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洛的脸色当即又黑了一分,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
“父亲…”
张子衡也感觉到这问题不好,连忙悄悄的拉了拉自己父亲的衣角。
那张大人却似没感觉到一般,继续说道。
“我张家九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日后是指望他传宗接代的。所以对生养这个问题比较重视。”
金洛笑了笑,端了酒杯喝了一口以此掩饰他的不满。
你也不能直接问能不能影响生育啊,要知道金瑶是替他,替他们金家,替这个大齐上战场的!
金瑶却没那么多计较,耸了耸肩抓了筷子便继续狼吞虎咽了起来。
反正她只是陪吃饭而已,又没答应要与他张家结亲。
他张家能不能传宗接代,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听闻金姑娘大战离国的时候,曾被困白马城,当时以五千兵马击退了离国的三万雄兵,姑娘可否与在下讲讲是如何做到的?”
那张子衡显然对金瑶很有兴趣,不断的找话题,而关于战场上的话题金瑶几乎是一说就停不下来,再加上两杯酒下肚,那个装出来的扭捏姿态立马就被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脸色微红,双眸中还带着熊熊怒火。
“提到这事老子就来气!当时老子仅仅五千兵马,就五千!”
金瑶比了个五的手势,“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撩裙摆,一脚踩在了凳子上。
金洛尴尬的笑了笑,对面的张大人直皱眉摇头。
“金瑶,坐下来。”
金洛低声说道,那金瑶却仿似没听到一般,继续说着。
“对方三万雄兵,不得不说,离国的兵马是强,眼看城池就要被破了,老子派人去搬救兵,那些个窝囊废却迟迟不来,就我五千残兵想要跟他离国三万雄狮战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那金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那张子衡却听的津津有味,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我?叫我将军!”
“阿瑶,你喝醉了。”
“我才没醉。”
金瑶说着又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又灌了一口。
“金将军。”
“上道。”
金瑶嘿嘿的笑了笑,拍了拍张子衡肩头。
“我带领着我的五千将士与离国的雄狮大战了三天三夜,那是最难熬的三天,我们没有水,没有粮食,援兵迟迟不到,军心不稳,我不得不亲手斩杀欲逃跑的士兵,战场上不能有逃兵,这是最影响士气的,血流成河,满地尸体,连肠子都能看到,五千士兵最后只剩十五人,可我们就这样挺过来了,离国剩下的残兵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那是老子打的最艰难也是最痛快的一仗!方才张大人不是说我腹部受伤么?就是那一次,其实那一次我何止腹部受伤,我的后背我的腿,我的胳膊我的脸都受伤了,啊,你们不知道吧,我脸上还有伤疤呢。”
她想,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金瑶说着便拨开了额前的短发,露出半寸长的丑陋的刀疤。
那张大人听着那形容几欲作呕,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你一姑娘家,一口一个老子,你是谁老子?粗俗!粗俗不堪!”
“嚯”一声便站了起来。
“子衡我们走。”
“爹,我不走,金将军哪里说的不对?她一个姑娘家的为我大齐保家卫国,作为男儿我钦佩她。”
“子衡,这样的女子,配不上你…”
张大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大人慎言,舍妹在下都舍不得训斥,你却一口一个粗俗,一口一个成何体统,我金家攀附不起你张家,我看这亲事便就算了吧。”
“不,是我配不上金将军。”
张子衡跟着站了起来,对着两人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金将军一个女子却为我大齐保家卫国,是我大齐的栋梁,作为武将,你应该受我大齐所有子民的爱戴,金姑娘,请受在下一拜。”
张子衡说着便弯腰拜了下去。
金瑶微微一愣,错开了半步。
“别,你也说了,我是武将,保家卫国那是我的职责。”
“若不是我病弱…”
“阿瑶,你果然在这啊,方才马剑说你在这的时候我还不信,啊,你穿成这样真漂亮啊,要是让军营里的那帮狼崽子看到定要流口水了。”
说话间雅间的门被人给推了开来,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看上去就很壮士的男子,个子很高,着了一袭绿色束袖长衫,腰间挂着金印,那金印与金瑶腰间的一般无二,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她的军营里每个人都有一枚,正面刻着“金”字,反面刻着个人的名字,这是金家军特有的标志,印在人在,脚上是一双鹿皮短靴,隐约可见靴子里插着一把匕首,大冬天的穿的如此单薄。
“花蝴蝶,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架势…是在相亲?”
胡铁指了指张氏父子挑眉问道。
“去你娘的,老子要相什么亲?”
“不是相亲那就好,老子还等着呢,走,咱们去喝酒,马剑,麻子、王六都在隔壁,一起?”
“好啊,这里喝酒都用这东西,喝的不尽兴!”
金瑶笑了笑,将桌上的酒杯举给胡铁看了看,一把便往后丢了去。
身后的金洛脸色微沉,这金瑶分明是故意的!这个花蝴蝶他认识,是金家军的军师,倒是有点脑子。
对面的张大人却要被气疯了。
“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相亲?这是在逗老夫玩?”
若不是看在张子衡还算深明大义的份上,金洛早就掀桌子指着那人的鼻头大骂了。
“子衡我们走!”
“金姑娘,我喜欢你,或许你不知道我,但是老早以前我就喜欢你了,十四岁,那时候我才十四岁,你踢球打到了我的脑袋,却连个道歉都没有就跑了,我去找过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女孩子,我想报复你,却被你推入了河中,那冬天的水真的好冷,我的身子骨也是因此才坏了的,我以为我要死了,是你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