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然从床榻上跳下来。
浑身的首饰刚刚当当的响,夏筱然扶起杜君书,杜君书一脸嫌弃的盯着夏筱然,到好像夏筱然做了什么对不起人民的事儿似的。
夏筱然瞧杜君书这目光,恨不得让和砷给他把脑袋削掉。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杜君书毕竟是夏筱然来这大清朝的第一个朋友,就这削了脑袋,毕竟不是件什么好事。
“和大人,这是我一朋友,本来是陪我一同来的,只是半途里被你的仆人给劫了道儿了,想来是对您有点误会,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夏筱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整个人挡在杜君书面前,做出护着他的姿势来。
这明眼人可都瞧的出来,夏筱然这是明摆着要护着杜君书。看这架势,若是和砷真要动这杜君书,她可大有要拼命的架势了。
和砷是何等聪明的人,那情商也是极高的,见了这场面,便知若是真碰了杜君书,那可就算是把夏筱然得罪惨了,因而并没有言语。
那边和砷的仆人一副狼狈的模样跟过来,站在门口瞧了这场面,也不敢言语。
“既然是客人,何须如此狼狈。我的那些下人,可真是不知好歹,我自然会教训他们。”和砷冷漠的开口,目光里透出的杀气,却仍旧没有减弱。
夏筱然心里打着鼓,这古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这伴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和砷身边,那也不是闹着玩的,他要真恼起来,就算是乾隆爷也得让着点。
仆人站在门口,听和砷那么说,脸色可就很难看了。
夏筱然微微压住嗓音,细声道:“和大人,我的这位朋友,受了伤,弄的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实在是有些不雅,不如让我送他回去,细心的料理了伤处,他日再来跟和大人赔罪。”
杜君书瞪着眼睛,他那会的那怒气,在这时候已经被和砷的气场给完全压制住了。
他只是望着夏筱然,大抵是从未见过夏筱然穿这种服饰,只觉得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一脸的痴然,在这痴然之间,还带了点妒忌。
他这不是妒忌别人,正是妒忌和砷。
和砷刚才可是抱着这貌若天仙的夏筱然的。
和砷也知道,今日这局,已经被杜君书这小子完全给搅和了,就算强行把夏筱然留下,一来是尴尬,二来也没了刚才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便也不会强留了。
和砷摆了摆手道:“来人哪,送夏姑娘跟他的朋友离府。”
和砷对杜君书的厌倦,那几乎是要写在脸上了。
杜君书爬起身来,也不道谢也不赔罪,径直拉着夏筱然就要往外走。和砷见杜君书拉夏筱然的手,那如夜辰般的冷眸便就越发的冰冷起来,从鼻子里冒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哼声来。
杜君书这家伙,还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人。夏筱然心里想着,甩开杜君书手,对和砷道:“多谢和大人。”
这时辰,也算是大半夜了,仆人又风风火火准备了轿子。这次可是两顶了,夏筱然跟杜君书分别坐了一顶轿子。后面还一仆人,捧着和砷给夏筱然的赏赐,便是那些金银首饰以及绫罗绸缎,跟着两顶轿子这一路的小跑。
轿子自然是在杜君书的破落院外停下了。
杜君书又是大手大脚的下了轿子,便去拉夏筱然的手。夏筱然这次倒是没甩开,只怕在甩开,这家伙就要恼成猴了。
直到送人的轿子离开,这已经是真真儿大半夜的时辰了。
杜君书点了蜡烛,昏暗烛光落在他那一摞摞整齐摆放着的四书五经批注上,他做了,脸色铁青道:“这衣服,可是那大官送你的,还有你头上的簪子,还有这一大堆的金银首饰……正所谓是无功不受禄,咱可没对那大官有什么恩情,何以能够拿人家东西,这也忒没礼数了……”
杜君书叽叽喳喳,如同唐僧。
“这些金银首饰,典卖了,可就够郝大厨去娶柳家姑娘了,你可知道?”夏筱然开口反问了一句。
杜君书语塞道:“便是如此,也不能拿人家东西。那大官儿,明了了是看上了你的美色,便要用这些东西来买了你。你又不是那柳家大老爷的闺女,明码标价便可买了去,今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岂不是要被那家伙给得逞了么你说!”
杜君书情绪有点激动,唾沫横飞,大有拍案而起的架势。
夏筱然倒也是没法子否认,谁让那和砷有着男狐狸精一样的魅力,要不是这杜君书中途打断,说不得,她也就真成了他的人了。
夏筱然抿了抿唇道:“这只是个意外……”
“这只是个意外?”杜君书瞪大了眼睛道:“你可知这女子的贞操是何等的中药,若是真被那恶人给强占了去,你要如何活?”
哪儿有那么夸张啊!夏筱然心里这么想,却是不敢说出来,杜君书这时候的那双眼睛都几乎是要喷出火来了,如若再说的化,看他那样子,简直是要吃人了。
“不如我们去报官吧,虽然那人是京城的官员,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大清朝总还是有王法的。”杜君书这家伙,还颇有点法制观念。
“不成!”夏筱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否决了杜君书的话,坐下来耐心道:“他这不是没得逞么?他可是要去京城里请御厨的人,要是把他给告了,那咱的比赛可就不成了,这对我们鼎味楼来说,可算的上是头等大事。”
杜君书瞧了一眼夏筱然。
夏筱然轻妆淡抹,但却美的异常,在这昏暗的烛光下,更是有一种透着朦胧般的美感,这叫杜君书不由得心头一阵乱颤。
夏筱然可是见过不少男生,从杜君书这表情,她就知道,这小男生,那是动了情的,便笑道:“喂,我这身打扮,你是不是很喜欢?”
“虽是好看,但却不如寻常的衣服实在。你便换下来吧,我对着你这身打扮,这一夜恐怕是没法子安心读书。”杜君书脸颊上微带了些红晕,低下头去,目光飘忽不定。
他这样子着实是有点可爱。
夏筱然忍不住的轻笑道:“我没衣服啊,唯一那身衣服,可留在那大官儿那了,这里剩下我能穿的,也都是刚才那大官遣人送来的绸缎衣裳,要不我换了,你看哪一套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