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薇纠着帕子,紧张不安的望着夏筱然:“怎么办?我……我把师父迷昏过去了……”
傻丫头,你师父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被你随随便便的弄昏过去,八成是为了配合你。
夏筱然凑近床头多看了两眼,啧啧,脸型成熟而温和,真难想象这个人是怎么对梳薇行刑的!
“那个,要不然就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吧?”夏筱然顿生一计,估计像这种成熟且又有责任心的男人,估计一旦饭煮熟了想不认都不行!
“啊?阿烟,他们大婚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突然跑了出来,指着那毒孤子的女儿说她水性扬花、忘恩负义……之类的,然后毒孤子气不过,就给了我师父解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我师父将毒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阿烟,师父会不会死吧?”
夏筱然一直以为梳薇很强大,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不是的。
每一个人在最爱的人面前都会变得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但是相反的,那个最爱你的人,手里握着的利刃若是想伤你,也是轻而易举。并不是说这个人坚强,只能说,一切都有因果,她的坚强,也是有原因的。
“不会死不会死,不是说给了解药了吗?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夏筱然拉了一条椅子坐在她跟前,翘起二郎腿,支着下巴瞧着她。
“我……我也不知道,天绝门的人都在找我,阿烟,万一他们找到了这里,那师父再跟着他们走怎么办?”她紧张的纠着手里的帕子,一颗心跳到了嗓子口。
夏筱然摸出先前准备的小饭团给她:“这是毒药,只要离开你,他就会死,你给他吃了,然后带他走吧,越远越好,对,你可以逼着他把你的内力给解开,然后你们两就天下无敌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再恃宠而骄了,在爱情面前,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他也没有那个绝对的义务替你扛起所有的苦难,你们要一起面对才好。”她拍了拍梳薇的肩膀,笑得眉不见眼。
梳薇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捏着这小饭团:“阿烟,这……这真的是毒药吗?那……我师父他……”
“哎呀,骗你的,就是个小饭团,你也可以骗一骗他的嘛,不要这么老实好不好?”夏筱然有些哭笑不得。
夏筱然拉着梳薇去了她姑姑那里简单的道了别,姑姑给了她些银钱上路,夏筱然给她准备了辆马车,雨燕也将藏了的私房钱都给了她,还抱着她的大腿让她将来等雨燕出嫁的时候一定要还。
夏筱然站在门口,瞧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小燕子,你会不会有一段难以放下的往事啊?”
雨燕摇了摇头:“我才十五岁,能有什么往事啊?”
夏筱然侧头想了想,也是,雨燕这小丫头片子,据说是要被人带去卖了的,不过她机灵,自己被打得半死之后逃了出来,后来遇上了梳薇,梳薇救了她,姑姑救了她们两个人。
那样的恩情,一点点私房钱根本都不够还的。
雨燕哭得一抽一抽的,她抹了一把眼泪小声问:“那个人真的是梳薇的相公吗?长得……长得真好看。”
“不是她相公你也没戏,别想了……”夏筱然捏着她的脸晃了晃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
雨燕有些郁闷的拍开夏筱然的爪子,两个回了房。不管那师父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反正都已经上了贼船了,想下来,估摸着难。以梳薇的魅力,估计饶是她师父那样的人物,也抵挡不住吧?毕竟不爱的话,怎么会用自己去给梳薇换毒?没有解药,那是必死的。那个时候,只怕那位师父就知道,自己护不了自家弟子了……
她与雨燕回房去找卫姑姑时,见卫姑姑正在慢慢吞吞的摸索着,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被她打了包搁置在桌子上,听着声音她头也不抬的道:“你们也去收拾东西,咱们明天一早去京城。”
“师父,这么急啊?那后院那些菜怎么办?房子还没到期呢?!”夏筱然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同她说了……
“菜也全部收起来,咱们可以在路上吃,阿烟,听话,快些去收拾东西”卫姑姑将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夏筱然与雨燕匆匆回了各自的房间里,一翻折腾又跑去后院的小菜园子里打着灯笼摘菜,能带走的东西都会带走,不能带走的,就留了下来,供别人用。
屋老板退了些银子,又开始物色新人的入住。
夏筱然与雨燕去马市里租了一辆马车,第二天天色微亮就出了城,直往京城而去。
驾马车的是个半熟的人,赵屠夫自从小妾被浸猪笼之后就不杀生了,他与他家那糟糠也过上了幸福而平静的日子,一个在家织布绣花,一个出去跑马车,给人家当小厮,像他这样壮实又肯干的人,还是有许多人愿意找的。
一路上四个人也算是有说有笑,穿过寂领山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些事。
三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挡下了马车,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面上围着一块黑巾,声音沉冷:“留下买路钱,否则,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夏筱然拂开马车的车帘子,眨了眨眼:“我看几位也是好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告诉我。我可以替各位想想办法。”她语气温和,目光里凝着温脉的笑意,像个温柔的贵家小姐,举止得当。
“少废话,把钱留下,否则……”
赵屠夫正要掏出手里的屠刀,被夏筱然按住了手,她微微一笑,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几位大哥,小女子就在这里,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说出来,如今这样的世道,我还是希望好人能够多一些,也不枉你们这七尺高的男儿身。”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响,其中一个没忍住,朝夏筱然说了原委,原来是有一个兄弟病了,严重得很,这三个人人高马大的,又找不着事做,无奈之下只能来打劫,到底是一条命,若是打点劫就能救下来,那也是值得的。只是守了那么久,也不见这寂领山有人经过。
“原来是这样,姑姑,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我赚到了再还你?”她转头望向马车里面,马车里面伸出一只素白清瘦的手,手里有一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