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邬元!”朱凡扯张凳子坐在了他们旁边,“我当时正在打饭,邬元就在我旁边那队,他身后的小子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一下子惹怒了这个大魔王,你们是没看到,当时的场面恐怖得连食堂大妈都不敢出声。”
“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得罪的邬元,”朱凡,“邬元还问他一句‘白天偷我烟的是不是你’,被他拽着的哥们都吓傻了,只会说我不知道,邬元还说了一句什么,什么来着。”
他皱眉想了半天,“说那倒霉哥们的声音,就像是偷他烟的人。”
齐成醒了困,“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可不是,”朱凡也很无奈,“你们当时不在,不知道那会的气氛是什么样的,真跟恐怖片里的一样,餐厅饭点,竟然能静到跟自习室一样,绝了,邬元这男的真是绝了。”
夏立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不就一根烟?”
“你怎么知道是一根烟,”朱凡奇怪,“万一偷的是一盒呢。”
“敢偷邬元烟的也真是个人才,我就想不明白了,烟这个东西要抽也是好好藏好的,怎么能让人偷走呢。”
齐成听了半天,手下没闲着,已经开始吃了饭。
二中对高三生很宽待,不管他们在教室吃饭的事,他吃着吃着,突然笑了,“小气鬼。”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二中的晚自习八点半结束,齐成背上包,和朋友们往宿舍走。
等快要到达宿舍楼下的时候,他们在宿舍楼旁边的大杨树底下见到了邬元一行人。
明明暗暗的烟头亮着火光,靠着树的邬元一半面孔隐在阴影下,默不作声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眼神如鹰鹫。
齐成的脚步放慢了些,又加快了速度。他身边的朱凡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们这会正好走到了大杨树底下,夏立恨不得给朱凡一个大脑蹦,扯着假笑,“人家快走几步你还要问?”
他现在很怕齐成说话。
这家伙的声音相比他的样貌,不算很有特色,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好听。
在整个高三,声音好听的男生也就那么一些,这就显得出类拔萃起来。
但已经晚了,邬元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子碾灭,沉着脸穿过人群,直直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邬元的长相英俊,表情作态却危险,他和社会上的人多有来往,那股子不把人看在眼里的狠劲,能吓得成年人也两股战战。
他走到齐成面前,身上的烟味也一鼓作气的扑来,目光审视,隐隐威胁,“就是你?”
齐成笑笑,他身上还背着斜跨的书包,双手插在裤兜里,和邬元比起来,学生气味浓重,“我怎么了?”
尾音翘着,跟说笑一样。
这会的声音听起来又不是了。
邬元皱皱眉,语气不怎么好,“再说一句话。”
“我有点不好意思,”齐成笑,“你突然拦住了我,还要我多说话,能说什么?”
他的声音好听,低低纯纯的,又不刻意,只有自然和舒适,听起来就跟催眠曲一样能让人心里舒畅。
邬元确定自己找错人了,眼中闪过烦躁,侧过了身子,让他们走过去。
齐成冲他点点头,和两个吓得不敢说话的小伙伴经过了他,之后还边走边笑,“邬元还是挺讲道理的。”
朱凡认同的点点头,“也不是上来就揍的人,还挺理智。”
理智个屁啊!
夏立暗暗瞪了齐成一眼,都不好意思说你不就是他找的那人吗?
邬元和两个小弟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直到没人进宿舍楼了,他们才确定自己是白等了。
“把东西给捡捡,”邬元让他们把烟头给扔进垃圾堆里,“树根还有一个,谁他妈扔的?”
他表情不怎么好,小弟们捡东西捡得飞快,不止自己扔的,还有其他的塑料瓶子泡面袋一起垃圾分类了。
宿舍楼一进去,墙上贴的就是年级前五十的照片和姓名。邬元以前没关注过这些好学生,现在一扫,就扫到了里面最显眼的一人。
排名25,叫齐成,刚刚让他听错声音的那个。
明明之前听的声音就是那个偷他烟的人的声音,但后面又不是了。
他皱眉,“他名字挺耳熟。”
“齐成嘛,”小弟看了一眼,笑嘻嘻道,“模特!”
邬元点点头,身高腿长,穿着一身校服再背着包也能看出身材好,确实像个模特。
作者有话要说:
祁钟:情敌壁咚
邬元:发动顺风耳技能寻找找死的那个人
第4章
祁钟回宿舍后就拿着毛巾和东西去洗漱,刚走出去,又黑着脸回来,去阳台拿了个盆,把今天的衣服拿出去洗。
“哪个洗衣液最香?”
