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沈氏大门,林玉英发现,洛筱棠和她的预期不一样。
“主管,这次咱们大获全胜,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是愁眉不展的?”
洛丫头回头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大楼,眉头皱得更厉害,“拔老虎须子,就要做好掌身虎口的准备,想把东西在手里捏住了,前提是活着。”
林助理被她说的这些生啊死啊的吓了一跳,而且惊讶于这番话,会从一个小自己好多的女孩子嘴里听到。
那种城府和沧桑感,就像是久经商场的老前辈,让她忍不住对这姑娘心生敬意。
二人直接去了洛氏,此时,公司还在午休。
洛筱棠敲响大哥的门,听见里面的动静才进去。
洛谨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解决了,“怎么样?压力给足了?”
“何止是压力,还压榨出了这个东西。”小丫头将正本合同放到大哥面前。
翻到最后,洛谨言才注意到最后的补充页,眉头一跳,语气充满难以置信,“追加经营权十年?”
惊喜过后的担忧随之而来,“这是沈清明签署的,沈宇琛回去之后,不就作废了?”
洛筱棠点了点上面鲜红的公章,“谁的名字无所谓,重要的这个。这是沈氏和我们达成的协议,合同有效期内,就是换他个一百位总裁,只要公司不倒,就不会作废。”
听完,洛谨言无奈的笑了笑,“你痛宰沈氏一笔,沈大总裁知道吗?”
“知道了也没办法,这是请我演戏的出场费,应得的。”小丫头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
当沈大总裁在洛家,看到补充协议的复印件时,无奈的笑了笑,“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一口下去,就是十年内,公司每年上亿的纯利。”
“我说过,请我出马的价钱不便宜,你也说了随便开价。”
洛筱棠故意避开了他后半句的‘以身相许’,而且她一路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可不是为了炫耀的。
“沈清明肯定等不及到报复我,在此之前,一定会想到永绝后患。我觉得可以让你的那些演员撤退了,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沈宇琛点头,接通陈真的电话吩咐出去。
小丫头坐在沙发上,好奇的问:“你们沈氏不是很有钱吗?而且沈清明付工程款,也是正当用途,为什么董事会要把钱抓得这么死,把人逼到签这种透支未来利益的文件?”
放下电话,沈大少耐心的给她解释,“这是沈氏特有的保险丝模式,在任总裁被定义为失踪或者死亡,在家族和董事会选出新任总裁之前,所有的资金和产业,全部控制在这两方的手里。即便是临时总裁,也要经过同意才能调动资金。”
“那你们董事长呢?”
洛筱棠突然想到,洛安去世之后,洛氏的董事长之位一直空缺到现在,洛氏的那些老狐狸才有机可乘。
沈大少指了指自己,“我父亲过世后,董事长由我兼任,所以沈清明才会这么想让我死。”
洛丫头捏着下巴,这种保险丝模式,在她原本的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倒还真是个防止临时继任者胡搞的好办法。
但她不打算将这种模式运用到自己即将承办的公司上,因为她连董事会这种东西都不想设立。
人心隔肚皮,就算是一家人,也不一定是一条心的,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惨剧,她见过太多了。
希望洛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即便现在看来,兄弟五人是一条心的。
沈宇琛不想打扰她的思考,独自摇着轮椅回房间了。
晚上可还有场大戏等着他呢。
凌晨两点的沈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依旧亮着一盏台灯。
沈清明筛选着新的开发项目,同时,也在等待一个消息。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是手下打来的,满怀期待的接通问道:“人死了吗?”
手下面对着空荡荡的病房,战战兢兢的开口,“二少……人不见了?”
“人不见?”
“是……就连整个洋馆的医护人员,都不见了。”
沈清明脑海中跳过无数的算计和可能,继续问道:“我们眼线呢?联系不上吗?”
就在这时,出去搜寻的一人来给打电话的手下报告,“眼线找到了,被绑在医用器材室里,晕过去了。”
声音通过听筒传到沈清明耳朵里,他意外的没有生气,立刻做出判断,“所有人撤。”
“撤去什么地方?我的好弟弟?”
借着灯光,沈清明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影,推着一台轮椅进到办公室里。
轮椅上坐的,正是他要找的沈宇琛。
沈清明就像是川剧变脸一样,挂上担忧和惊喜的表情,“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失踪这么久,沈氏可是被那些人欺负的够呛啊!有你在,那些嚣小绝对不敢再造次了。”
沈宇琛冷着脸,不为所动,“只有这些想和我说的?我给你次机会,说实话,以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还是我的好弟弟,我们可以共同掌舵沈氏这条大船。”
沈清明摆了摆手,“大哥说的什么意思?我说的就是实话啊,而且我也不想掌控什么沈氏,公司有大哥你就足够了。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这两天忙活的我啊,焦头烂额的。”
见此人软硬不吃,沈宇琛眉头紧皱的盯着他。
二人就这么盯视着对方。
沈宇琛突然舒展眉头,露出温和的笑容,“辛苦你了,接下来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我给你批个长假,好好散散心。”
“不用,倒是大哥,你这身体还没恢复,要是坚持不住,可以找我来帮忙。”说罢,沈清明直接走出总裁办公室。
陈真伸手去拦,被自家老板叫住。
“推我去桌前。”
陈真无奈,只能看着沈清明走向电梯。
沈宇琛拿出手机放到桌上,此时的屏幕,停留在视频会议软件上,镜头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块,每个里面都有个人头。
仔细一看,全是沈氏的股东。
“宇琛,我看是你多虑了,这二少听起来不是还挺真挚的吗?怎么会有害你的意思?”
“就是,这两天我们虽然生气,但能看出来,他的确在想办法去解决,态度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