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利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否则的话,候明坤不会把整个龙腾集团交给他搭理。
他早就意识到了此事的棘手,想保外就医,希望十分渺茫。
他凑到父亲耳畔,低声说道。
“爸,下次来,给我带个刀片。”
“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候明坤问完后,就明白了儿子的想法,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太危险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妈还不得撕烂了我啊。”
到现在,他脸上还有好几道血印子呢。
那都是王兰芬九阴白骨爪留下的杰作。
探视完,候利要求又调了一间仓房。
这次情况好了很多,因为他遇见了一个熟人,柴晓东。
当时,因为追求徐颖,看着李小天不顺眼,提出在西山盘山公路上赛车,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后来,西山宾馆里面,李小天阻击血狼。
结果这小子傻了吧唧地报了警,想要抓李小天。
结果,后者屁事儿没有,他反而栽了进来。
本来,就是飙车扰民治安拘留,后来,又查出这小子先前曾肇事逃逸过,一并处理,把他转为了刑事拘留。
当时刚一进来,就被刘光的表弟林峰好一通暴打。
当然,那都是刘光提前叮嘱好了的,得罪了天哥,就甭想好过。
包括这次的候利,也是如此。
看守所里面,很多人都仰慕李小天的威名,苦于无法结交。
一听说候利是天哥的死对头,那还不得往死里招呼。
实际上,柴晓东跟候利只能算是人认识,但并不熟悉。
要知道,候利那可是堂堂龙腾集团的总经理,结交的都是青琴市一流的富家子弟。
而柴晓东的父亲是青琴市的大学教授,跟徐颖的父亲徐正两人是同事,充其量不过是个中产阶级。
这样的人,他候利根本就瞧不上。
但现在今非昔比,他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柴哥长,柴哥短地叫着,还主动帮他洗内裤,比伺候亲爹还殷勤。
有柴晓东帮忙说话,牢头林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为难候利。
柴晓东听说了候利的事情之后,帮他分析。
“像你这种情况,想要出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保外就医……”
说完,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把一个薄薄的刀片塞进了他的手里。
结果,柴晓东的屁股还没挪窝了,就劈头盖脸的挨了林峰一巴掌。
“马勒戈壁滴,那玩意儿是老子好不容易弄来的,准备留着自己用,竟然被你小子给偷了过来。”
林峰作势还要打,这边,候利连忙献上仅剩下的半盒中华烟。
林峰拿了眼,又踹了柴晓东两脚,这才骂骂咧咧的爬到自己的上铺,点了根烟,意味深长地瞧着候利。
候利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儿,转过身来悄声问道柴晓东。
“柴哥,这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看着手中薄如纸片般的剃须刀片,候利又开始犹豫了。
柴晓东说道。
“放心吧,把边角磨钝了,在缠上胶布,根本就不用医生开刀,自己就能拉出来。这是唯一的办法。”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把刀片还给峰哥,你也看见了,为了你这事儿,我可挨了揍。”
说完,伸手就要拿回刀片。
“我在想想……”
候利紧紧攥着刀片不松手。
柴晓东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自为之吧。”
当天晚上,候利就开始磨刀片了,锋利的剃须刀片边缘,很快就被磨钝了。
然后,他又用透明胶带给缠了好几层,但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柴晓东蛊惑的声音响起。
“这是出去唯一的办法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旁边,林峰鄙夷地哼了一声。
“懦夫一个,妈的,要不是看在那半盒中华烟的份上,还能轮到他。在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还不行,把刀片还给老子。”
柴晓东说道。
“峰哥息怒,他也不容易啊,这个宝贵的机会,还是留给他吧……”
“老子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我认得他是哪根葱。”
“是是,峰哥说得对。”
两人一唱一和的功夫,候利一咬牙,将刀片给吞了下去。
顿时,他的脸色涨成了青紫色,喉咙就好像一条火龙在下行一样,所过之处,好像食道都被划破了。
那种感觉让他痛不欲生,抱着小腹,就在地上来回打滚,脑门子上冷汗直冒,凄厉的惨叫声,在看守所不断地回荡。
柴晓东趴在铁窗上大声喊着。
“快来人啊……有人吞刀片自杀了……”
几个管教很快就过来了,七手八脚地把候利给抬了出去。
先是到看守所的诊室里看了看,结果情况太严重,根本就应付不了,这才抬上车子,朝着市里医院的方向急速驶去。
监室内。
柴晓东接过林峰递过来的软中华,美美地抽了一口,谄媚地说道。
“峰哥,怎么样,我装的还行吧。”
林峰哈哈大笑。
“你小子行,把那个傻逼糊弄的团团转。”
柴晓东嘿嘿笑道。
“这都是峰哥平时教导的好。”
这话听起来,颇有受用,林峰鄙夷地哼了一声。
“人家吞刀片,外面先用锡纸包几层,然后在用胶带缠上。”
“所以说他就是个傻逼么……”
柴晓东很合事宜地接了这么一句。
林峰笑道。
“等出去之后,叫上我表哥刘光,请天哥出来坐坐,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柴晓东大喜,连忙称谢。
当候利被送来市立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痛得在担架上来回翻滚着,就好像一头待宰的肥猪。
先是做了个紧急的ct,从片子上可以明显的看到,候利的胃里有块硬物,应该就是刀片了。
不过,因为刀片处于活动的状态之中,想要取出来难度很大。
但是若放在里面,迟早会割破胃粘膜,引起胃部的大出血,到时候,就会危及生命。
因为手术风险太大,必须要由家属签字,警方迅速打电话给了候明坤。
夫妻二人听闻消息,连忙赶往医院。
王兰芬看到儿子躺在担架上惨叫的样子,当场就昏了过去。
最后,还是候明坤硬撑着把字给签了。
手术一直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从凌晨两点钟,到早晨五点左右。
好不容易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了。
夫妻二人连忙上前问道。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