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风吹过,带着风衣的下摆向右刮去,满不在意的那句话触及了她心里的伤,和那年秋天一样的寒冷,瞬间浑身冰凉。
距离机场不远的这小段路,思一抱着手臂大步的向前走着,发泄一般用力的踩着地面,过往的出租车停在思一面前,轻轻按按喇叭,打开车门上车的瞬间扭过头,黑色的迈巴赫一直在她后面缓缓的跟着,透过车窗,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和轻轻飘扬的烟雾。
除了简单的行李箱以外什么都没有,鸭舌帽压的很低,思一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机场大厅的人。
“星童。”
脚下的步子已经加快了速度,原本低着头鼓捣手机的人一抬头,绽放出大大的笑脸,随机站起身,张来手臂,等着思一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穿着高跟鞋的思一,头顶刚刚顶在他的下巴,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是他习惯的味道。
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进机场大厅的童御哲,目光在大厅里巡视一圈就看见了角落里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男的瘦瘦高高的,大手揉搓着思一的发顶,惹得思一伸手打他,两个人就那样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嬉笑着。
“走,去我家,我妈知道你来A市了,一定高兴。”
“我妈还让我给阿姨带了东西呢,是她喜欢的香水。”
思一拉着星童的手腕就走,白嫩的手抓着他的牛仔外衣,明明隔着一层衣服,童御哲却觉得刺眼的很。
两个人自然的搭着话,转过身,看着童御哲愣了一下。
祠星童看着思一笑意盈盈的模样一点点收起来,顺着目光看过去,童御哲只穿了白色的衬衫,这样不暖和的天气里还挽着半截袖子,眼睛直直的盯着思一拉着他的手。
“走吧,我们的打车回去。”
只跟他对视了一下,思一就去错开眼睛,继续往前走,只是手却放开了星童的手腕,祠星童看了一晚脸色并不和善的童御哲,上前一步,大手裹着思一的小手,并肩牵上了她。
“站住。”
一如从前的口吻,命令式的语句听着格外刺耳,只是不知为什么,从前思一总觉得叔叔冷着脸训斥她时,是那样的让人动心,往往那个时候,她都会撒撒娇,偷偷的吻吻他的脸颊,就能看见他瞬间熔化的表情。
思一一愣停了一下,只有两秒钟的时间,就像没听见一般,返握起星童的手,出了机场。
行李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刚打开的车门,人还没进去,就从后面大力的关上,童御哲手臂一伸拉着思一向后踉跄一步,一脚就踢上了出租车的车门。
“你干什么!”
祠星童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皱着眉看着思一吃痛的样子,衣袖下的手腕肯定是很疼,走上前,拉着思一就往自己怀里带。
人潮来往中,两个人僵持不下,还是祠星童先松开了手,不敢用力去抓思一,看着她皱着眉,还是很心疼。
出租车司机还想跟童御哲理论几句,最后在看见他阴沉的脸闭上了嘴,自然的把后备箱放进去的行李箱拿出来,一溜烟的走了。
“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
用尽全力甩来牵制着自己的手,手腕的疼痛让思一红了眼睛,看见她眼角猩红的模样,童御哲才触电一般松开了手,果然隔着薄薄的袖口,白嫩的手腕上一圈嫣红,微微的肿了起来。
“有病!”
留在这么一句话,思一再没停留,拉着祠星童上了另一辆出租车,一路行驶,直接进了市区。
“我看看。”
祠星童拉起思一的袖口,手腕已经肿了起来,在微白的皮肤上更加显眼。
“先去买药。”
嘴上说着,手上却没停下,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腕活动按摩着,思一总受伤,几年里光崴脚的次数都数不过来,祠星童这按摩的技术因此练成,熟练的很。
看着从上了车就沉默不说话的人,祠星童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车从机场跟到现在,进了市区依旧没停,那个人,就是思一心里一直舍不掉的人吧。
“我们谈谈!”
车刚停稳,童御哲就走了过来,拉开车门看着车里的思一,四个字没留拒绝的余地!
“星童,你去咖啡厅等等我,我一会来接你。”
祠星童刚想替思一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思一已经下了车,头都没回的就跟着童御哲走了。
车里的烟味很重,车窗来了一个缝隙,思一抓起车上的打火机和烟盒,点了一根烟。
男士的烟劲头很大,猛地吸了一口有点不适应,呛的她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眼泪就出来了。
童御哲原本想训斥的话都咽了回去,刚走了不到500米的车再一次停到了路边。
可能是烟太呛了,思一的眼泪收不住了,汹涌的泪水哭花了妆,在眼睑下黑黑的一圈。
童御哲伸出手想去给她擦眼泪,却听见了她哭着问了句。
“为什么?”
和五年前一样,她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为什么那样抛弃她,为什么那么久的留在她心里不出来,为什么……那么久,他没去找她。
思一是期待的,五年的时间里,期待着他去找她,去看她,期待着他那天突然的出现,微笑着揉着她的发顶。
只是,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变了,童御哲订婚了,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思一也长大了,再不是一块蛋糕可以高兴半天的人了,唯一没变的,该是她喜欢他的心吧。
哪怕只是看见他,就控制不住的心跳,看着别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心疼的像针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