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了二十多个村民,由余汉芒带队,把村里村外统统又清理了一遍,连最偏僻的拐角都照应到了,没有留下卫生死角。可以这样说,现在的余湾连一个废弃的塑料袋都找不到,大家都知道这次验收的重要性,自觉维护村里的环境。最主要的是,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呢,即使是再懒惰再随便的人,也不敢冒着被责怪的风险去随意丢弃垃圾呀,何况这还和年底村里的评比挂钩呢。
本来余见海是不打算在村口拉横幅竖彩旗的,他一向不喜欢搞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不过孟宪平坚决要求他去做,他拗不过面子只好招办,心里头还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万事俱备,只等来人了!
前一天下午,马天水就给余见海打了电话,通知说第二天上午十点验收小组会到余湾来,让余见海提前做好准备。这边电话刚挂了没几分钟,孟宪平也打过来了,将已经重复多遍的话又叮嘱了一遍。
余见海一一答应,和吴菲两个将村里村外又转了一圈,确定没问题了才松了口气,说如果验收小组再挑出什么毛病,那就有点吹灰找裂缝的意思了。吴菲笑着说你也别太自信过了头,毕竟咱们这是不发达地区的村子,和南方那些村子比没有优势。
余见海翻了个白眼道:“这个评比又不是比经济实力比名气的,如果单论经济总量,那怎么也轮不到余湾。我认为这次评比主要是看综合打分和发展潜力,这一点我们还是有点优势的。”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吴菲笑道,“不等最后结果出来,一切皆有可能。”
余见海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继续反驳,只是让吴菲第二天早点过来,然后就先回了家。
一大早余见海就起来了,早早地去村部把彩旗扛到村口,沿着路边插上,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对着初升的太阳深深吸了口气。早上的空气真好呀,弥漫着大自然独有的芬芳。当然这不仅仅是余湾依山傍水覆盖着大量植被的缘故,而是因为包含着余湾的这座后天修补的阵法,时时刻刻都在产生灵气。而夜间万物对于灵气的消耗会大幅下降,天地间积累得自然也比较多一些。
这个秘密打死也没人肯透露的,就是透露了也可能被不知情的当成胡言乱语,何况泄露天机是修行者的大忌,自然也没人肯说。
“海子,你这么早呀!”余汉芒带着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过来了,老远就喊道,“我昨儿个还让他们早点来把旗子插上,哪知道你一大早就给办了!”
余见海笑笑:“汉芒叔早!我早上也没事,顺便就扛来插上了。你们看看我插得正不正,不正再重插一下。”
余汉芒瞄了一眼笑道:“正倒是挺正的,就是有两个离路灯有点近了。你们两个拔了重插一下,没事就可以回去了。”
余见海掏出烟递了一支给余汉芒,又给他上了火,余汉芒熙然接受,暗暗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本家侄儿,余汉芒是从心里认可的,有技术能干不说,心胸也开阔,对于村里老老少少都很礼貌,哪怕是现在当了村长,无论是见面还是背后,提到他都是一口一个汉芒叔。这一点比村里其他的那些背地里直呼其名的晚辈强的不是一丁点儿,这也是余见海在村里很得人心的一个原因。
村长办事周到,带着大家发家致富,又尊卑有序,这些长辈们谁好意思再给他使绊子啊!不要说村里其他人看着不顺眼,就是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吧。人家余见海现在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从镇上到县里都走得通,何况一个小小的余湾呢。
余汉芒有时候都在感叹,这老余家的祖上究竟是积了什么德,让后世出了余见海这么一个人才。这样在家能够帮着大家伙一起发家致富的能人,可比那些有名无实的的高官有用多了。就像偶尔听说到的某些家族出了什么大官,明面上听起来倍有面子,可是实际上能够沾光的只有至亲少数人,其他人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倒是像余见海这样不是什么高官,但是能实实在在给大家带来实惠的能人,才是一个家族一个村庄的幸事。
“汉芒叔,我先回去一下。”余见海捏着烟头道,“一会儿你再通知一下,让大家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等验收小组的人来了之后,不要像看耍猴似的围观。不就是省里的来的干部嘛,论起级别说不定和县长差不多,大家连县长都见过,还不就是那样?”
“这个我晓得!”余汉芒笑笑,“我一会儿挨着关照,不让他们到处乱跑就是了。”
余见海走了,那两个拔了两面旗子重新插好的人也过来了,搓着手有点抱怨道:“这地面可真够硬的,好不容易才摁下去,手掌都疼呢!”
“瞎胡扯!”余汉芒掏出烟分了笑道,“人家海子早上了插了这么多也没嫌手疼,你们一人就插了一个旗子,还喊冤了?”
“要不信的话你试试看嘛!”那人点上烟翻了个白眼道,“看看我是不是说胡话!”
余汉芒咧嘴笑道:“二哥你是不是看我这两年农活干的少了觉得我没力气呢,拔个旗子有那么费劲么?”他说着就走到了旗子边上,伸手就去拔,本以为轻松就能拔起来的竹竿,居然纹丝不动。他微微一怔,两手一起用力才拔了起来,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气息也变得急促了。
两个本家弟兄哈哈大笑,挤眉弄眼道:“怎么样?我们没瞎说吧!你再找个地方重新插下去试试!”
余汉芒也不说话,抓着旗子往边上挪了一点点,使劲往下摁。被压实的路肩多硬啊,竹竿的尖头也就刺破了表面一层,往下摁不动了。余汉芒皱起了眉头,往手心吐了点唾沫搓了搓,再用力,还是纹丝不动。
那两个本家哈哈大笑,说汉芒你就别瞎费劲了,插不动的。我们刚才也是这样,只好把旗子还插在原来的地方了。
余汉芒尴尬地笑笑,只好又将旗子插在原来的地方,挠着头道:“真邪门了,海子他是怎么把旗子插上的?也没见他拿铁锹什么的呀!”
三人面面相觑想不出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