跟他一个宿舍也一起打球的吴游奇了怪了,“那谁不是有柔顺剂吗?这东西比洗衣液还香,香味还持久,你两个混着用。”
“谁惹你了啊哥,你已经扳了一晚自习的脸了。”
祁钟不想说话,端着盆又板着张俊脸去了水房。
*
齐成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对别人造成了什么影响。
他跟舍友打趣说着笑,直到晚上十点一过,全宿舍楼熄灯,才上床准备睡觉。
手机在被窝里亮起,微信有人给他发消息。
医生:“药剂一盒十三元,找零八十七,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来拿。”
看这一行字,就能想象出医生冷淡的语气。
齐成:“医生,转账过来行不行?”
医生下一秒就回道:“不行。”
毫不留情,语气强硬。
齐成挑挑眉。
【具有洁癖的冷漠的医生对您心怀不轨,您想要怎么做?】
【a.拙劣的搭讪,如果被置之不理,他还会采取什么手段】
【b.这么可爱的医生,怎么舍得让他孤独过夜呢】
他按灭手机,放在枕头旁边,闭上了眼睛。
完全没有想要回复的打算。
*
今天才周二,早上的晨读课已经丧亡了一小半的学生。
精神疲惫地挨到了吃完早饭,学生们才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精气神。
齐成这人活得太独特,别人睡他也睡,别人学他还是在睡。每天都精神饱满,书桌里摆的书不止有辅导资料,还有画册和风景集。
就这样,他混成了年级前三十,运气好的时候能混进20,但大多数,都是在20多名来回徘徊。
他在理科上的天分让老师们惊叹,无论是数学还是化学物理,在齐成脑子里,这就好像是特别简单的东西,他是把理科的题目当做作业的调剂。
不过相比于优秀的理科,文科上,他就彻底废掉了。
杨老师对他真的是又爱又恨,也包括他成绩这一点。
高三学生早已考过“小高考”,必修科的学业水平测试只等着成绩下来。选修科目和语数外每次上课都是两节课在一起,上午第三四节 ,正好就是杨老师的课。
“拿6班的池砚来举例,”杨老师,“人家上次期末考试全年级第一,门门科目除了数学也各个都是第一,下次考试,你们谁能给我多拿回一个单科第一?”
3班的学生都看见老杨在瞥着齐成。
因为上次的数学单科第一,就是齐成拿到手的。
齐成被他看着,忽然朝杨老师眨了眨眼。
夏立插嘴道:“老师,我们班厉害的也不少嘛。”
杨老师连忙撇开视线,生怕自己又对齐成心软,哼了一声,“没一个能打过人家池砚的,这还叫厉害?”
“咱们年级组老师们商讨出来了一个新型的教学方法,今晚晚自习第一节 课,我就准备让池砚来给你们讲课。”
“鉴于咱们班物理成绩这块最烂,他就给你们补物理这一科,到时候别欺负人家,会的安静做作业,不会的好好听课,听到了吗?”
徐宁笑着转头来跟齐成说:“你的物理就很好,老杨这不是白费劲?”
“那如果齐成上了,”夏立打趣,“你是看齐成,还是看黑板上的字啊?”
“当然是两个都看啦!”
齐成不理他们的调笑,下课后,就起身去了厕所。
他往外走,好巧不巧,去往厕所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往回走的祁钟。
祁钟见到他就是一愣,然后沉了脸快步走了过来,齐成往右走,他也往右走,齐成往左边蹭,他也跟着往左边蹭。
齐成笑着道:“你堵我原来是这么堵啊。”
祁钟臭着张俊脸,“大爷只是让你提前见识一下,到时候别害怕。”
他整个人绷着,明显警惕着齐成,但表现得好似齐成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一样。齐成本来没想笑的,但还是没忍住。
这一笑,祁钟就跟受惊的狼崽子一样,漂亮的肌肉线条绷得更好看了,一双眼睛盯着齐成,又谨慎又大胆,“笑个屁?”
“我还要上厕所呢,”齐成看了看手表,话题突然转了,带着笑,“你今天挺香的。”
火焰在祁钟的眼里一下子绽放,烦躁的眉头皱起,这简直让祁钟想起了昨晚自己憋屈的狠搓衣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