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荣王爷伸手抹了一把眉毛,眼神凉凉地瞟向黄春花:“本王也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虽然荣王爷神情不爽,但柳煦想来想去不觉得黄春花会做什么事情惹怒荣王爷,甚至到了需要下跪求饶的地步。
柳煦便伸手将黄春花扶起来,悄声问:“娘,咋了?”
咋了?
这让黄春花怎么说?
荣王爷眉毛上沾了面粉,失了形象,被她一个妇人指出来了,他不高兴了?
但人家又没有治她不敬之罪。
而且她若开口说出来,不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荣王爷眉毛上沾了面粉这事儿?
那荣王爷脸上不是更挂不住了?
黄春花摇了摇头,也小声道:“娘不小心冒犯王爷了。”
“哼!”小声归小声,荣王爷岂能听不到?
荣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黄春花不由又瑟缩了一下,荣王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是能吃人还是咋的?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黄春花涨红了脸悄悄抬头,飞快瞟了荣王爷一眼:“王爷,民妇知错了。民妇不该以为王爷这么小心眼儿,民妇一定改!”
荣王爷无语望向远处,首先就瞟到五位老者若有所思匆匆躲闪的目光,然后他不爽地转移视线,又对上柳煦狐疑的目光,脸上也有些不自在,干笑了两声:“知错就好。别一天吓得跟鹌鹑似的,你看柳丫头多好,不怕本王不说,还想方设法从本王这儿寻点福利,就连眉儿都不怕本王,本王得罪了她,还给本王甩脸子看,你怕什么?”
黄春花虽然陪着笑脸喏喏应下了,但她心里想的却完全不同。
哎呀太可怕了,荣王爷平日那么好相处,没想到竟对个人形象这么在意!
回头一定要给絮儿好好提醒一下,千万不要和她犯了同样的错误,得罪了荣王爷!
柳煦的眼神在荣王爷和黄春花身上转了一圈,狐疑归狐疑,她很快便把她的怀疑排除了。
毕竟这里不像后世,丧偶或离婚后的女人再寻伴侣是很正常的事,结几次婚离几次婚也都很正常。
且荣王爷这样的身份,无论娶妻纳妾,对方家庭背景都不会太差,更是考都不会考虑黄春花这样丧偶的寡妇。
当然,这不是柳煦也看不起黄春花,她纯粹就封国的国情和风土人情就是论事。
黄春花自这事之后有些战战兢兢的,尤其她怯懦的目光偶尔和荣王爷视线对上时,明显看得出荣王爷都是拉长着脸的,黄春花更是觉得自己要夹起尾巴做人。
她却不知自己这举动让荣王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归气,荣王爷对她做的酸汤面,依旧很捧场,每次都吃得碗见底,连汤一起喝了。
当然,黄春花见了他跟兔子见了鹰似的,他也没再去帮着揉面什么的,就等着吃现成了。
通过冬儿蜜儿以及柳金凤和四大长老和老寨主的嘴,荣王爷和柳煦等人知道了那把蜜儿等人带过来的中年男人叫徐天宝,是除这四大长老和寨主以外,高山寨里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人。
也知道老寨主欲拿荣王的血祭祖的事,徐天宝是反对的,但他反对没用,高山寨人群情激奋,被寨主和四大长老一激,反而觉得徐天宝没种,把他关了起来。
等五位老者都被人一锅端了,群龙无首,又觉荣王爷等人会妖法,这才有人想到之前反对他们的徐天宝,把他放出来,现在倒是都不敢再蹦哒了,个个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徐天宝也很窝火。
气寨子里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一天天的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也恼荣王爷,整个大封那么多地方他不去,他偏偏就跑到这高山寨来,让寨子里的蠢货们顿时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们,现在只能希望荣王爷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就算处置了主要要犯,也看在寨民们是真傻的份上,放过高山寨。
这十万大山中毒草毒虫多得很,也有人建议在食物中下毒,把这些人全毒死,神不知鬼不觉。
徐天宝除了骂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以外又能如何挽救他们的无知?
出这主意的人在荣王等人来这高山寨第三天下午便庆幸徐天宝没采纳他的意见。
因为荣王爷的影卫们都找来了高山寨。
见荣王爷竟在一个破旧不堪的院子里风餐露宿,影卫们二话不说到山里破竹子动手搭棚,天黑的时候这棚便已经搭好,虽然仍然不能挡风,却把露气隔离在外。
荣王爷还笑眯眯地邀请五位老者:“你们要搬到竹棚底下来吗?”
五老者这几日天天惴惴不安,到今天荣王爷的人来了更甚,总担忧不知还能见几日的太阳,听得荣王爷问,纷纷急忙摇头:“不用不用。多谢王爷体恤。”
荣王爷呵呵笑:“你们定的什么日子祭祖?”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五老者更是颤颤巍巍了,偏偏想跪下求饶那一把老骨头还不听使唤,要么摔倒在地,要么一屁股坐下去。
荣王爷更是哈哈大笑:“瞧瞧你们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你们了呢!”
看本王笑话?
啊?
让你们看!
荣王爷这得意大笑又被出来给小女婴洗尿布的黄春花看到了——这不能怪她不注意啊,荣王爷的笑声太大,一出来,不自觉就朝那边看去了。
然后便见荣王爷的笑僵在了脸上,黄春花心里又是一声“哎哟完了,王爷还没气过”,低了头拿了尿布去找木盆洗。
这洗完尿布,黄春花第一件事便是悄悄拉了柳煦进屋,让柳煦千万千万不要对荣王爷的个人形象做什么不好的评价。
柳煦便奇怪了,荣王爷对个人形象那么重视?
柳煦直觉这里面有文章,于是便追问黄春花,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都给荣王爷跪下了。
黄春花中午不说是因为人太多,本来就惹恼荣王爷了,再给他广而告之一番,那这梁子不就结得更大了?
现在只柳煦一人,她自是原原本本讲给了柳煦听。
柳煦一听,再一看一脸认真笃定的黄春花,再回想一下荣王爷当时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哎哟我的娘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