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柳暗花明,谁知竟是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姜锦瑟气的一晚上没睡,早上顶着熊猫眼出现在餐桌上,云姝脸色也不好看,看来她昨夜也没休息好。
“你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去,白苒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她做我的儿媳妇。”云姝语气坚定的说道。
那种风评的女人,竟然敢肖想她的深儿,简直是罪无可恕。
更何况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算计深儿,更是触犯了她的底线。
姜锦瑟压下心底的喜悦,面上瑟瑟可怜:“她是白家大小姐,而且我听说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我怕……。”
云姝瞪了她一眼:“你怕什么?那些男人中绝对不包括深儿,别在这儿胡思乱想,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姜锦瑟吃了这记定心丸,整个人松了口气,有云姝的保证,白苒就是再厉害,也休想踏进云家的大门。
餐桌下,她一手落在小腹上,垂落的眸底划过一抹得意。
等她生下孩子,任何人都休想再威胁到她的地位。
这两天为了这场宴会,姜锦瑟无暇顾及纪云涯和纪云渺,这才发现早餐的餐桌上少了两人,不由得问道:“云涯和云渺呢,还没起床吗?”
云姝似乎这才想起来两人,看向站在身后的云妈,云妈笑着回道:“江老师一早就来了,说是要带云涯小姐去参加什么夏令营的活动,云渺少爷也跟去了,说是晚上回来。”
云姝下意识蹙了蹙眉,“整天往外边跑,成何体统?”
姜锦瑟内心窃喜,面上温婉笑道:“毕竟还是孩子,云阿姨对她们别太严苛了,参加夏令营也好,多长点见识,只是这个江老师,是可信任的人吗?”
云姝眉头蹙的更深。
云妈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云姝放下筷子,“把纪蝶叫过来。”
很快纪蝶被带过来,她对云姝抱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态,这个女人给人的印象很好,可她在纪家颐指气使,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这一点又让纪蝶格外膈应。
“夫人。”纪蝶淡淡的喊了一声,态度说不上恭敬,可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云姝眯了眯眼,轻轻笑道:“给我掌嘴。”
纪蝶愣了愣,下一瞬云妈朝着她的脸就是左右开弓,下手毫不留情,瞬间纪蝶的脸就肿了起来,她尖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夫人,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纪蝶捂着脸委屈的说道,因为脸颊迅速红肿,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目光死死的盯着云姝。
云姝优雅的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动作实在称得上是赏心悦目,然而落在纪蝶眼中,却是那般可怕,她忽然想起云涯曾说过的那句话。
永远不要用最大的善意去揣测一个人,丑恶比良善更能让人安心。
现在她终于理解云涯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打你,你自己不清楚吗?”云姝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却瞬间令纪蝶如置冰窖。
“纪蝶愚笨,请夫人明示。”
看纪蝶狼狈的模样,姜锦瑟唇角微勾,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似乎理解了云姝这样做的动机,这个女人,比想象的还要狠毒呢。
“因为你姓纪啊,我讨厌姓纪的人,除非你改姓,否则以后我见你一次就想打你,怎么办呢?”云姝用最温柔的声色,说着最恶毒的话,却偏偏不会令人心生反感,反而觉得纪蝶姓纪是个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样的理由……让纪蝶心惊的同时忽然涌出一股悲痛。
她针对的无非是纪家人,那么小小姐和小少爷……纪蝶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失去了母亲和外公庇佑的两个孩子,以后在这个所谓的奶奶手中,哪还有好日子过。
“这确实是纪蝶的错,但姓氏乃是纪老先生所赐,当年他怜惜我是孤儿,将我带回纪家,陪伴小姐,赐我姓名,给我稳定的生活,说句不当的话,我虽是仆人,可在内心早已将纪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纪老先生于我就是再生父母,所以,纪蝶宁愿挨打,也绝不会更改名姓,让夫人失望了。”
言外之意,这里是纪家,哪容你一个外人兴风作浪,识相点就赶紧滚。
纪蝶背脊挺的笔直,身姿虽纤弱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坚毅柔美。
云姝眯了眯眼,冷芒乍现,却又很快被一层轻柔的笑意弥漫,令她看起来格外的优雅动人。
“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纪老先生在天有灵,一定会非常欣慰的,可惜了,纪家已经成为过往,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云家。”
她啧啧摇头,目光悲悯的看向纪蝶:“过刚易折,我欣赏你的倔强,可在我这里,不听话的下人,是没有存在的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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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蝶死还是不死呢o(n_n)o嘎嘎
第044 成何体统
云涯天黑时才回到家,刚到家里就感觉气氛不对,云姝正坐在客厅里优雅喝茶,姜锦瑟坐在她对面悠闲的磕着瓜子。
看到云涯,姜锦瑟笑了笑:“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回来了嘛,快过来让阿姨看看,今天都干什么了?”
