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起来一点?片段的景象有没有?”沈逸拧着眉头,似一尾离水尚要挣扎的鱼,不依不饶挣扎着不想放过她。
“若雪没有想起这个,不过沈哥哥,你的脚踝现在怎样了?”她并没有读懂他的偏执焦灼,回应的仍是心头的担忧。
和他一样,江若雪对于在意的事情,同样的坚执,一心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听到身旁女子的说话,沈逸感觉被一阵庞大的落幕覆盖上来,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疲累。目光落在江若雪的潋滟双眸,看到里面关切期盼的亮光,他有点有气无力地回应她让他无奈的天真追问,“好了,很多年前的伤,早好了。”
脚踝受伤发生在很多年前,你搀扶我的事情也发生在很多年前,但是我一直难忘,午夜梦回都会想起,你怎么就忘了,怎么不记得了呢。
“好了就好,若雪不想见到沈哥哥受伤。”江若雪眉眼一弯,露出个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沈逸无力地跟着浅浅笑了笑,只有他自己知道,挤出的笑容是多么勉强。
她只是恢复了部分的记忆,而且仅仅是因为是眼前的学院景观牵引起。
不过也好,想起的都是关于他的部分。
如果能够完全恢复记忆,他存在一抹念想,希望她会主动选择结束现在的生活,离开赵寒舟的身边。
和她失去联络这几年,他并不完全知悉她和赵寒舟的过完纠缠,但是关于他令她伤心和受伤的事情,他在调查回来的报告上也知道个大略情况。
他不想见到她再重蹈覆辙,同时,他想要自己亲手给她幸福和快乐。
想到这,沈逸转过头去对江若雪说,“我们过去小礼堂走走,好不?”
语毕,他默默自嘲,他竟然也受了赵寒舟的影响,学着他待江若雪样子,频频对她用“好不”。
江若雪沿着校道尽头的拐弯看过去,视线尽头和所处位置距离不远,她却隐隐感觉一种不想继续前行游逛的疲软。不是因为身体的疲累,而是莫名地失去了兴趣和探究的好奇心,好像这里变得和刚刚到来时很不一样。
到了学校直到现在,所走所见虽然迥异于平日生活的地方,但是校园的建筑或者设置并没有兼备特别出彩或者吸引她的点,或者说园内所见并没有满足她未到来之前的期盼,她隐隐生出一种无言的失落。再来她在榕树下想起了众多校园的片段回忆之后,直觉眼前的校道她曾在上面走过很多次,已然失去了初初到来时满心好奇的鲜活新鲜感,也没有继续游逛观望的冲动。她和沈逸坐在这边聊天,竟也慢慢聊出一抹难言的无趣。
可能聊的都是曾经的回忆,她的认知只是走马观花似的想起那些片段景象,没有身临其境,她直觉好像失去了作为主角的带入感。
为何会这样,她有些茫然,好像因由和结果隔了很多重厚重的纱,她无法一层层撩拨开,就只能扔她一重重将自己覆盖
初入高大恢宏的校门,入目是阔大怡然的草地球场,她四下远眺,像步入一个崭新的世界,恨不得快点去细细看看里面的东西。可是到了现在,和旁边的沈逸聊起曾在这里经历的光阴和故事,她再望校园,眼前所见仿若不经时光流逝的洗刷便蒙上一层微微泛黄的陈旧质感,就像一张在抽屉里面存放了很多年后在阳光下拿出来看的旧照片,是个旧物,画面里面框住的是久远的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