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小木屋突然起了火,因为是全木结构,火势很大,再加上夜风的助长,熊熊火焰很快吞噬了小木屋,映红了半边天。
当桃花村的村民呼天抢地赶来救援的时候,面前的大火已经让他们束手无策,没有专业的灭火设备,没有专业的消防队,仅靠村民们用桶装水灭火,无疑是杯水车薪。
小木屋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男人疯狂的怒骂声。
惨叫声是梁冰发出来的,怒骂声是赵恒发出来的,而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张瑶,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在火海里开怀大笑。
咯咯咯!咯咯咯!
得不到你,我就和你一起毁灭!
赵恒该死吗?
该死!
张瑶为了他,付出了一切,众叛亲离,只想跟他厮守,然而赵恒这个渣男,却在短短时间内移情别恋,确实该死!
但是,张瑶这样的做法,未免也太决绝了,一个女人,要怎样的心灰意冷,才能玉石俱焚!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方才熄灭,昔日那座漂亮独特的小木屋,在大火中化为灰烬,而张瑶,赵恒,以及梁冰三人,也被大火烧成了焦炭,现场惨不忍睹。
从那以后,这座烧毁的废墟上面,便开始有了闹鬼的传闻。
每到夜晚的时候,废墟里时常会传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甚至还有村民说,看见穿着红色裙子的张瑶,在废墟上走来走去。
闹鬼的传闻搞得村子里人心惶惶,后来还是由村里的老族长带头,把这座废墟重新给掩埋了。
老族长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再提及闹鬼的事情,这样会影响桃花村的旅游。
再后来,来了一个城里的驴友,这几年,各地的旅游业蓬勃发展,他看中了这里的美景,于是准备在这里打造第一家客栈,这样也能给前来桃花村游玩的驴友,提供食宿方便。
老族长就把这块地卖给了这个驴友,这个驴友姓王,家里条件不错,很快就在这里修建起了这座时光客栈,并且聘请了当地人阿木当代理店长。
“这便是这座时光客栈的由来!”李俊飞说。
我点点头:“如此说来,出现在客房天花板上的三个炭化的人影,就是当年被烧死的张瑶、赵恒、以及梁冰三人的冤魂了?”
李俊飞颔首道:“正是如此!”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追问道:“飞哥,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座客栈都已经修建起一年了,按照阿木的说法,之前这里一直都是平安无事,从未闹过鬼,为什么恰恰在这几天开始闹鬼了?”
李俊飞说:“因为两年前的那场大火,发生的时间正好是5月4日!而修建这座时光客栈,惊醒了这三个冤魂,所以每年的5月4日他们都会出来搞事情!”
5月4日?!
我怔了怔,脱口说道;“那不就是今天吗?”
李俊飞点点头:“是的,所以你们今天才在客栈里碰上了这么多怪事,而之前的几天,那三个厉鬼只是蠢蠢欲动,还没有开始动手,这也是我不让你们继续住在这里的原因!”
顿了顿,李俊飞幽幽叹了口气:“但是没有想到,你们原本都躲过这一劫了,却偏偏又折返回来!”
我挠了挠脑袋,略带愧疚地说:“今天这事儿都怪我,是我要进来找阿木的……”
李俊飞说:“你也不用自责,生死有命,罗力会死,说明他阳寿已尽,跟你没有太大关系!站在狩猎人的角度来说,你并没有做错!”
我抿着嘴唇,指着客栈说:“飞哥,我想跟你一块儿进去!”
李俊飞微微蹙起眉头:“跟我一块儿进去?”
我点点头,很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我只是想和你一起降服那三个厉鬼,这样,我的心里要好过一点,也算是对得起罗力了!”
李俊飞看着我,半晌,他转身走向客栈,一边走一边说:“生死各安天命!”
听闻李俊飞这句话,我登时眉头一喜,我知道,李俊飞这是同意我跟他一起进去了。
我快步跟了上去,和李俊飞一起走进客栈。
天色已经黑透了,客栈里也没有开灯,黑咕隆咚的,让人心里发慌。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走进客栈,我就感觉客栈里面很冷,温度起码比外面低好几度,就像走进了一座冰冻库房。
而且这种冷,又不是正常的那种寒冷,而是一种阴冷,能渗透进骨子里的阴冷。
李俊飞从背包里掏出一盏模样老式的风灯,风灯呈古铜色,泛着古老的幽光,一看就是那种陈年老物件。风灯表面刻着一些符咒,给这盏风灯增添了些许神秘之感。
李俊飞点亮风灯,然后右手拎着风灯,率先往二楼走去。
风灯发出的光亮,在地上映出了一个光圈。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当我站在这个光圈里面的时候,那种阴冷的感觉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淡淡的暖意。
我这才知道,李俊飞手里提着的这盏风灯,不是普通物件。
走上二楼,走廊里空空荡荡的,阴冷的风在走廊里穿梭,发出倏倏啸音,令人头皮发麻。
李俊飞将风灯放在面前的地上,朗声说道:“是你们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们叫出来?”
李俊飞说话的口吻永远都是这么冷酷,灯光映着他的脸,我看见他的脸颊轮廓,突然发现,这个削瘦的男人,好像还挺英俊的,尤其是眉宇间的英武之气,只有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才能散发出这样的气质。
李俊飞话音落下,走廊里一片死寂。
突然,就听砰砰砰砰连续四声响,四间客房的房门依次被无形的劲风撞开。
紧接着,大团大团的浓烟从客房里面涌出来,如同翻涌的海浪,刹那间充斥了整条走廊。
我挑了挑眉头,站在李俊飞身后,掌心里捏着冷汗。
相对于我的紧张,李俊飞显得十分淡定,只听他冷冷说道:“怎么?还要做垂死挣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