮,去贴你身上,就是不行。各人有个人的家庭,有个人的难处,我的钱,我的房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会白白给了别人,就算户口我不上给韩星辰,难道我自己不会卖,那可是四万块钱!”
这回,不单单是户口的问题。
退一步,以后一辈子都要让着他们,让这些水蛭钻到肉里面吸你的血。
韩海也挺不要脸的,到这会儿还理直气壮的搬出爸妈出来:“大哥,你到底有没有拿咱爹妈的话当正数,有没有拿我当亲兄弟?”
“没有!”韩江冷冰冰的声音传了出来:“如果兄弟情是需要我花钱去买,那我也可以不要,咱们以后也别称兄道弟,我没你这么没骨气的兄弟。”
“大哥,大哥,大哥……”
“不要逼我。”
韩江大跨步走出了正房,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弟弟韩海来这里,是要要走韩星辰的户口,卖掉好给他自己买房的,兄弟把他女儿看得比砖头还贱。
他算得这么清楚,有没有拿他当亲兄弟看待,都难说的很呢!
韩海也清楚,这辈子还想从他大哥这里沾到什么便宜,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第18章
韩海走了,估计心里把范晓娟骂了千儿八百遍。
范晓娟心里头跟塞了一块石头一样,都说兄弟肖父,韩海父子两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自私自利。
当年韩老头为了跟兄弟争一颗苹果树,分家的时候打了起来,把韩江二叔差点打成了半残废。
后来两兄弟就没好过,再后来韩家二叔挖完水井,韩老头就把自家的粪坑给安在人家水井边上,干这种缺德玩意儿事儿出来,还好意思跟儿子说兄弟齐心这种鬼话。
范晓娟在外面收拾了一会儿进来,看见韩江还坐在地上发呆。
北方的冬天真是冷啊,男人穿得少,那是因为他总在动,就这样坐着久了,也会觉得凉。
范晓娟在他跟前蹲下,一双眼睛盯着他看:“哎呀!”
生气了。
她一直忙这事,还没来得及跟男人说呢。
不是刚才吵架,他还不知道原来侄子一直上着户口。
韩江说:“户口给了咱们星星,我心里其实挺愧疚的,鹏飞这孩子跟星星差不多大,上学也是差不多时间,我一想到咱们孩子能上到好学校,他家孩子要是上不到公办我这心里就不舒服,谁知道……”
谁知道人家儿子早就是京市户口了。
两辈子的夫妻了,她还不够了解男人么,生气了就是这样,自己闷头生气一会儿,消化没消化掉,都不会跟她多讲。
他这回是生气了,还伤心了,还不把自己给憋成内伤?
范晓娟捏捏他的手,果然给冻得冰冷冰冷,她拿着男人的手又放在自己脸上,然后凑在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他的指尖,韩江反应过来赶紧抽走:“冷。”
他还知道自己手冷呢!
范晓娟拉着他往厨房里面走:“帮我烧火嘛。”
韩星辰从厨房离探出来了个小脑袋:“我也要牵手手。”
说完哒哒哒跑过来,也像妈妈一样拉着爸爸的手。
男人不好意思起来:“我真没事。”
他只是觉得羞愧而已。
要不是当年心软让韩海来这边工作,助长了他的欲望一天天的上涨,他也不会得到了一点想要更多的,一天天的尽琢磨这些邪门歪道。
范晓娟拉他在灶子边上坐下,灶火暖烘烘的,烤在他身上,也照在妻子干净明亮的脸上。
她比同龄人要更白,更活泼,也更喜欢笑一些。
但就在前不久,为了韩海两口子的事情,她还哭着跟他闹,那会儿他觉得这女人真麻烦,一天到晚的吵来吵去的,却也一点都没明白她当时的感受,她那会儿是不是也跟他现在这样,内心觉得又憋闷又恼火。
范晓娟冲他笑了笑:“要干活啊,大的小的都要干活,谁都逃不掉的啊。”
土豆、番茄,都是冬天能够买得到的蔬菜。
土豆刮了皮切成等份量的长条,泡水过开水煮上分吧钟,控干水份以后拌上淀粉,放在室外冻着。
番茄用开水烫掉皮,再剁碎以后用冰糖熬煮,收汁到浓稠,出来的就是小孩子们都抗拒不了的番茄酱了,番茄酱用干净的罐头瓶子收好,这种天气至少能放一周。
接着就是准备炸酥肉。
酥肉的做法也很简单,韩星辰不吃肥肉,就用里脊切条,分开装了一碗,韩江喜欢吃点肥肉,就用去皮了的五花肉,跟里脊肉缠在一起。
肉用盐和花椒粉腌制,花椒粉是现磨出来的,贼香。
很多年后她还用这个方子做出来酥肉,嘴挑的韩星辰都爱吃。
另外起一碗红薯淀粉,加入少量的面粉,加入鸡蛋液或者清水,调制到适当的浓度以后,加入现磨的花椒粉跟盐。
腌好的肉裹上淀粉浆炸两遍,就成了咔咔脆的小酥肉。
韩星辰呢,像只花蝴蝶一样,端着一大盆薯条出去。
她妈说送周围邻居吃,也感谢他们在吵架的时候帮了一句嘴,成功把韩海给臊回去了。
这韩海,以后可不敢为了户口的事情烦他们咯。
韩江就坐在小桌子边上,一口一个酥肉,咔嚓咔嚓咬得咯嘣响。
这哪里咬的是酥肉,这简直是想要咬韩海一口!
这酥肉本来就脆脆的,又带着油香味儿往嘴里钻,咬上一口唇齿留香,再来上一口热乎乎的西红柿鸡蛋汤,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儿。
好容易弄完了晚上吃喝的,范晓娟也在对面坐着,昏暗的灯光照在两人年轻的脸上。
年轻真好啊,生命能够重来一次的感觉太好了。
“范晓娟同志,你这酥肉薯条什么的,是跟谁学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手艺呢。”男人吃的欢,又觉得奇怪,以前她怎么就不做这些个玩意儿呢。
花蝴蝶韩星辰从外面回来了,刚刚装着薯条的小盆子里面装满了各种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