云涯牵着云渺走过去,礼貌的喊了声奶奶,然后看向姜锦瑟,“姜阿姨。”
云姝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往外边跑,成何体统?”
云涯抿了抿唇,“江老师带我参加一个夏令营的活动,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晚归。”
“记得你是一个女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我时时刻刻提醒你。”云姝声音透着一股严厉。
云涯垂着脑袋,有股逆来顺受般的温顺:“是,奶奶。”
看她这副没脾气的样子,云姝心底不由得有点烦闷,摆摆手,示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云涯拉着云渺朝楼上走去,这时云姝的声音再次从背后响起:“纪蝶那个丫头不听话,奶奶帮你教训了几句,这种人留在你身边服侍,奶奶怎么能放心,所以奶奶做主把她给送走了,到底是服侍过你们兄妹俩的老人,奶奶是不会亏待她的。”
云涯全身血液逆流,有那么一刻,她多想冲上去质问,然而她没有,甚至连背影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声音平静无波:“一切全凭奶奶做主。”
看到云涯的乖顺,云姝满意的点点头。
回到房间关上门,云涯松开云渺的手,飞快的跑到床边,从床底抠出来一个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一个崭新的手机。
插卡开机,云涯手指颤抖的拨出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没让云涯等多久,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我是秦篆,请问您是?”
“秦叔,是我。”云涯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急迫。
对方愣了愣:“云涯?怎么是你?”
“秦叔,你帮我找找蝶姨,我怕她出事,一定要快……。”
挂了电话,云涯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顺着床沿缓缓滑坐在地上,环抱着膝盖。
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包围。
蝶姨出事,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质问一声都做不到,为什么要留蝶姨一个人在家,她早该猜到的,云姝怎会放过这样一个立下马威的机会。
在这个家里,渺渺和蝶姨是她最后的一点温暖,如果蝶姨也离开了她,云涯不敢再想下去……
前世那些颠沛流离的岁月里,是蝶姨放弃所有照顾她和渺渺,却最终死于非命。
这一生,人生轨迹因她的重生而改变,她曾发誓要给她安稳的生活,这也是蝶姨的愿望,难道愿望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蝶姨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不会的……
身边阴影落下,一只小手落在她的肩上,带着安抚的力量轻轻拍打着。
云涯抬眸,钟灵毓秀的小男孩牵唇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弯若月牙儿,如溪水般清澈而干净。
无声的张了张唇,他说,涯涯不开心了吗?
云涯忽然抱住他,紧紧的抱住,像是拥抱住了整个世界那般郑重而痛心。
“我只有你了,渺渺……。”
——
第二天一早,云涯和云渺按时出现在餐桌上,云涯看起来和平常并无二致,云姝也没有发现,她心底熊熊燃烧的仇恨,在低眉敛目间,深深的镌刻进她的骨血之中。
早饭吃的格外安静,即使挑剔如云姝也没能在云涯身上挑出毛病来,即使不待见,她也不得不承认,纪澜衣把这个女儿教的很好,优雅知礼,高贵大方,是最标准的名媛闺秀。
这样优秀的女孩她是很欣赏的,可惜了,谁让她骨子里流着那个女人的血,就注定了两人之间,不可能和平相处。
用过早饭,云姝带着姜锦瑟去了医院。
云涯领着云渺回了房间,握着手机焦灼的等待。
秦叔依旧没有消息传来,蝶姨究竟怎样了?
没有等来秦叔的电话,反倒等来了另一个人。
“云涯小姐,楼下有您的电话。”
对方没有明说,看来并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身份。
“喂,您好,我是云涯。”
“云涯,我是庄姨……。”听筒里传来女子温柔的声线。
云涯眸光轻眯,一丝幽光如流星般飞快划过。
还没等她先找上去,对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这样也好,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从医院里出来,姜锦瑟脸色有些发白。
握着单子,手背上青筋暴露。
看了眼走在身边的云姝,那眉间压抑的暗沉,犹如山雨欲来,令姜锦瑟心脏不可遏止的发颤。
为什么会这样?她急的都快哭了。
云姝看她瑟瑟缩缩的样子,冷声道:“回去再说。”
“砰”一声甩上车门。
姜锦瑟心颤了颤,正要走过去拉开车门,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姜锦瑟调整了一下呼吸,接通。
“姐,你在哪儿呢?我好想你,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小姑娘甜美可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