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也看——
是一条银白色的链子，看长度应该是项链，上面缀着几块金属小片做装饰。
仔细一看，那小金属片居然是扑克牌花色的样子：梅花、核桃、方块、红桃……
贺璘睿突然抬头看着她：“你怎么也把东西放这里？”
“我？”清苓回头，“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才不知道有这个洞呢！”
她看了看他手中那个布袋，没来由一阵心寒，急忙说，“快丢掉！不知道谁留下来的，小心撞邪！这种地方乱七八糟的传说可多了，怪吓人。”
“真不是你放的？”贺璘睿惊诧地看着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纸，那是他从小布包里拿出来的。
他把纸递给她：“这上面有你妈妈的名字。”
清苓身子猛地一震，瞪大眼：“怎么可能？！”
贺璘睿见她受到惊吓，忙拍拍她的肩：“放松。”
清苓身子晃了晃，急忙伸手去拿纸：“怎么可能呢？”说话间，急花了眼。
贺璘睿怕她把纸扯坏了，小心翼翼地拿着让她看，只见纸上写着大大的“徐可薇”三个字，旁边还有三行小字。
第一行是“某年三月十六日”，清苓愣了一下，日月是徐可薇的生日，但年份不是，应该是两岁的时候。
第二行是“C市某某街多少号钟表店外喷泉边”，好像是一个地址，而且是C市的地址！
第三行是……此物可薇随身佩戴。
清苓心头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她猛地扯过纸，还好贺璘睿没握紧，不然就被扯碎了。
她睁着眼看了半天，泪水迷了双眼，又转头从邹筝手上拿过那条项链，不可思议地说：“怎么可能？这真是我妈妈的东西吗？可是怎么可能！不是我放的！怎么可能？！”
这个地方，在她来之前和她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有妈妈的东西。
贺璘睿握住她的肩：“冷静点。你妈妈不是孤儿吗？说不定……这里是她原本的家。”
清苓重重一震，又低头看着手上的纸，突然抓着他手说：“你看，这纸这么黄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毛笔写的！”
邹筝问：“这里原本住的谁？找他们问一下吧？”
清苓好半天才说：“是徐二奶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听说……她是疯的。”
清苓看着手中的纸，可能是徐二奶奶放的吗？
她对徐二奶奶的事知之甚少，是文老大得知她住这间房时提过。结果肖潇怕吓到她，勒令文老大不准再提。
邹筝说：“那我们先回去找老夫人吧。这条项链，如果我没看错，是我们老夫人找女儿时画的那条。”
“什么？！”清苓和贺璘睿、贺珵风同时一惊。
邹筝说：“听说是老太爷找人定做的，因为老夫人赌术极佳，所以做了扑克牌花色的样子。本身做了两条，两个小姐一人一条。后来时局动荡，老太爷、老夫人怕出事，就让人把两位小姐带去别处，以防不测。临走前，老夫人把项链一起交到大小姐手上，当时大小姐六岁、二小姐两岁多一点。我想，这个应该是大小姐的吧……唔，也可能是二小姐的。只有一条，难不成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分开了？”
清苓无法言说心中受到的震撼。
金奶奶？怎么又会和金奶奶扯上关系？
贺璘睿想了一下，如果纸上的徐可薇真是清苓的母亲，如果清苓的母亲真是金老夫人的女儿……那徐可薇的身世也太飘零了些。
清苓六神无主，此时赶集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院子里热闹了起来。
贺璘睿当机立断，扶着她回山上找金老夫人。
金老夫人正在和贺老爷下棋，下着下着，她输了，有点不服气：“我们来打麻将！”
于是屋里就支起桌子打麻将，肖潇和金安安作陪。
因为金老夫人精于此道，她们两人就使劲向贺老爷放水，免得贺老爷输得太惨。
贺老爷见金老夫人卯起劲来赢自己，心说女人真是得罪不得！小香这个坏脾气，还能让金老大一心一意地对她，也算她的造化。
贺老爷腹诽一通，又想起自己那娇柔体贴的妻子，很得意，输了也不管了。
然后，贺璘睿他们就回来了。
金老夫人和贺老爷还打趣他们，但见他们面色凝重，才正经地问：“怎么了？”
邹筝双手捧着项链呈给金老夫人，金老夫人身子一震，猛地抢了过去。
金安安和肖潇疑惑地看了一眼，待看清是什么东西，也瞪大了眼，都把邹筝看着。
金老夫人激动得浑身颤抖，清苓看着她颤抖，自己也跟着颤抖。
金老夫人抬起头，问邹筝：“哪里来的？”
邹筝看了清苓一眼，叙述了刚刚发生的事。
期间肖潇插了一句：“徐家大姑好像叫徐可萱，那‘徐可薇’真可能是他们家的人。”
肖潇会知道徐可萱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乡下人的习惯。
徐可萱夫家和娘家就隔了几块农田，娘家有事找她，往山头或者楼上一站，扯起嗓子一喊，几个村子都听见了。多听几次，耳熟能详，还会忍不住在心中琢磨是哪几个字。
邹筝说完后，金老夫人就把清苓望着，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激动得老泪纵横：“你……”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忽然又推开了清苓，转身伏在桌上。
大家知道她情绪激动，默默地不做声。
金老夫人趴了许久，抬头看着对面的贺老爷：“你说……这孩子像我是不是？”
这时候说像，就不是说笑了。
贺老爷知道她认亲非同小可，万一清苓不是，她失望不说，恐怕龙焰盟还会说自己在打什么主意。
他说：“几年前第一次见她时，像。”
“我看她现在也像。”付小香说，坐直身子，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看着那张蜡黄的纸说，“这个日子……怕是她丢掉的日子吧。”说到这里，她脑子千头万绪。
清苓看着她，不敢相信，难道……她真的是自己的亲人？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金老夫人坐了一会儿，站起身。
金安安急忙过去扶她，试探地问：“奶奶？”
“叫刘医生来。”金老夫人说，伸手牵着清苓的手，“你来，我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