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清苓脑海一片空白,但好像有什么任务还没有完成,她还不能死。她慢慢地抬起头,退回了屋中,缩到墙角之下,身子蜷缩成一团,“你不要怪我……我以后会听话的,会听话的……你不要不要我……”
外面的贺家三兄妹,只以为清苓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她的情绪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贺璘睿不放心,不到一个小时又回房去看,见她缩在墙角,吓了一跳:“清苓!”
瑈柔和珵风一听,也急忙跑过去。
贺璘睿将她抱回床上,惊慌地问:“你不是在睡觉?怎么起来了?”
贺珵风看了一眼她呆滞的表情,又看着敞开的窗户,风吹得窗帘瑟瑟发抖,他心中一骇,对瑈柔说:“我们先出去。”
瑈柔拧着眉,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回到客厅后,贺珵风对她说:“你最近把嫂子看紧点,我恐怕她心理承受不了。”
“什么意思?”
“希望是我多心了吧……”
瑈柔愣了一下,猛地瞪大眼:“你是说——”她心里也一骇,不敢说出来,只觉得后背发麻。
贺璘睿还没想到这些,见清苓这幅表情,又是心痛又是伤心,难过得想要哭泣。
“你别这样好吗?”他痛苦地说,“你不开心,你就哭出来,别憋着,会憋坏的……”
清苓靠在他身上,死气沉沉的,眼睛眯了眯,尽是疲惫。
“璘睿……我好累。”
“累就休息。”贺璘睿见她终于理自己,松了一口气,“凡事还有我呢。你不要担心,我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清苓幽幽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就像是最后的诀别。
她好累……心好累……
她知道她有什么任务没完成了,她还没抓到杀死妈妈的真凶。等办完这件事,就没什么牵挂了……
她真的好累啊……
妈……我可不可以来找你……
清苓放开他,慢慢地躺在床上。
贺璘睿一怔,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你好好睡一觉吧。”
他给她盖上被子,退开后发现窗户开着,疑惑地走过去,低头一看,腿上一阵发软。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道自己多想了,立即将窗户拉上、上锁,手指微微发抖。
她应该没事吧?只是,情绪有点低落而已……她只是来吹吹风而已……
他心底一阵颤抖,将窗帘严严实实地拉拢,突然不敢离开这个房间。
“清苓?”他走过去,在她耳边说,“如果你难受、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告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清苓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但是,她不能对不起妈妈……
这是她一次说爱他吧?但他看见她苍白的脸孔,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满是担忧。
他突然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索性在床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脉搏和温暖。
“清苓,你还有我……你还有我的。”你不要忘了,千万不要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瑈柔走进房间,拍了拍他的肩:“该吃晚饭了。”
他回神一看,清苓这次是真睡着了。
但他还是不放心,对瑈柔说:“你们先吃吧,我陪她一会儿。”
瑈柔点头,出去几分钟把饭吃完又过来:“我吃完了,我来陪她吧,你快去吃饭。”
贺璘睿迟疑了一下,松开清苓的手,有点不舍。
瑈柔见他磨蹭,又想劝他,贺珵风走过来:“有消息了。”
贺璘睿一愣,急忙出去了,不忘对瑈柔说:“你别走开,一直陪着她。”
瑈柔心里一咯噔,难道清苓真的会想不开?连大哥都发现了?
贺璘睿听到有消息,更没心情吃饭了,一听抓到了人,就跟贺珵风一起去警局。
警察抓到的是给清苓打电话的人,贺璘睿到时,他已经招了。
他以前就是专门偷汽车的,后来同伙被抓了,他跑了,混到这几年,汽车不好销,就改偷两个轮子的摩托车和电瓶车。
前不久,有人花钱请他偷汽车,后来又叫他去撬一所没人住的房子。
对方是他朋友,很多年没见了。说是朋友,交情也不深,就是以前一起干过坏事、喝过酒,目前在A市开了一家侦探公司,平常致力于跟踪小三、调查出轨。
有人请他朋友偷车,他朋友不会,就想到他了。后来又叫他去偷住户,结果那里根本没人住,他打电话一问,他朋友说:“没人住就对了!你把屋子弄乱些,造出一副被人偷过的样子就可以了!”
就偷了这两次,结果还有两千块。
前几天,他朋友又找到他,还把他介绍给了一个姓林的女人,说前两次就是帮她办事。林小姐很满意,这次还要请他办事,不过要亲自跟他说。
“就是她叫我打电话的,那些话也是她教我说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位林小姐出手大方,电话还没打就给了他一万,说打完了再给一万。他一看什么人死了,怀疑牵扯命案,但说几句话就一万,也不管那么多,拼了!
贺璘睿一听姓林,想了半天想不起自己哪里认识过一个姓林的女人。难不成是公司的职员?偷偷暗恋自己,然后变态了……
警察继续问那个男人:“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不知道。她戴着墨镜和帽子,有一米六的样子,比较瘦……看打扮应该是有钱人,感觉上很年轻,估计二十多一点吧……”
警察估计他就知道这么多了,也不问他了,反正已经通知A市警方去逮他那个开侦探社的朋友了。
贺珵风刚刚才想开侦探社,结果一听这事就是侦探社干的,顿时郁闷,立即打消了念头。
A市警方行动很快,且侦探社那边没接到杜倩和偷车贼的通知,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一去就抓了个正着。
贺璘睿和贺珵风等在警察局里,不一会儿就接到那边的传真,那边审了一遍,说“林小姐”一直戴着墨镜和帽子,不知道长什么样,但提到一点:她的头发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应该是戴的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