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门本就没有很结实,撞了两下就有些摇摇欲坠,约摸再撞几下,就能撞成一块块的。
西夷兵扯开喉咙用他们族里的西夷话高呼:“外面有敌人!”
其他西夷兵都还没反应过来,却是城里残余的将士们率先反应过来,有人举刀呼喊:“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顿时濒临绝境的将士们杀气暴涨。
在城中被围困的苏薄也听到了那呼喊声。
果真,两天的路程,她只用了一天。
西夷兵顾不上把城中士兵赶尽杀绝了,都集中力气去堵城门。绝不能让外面的人进来,否则腹背受敌的就会变成他们。
城中将士得以喘息之机,开始疯狂反击砍杀。
钝重之物叩击城门的声音犹在继续,一下一下,犹如死亡的钟声,浑厚无比。
城门里的西夷兵以人肉堵压着城门,使出浑身力气来抵挡。
后来,那负重不堪的城门终于响起了咔嚓的声音。
那声音一再扩大、蔓延,最后城门猛然击破,木屑飞溅、支离破碎。
那股冲力,将城门后的大批西夷兵冲得仰翻在地。
只见城门外,骑兵云集,马蹄躁动不安地原地踢踏,仿佛下一刻就要忍不住飞奔进去。
那为首马背上的人,看起来并不高大威猛,反而十分娇小。
她长发高挽,一张脸在燃烧的火光下显得柔美至极,本是眉眼弯弯,眼里却是深重的寒意与戾气。
她策马挽缰,率先驰闯进城。
下一刻,骑兵分左右两侧掩护而上,群马奔腾,马蹄声声,誓要将这夜色碾碎!
好些翻仰的西夷兵都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更没来得及重新握紧手里的刀,随着马群倾轧,那铁蹄迅猛疾利地践踏在肉体上,所至之处,鲜血四溅、血肉模糊!
江意伏下身体在马背上,蓄势出击,手中短剑如雷霆闪电一般迅速而利落,一剑划过西夷人的脖子,血雾四起。
她进城后,放了来羡下马,道:“去找他。”
来羡毫不耽搁,一溜烟就窜进黑暗角落里,消失不见了。
江意带着骑兵,一路从城门杀过去,如山洪席卷一般,片甲不留。
西夷兵从攻城到现在,经历了一整天的混战,从体力战力上,都大大消耗。
加上骑兵来势汹汹,气势更甚,城中将士们因他们的到来得到极大的鼓舞,把西夷兵的嚣张气焰很快扑灭了去。
城门处尸骨累累,西夷兵节节败退。
最终被围攻的成了西夷兵,风水轮流转,换做是他们拼命想杀出一条血路。
来羡先行一步,循着满是血腥的方向一路在夜色里狂奔。
它避开人,专往边上的百姓屋檐下钻,如此也能避免刀剑无眼。西夷兵没人注意到它这样一条狗,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也根本不在意。
当它找到苏薄和素衣时,抬头可见,群群西夷兵正围攻,素衣被铁钩勾住了手臂狠狠拉扯着,苏薄给素衣掩护,快剑杀掉一拨又一拨冲上来的西夷兵。
周遭一齐断后的士兵基本都已经倒下了。
两人双拳难敌四手,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丝毫不乱。
以往也不是没遇到过险境,也不是没被围攻过。
只不过素衣浑然不在乎自己被铁钩勾住的手臂,他不知痛似的,仿佛就算西夷兵给他拆卸下来,也不会影响到他分毫,他照样不会停止厮杀,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当是时,来羡呲了呲牙,猛地从后方蹬过去,纵身跃起,直接跳到西夷兵的后背上。
它脚上的爪子狠狠嵌入西夷兵的皮肉里以稳固住自己身形。被它跳上身的西夷兵吃痛,惊疑回头,它又立马跳到另一人后背上。
几个跳跃后,接近那些擒着铁索的西夷兵,它一记猛扑,张口就狠狠往那脖子上撕咬了去。
被撕开喉咙的西夷兵来不及惨叫,鲜血直飚,人就东倒西歪。
来羡一连咬了数名西夷兵,铁索一松,素衣立刻反拽着,一记横扫过去。
来羡轻巧地跳到地上,毛发上满是血污,回头看见素衣已经挣脱钳制,不由喘了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