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到底做过什么令萧寒潜心灰意冷至斯的事
李英歌心下怅然,伸手去抱萧寒潜。
萧寒潜无声的笑。
他就知道,他对她的好不需要藏着掖着,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就会软软娇娇的对他。
他对她的付出,从来都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他很喜欢这种对等的关系。
不像小时候,他努力想要靠近那个冰冷的身影,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现在这样
真好。
“媳妇儿,好媳妇儿。”他轻声笑出来,细细亲李英歌软软的脸,大手往下探,“你再让我看一看?再看一下,好不好”
李英歌闭上眼,轻声答好。
这一看,就看到了天际微白。
某人求知欲太旺盛,生平第一次自己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次日搂着小媳妇儿赖床,错过了打拳的时辰。
李英歌边替萧寒潜整衣襟,边似笑非笑的斜睇着某人。
“晚上多打半个时辰的拳就是了。”萧寒潜摸了摸鼻子,语气却满是愉悦,“新婚三天没大又是在枫院里,谁还能揪你赖床的错不成?早上我陪你见见人,我们去松院用早膳,嗯?”
说的好像赖床是她的错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光看不够,又亲又咬的闹了大半夜!
李英歌冷哼。
萧寒潜大笑,抱了抱小媳妇儿,“好了,以后不再那样闹你了。你要是觉得没睡够,见过人就在松院再歇一觉,我不吵你,乖。”
这算不算家中无公婆的好处?
作息倒是自由。
李英歌嘴角微翘。
等用过早膳,二人就从松院上房的东次间,挪到了平日用来见人理事的穿堂。
穿堂西间布置成了小小花厅,萧寒潜牵着李英歌入座上首,汪曲领头,小福全儿在左小福丁儿在右,带着身后黑压压的人影排山倒海的跪了下去。
李英歌叫起,见萧寒潜微微颔首,就冲一旁待命的谢妈妈点了点头。
谢妈妈一身筋骨绷得倍儿直,扬声代李英歌不软不硬的说了几句话,就放了赏。
汪曲领头叩谢,花厅内的人如潮水般退去。
“外院管事的,一大半是内务府早年派来的。你有事就找汪曲,其他人不必记在心上。”萧寒潜伸手,牵着李英歌走向上房宴息厅,告诉她府里的人事,“小福全儿和小福丁儿你是熟的,如果懒怠找汪曲,只认准他二人就是。
外书房的院子里,还住着些幕僚清客,由王府的长史总管。你陪嫁嫁妆里的那些田庄商铺,如果有需要,可以吩咐府里的长史去办。府后头有群房,你的妈妈丫鬟暂时安置在松院,其他陪房,你要是没有安排,就先让他们住到群房里。”
也就是说,除了汪曲几个老面孔,乾王府的长史也是可以信任的。
又特意问她的陪房,意思是暂时别往府里安排差事。
乾王府的人,不尽是可信可用的。
这事她早在四年前第一次登门时就有所耳闻。
他既然要留她在京中,想来不会对此再放任不管。
李英歌了然点头。
萧寒潜微微笑,摸了摸李英歌的小脑袋,“别急,别怕,万事有我。我听汪曲说,松院除了你的奶娘谢妈妈外,都是些和常青一般大的小丫头?”
不陪送经过事儿的婆婆,倒陪送了一堆半大不小的丫鬟。
谢氏行事果然不走寻常路。
萧寒潜玩味的挑了挑眉。
☆、第248章 眉来眼去
宴息室的临窗大炕上铺着应景的龙凤喜红软垫,炕桌左右放着或粉紫或嫩黄的锦绣迎枕,对过一张罗汉床,靠墙排着玫瑰椅、锦杌子,矮几高案上错落有致的摆着盛花果的甜白瓷碟、盆,并无熏香。
布置焕然一新,多了柔和少了清冷,萧寒潜脚步微微一顿,剑眉越发高挑,偏头看李英歌,“你那奶娘,倒是一心疼你。”
洗漱用膳的东次间,见人理事的穿堂,都和这宴息室一样,原本无主的松院已然全部置换过摆设、物什。
谢妈妈这两天闲得长蘑菇,又无法进枫院服侍,干脆开了箱笼,将松院重新捯饬了一遍。
一看,就是按着李英歌的喜好来的。
宴息室的布置,隐约有几分南花园绣楼内室的影子,萧寒潜眼底浮起笑意,牵着李英歌送她上炕,动作温柔,语气却暧昧,“倒像回到我们初见的那晚你的闺阁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他只去过南花园,唯一一次夜探小媳妇儿的闺阁,却是月黑风高,不曾仔细打量过室内模样。
而初见那晚,一个负伤在床,一个高举剪刀,一个冷冽警觉,一个好心照顾,萧寒潜却错将李英歌当不轨之徒,险些一巴掌拍飞小未婚妻。
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李英歌抿着嘴笑。
萧寒潜却一脸别扭,靠在粉粉嫩嫩的松软迎枕上,略显不自在的调整了下姿势,口气颇有些嫌弃,“媳妇儿,你喜欢这种跳脱的颜色?”
他气质冷峻,衬着粉紫嫩黄的迎枕,确实有点跳脱。
这些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娇嫩颜色。
“你不喜欢吗?”李英歌问得正经,却不打算迁就他,错眼见炕桌下收着她惯用的针线笸箩,越发觉得亲切,语气就带出在家时的娇嗔来,“我还打算给你做一些亮色的衣裳”
萧寒潜顿时不嫌弃了,一脸正经道,“喜欢。只要是媳妇儿做的,都喜欢。”
似乎两人越亲密,萧寒潜就越油嘴滑舌。
李英歌皱了皱鼻子。
萧寒潜朗声大笑,伸手去刮她的小鼻头。
刚止步门外的谢妈妈听得喜上眉梢,佯咳着通传一声,就掖着手领着一溜丫鬟进来。
常青为首,常福、常缘紧跟着,十几个大小丫鬟倒柱子似的拜了下去。
认的是李英歌这个旧主,也是萧寒潜这个新主。
“婚期定得急,陪嫁丫鬟和陪房的人,夫人一气儿都交给了我。”谢妈妈满脸笑,晓得李英歌那阵子忙着做认亲的针线,也没正式见过人,少不得半是解释半是引见的接着道,“常福、常缘,王爷是见过的。剩下这十个丫鬟,是夫人早早就为王妃备下的,都是一水儿常字辈的。”
正是谢氏养在外面,各有本事的那批常字辈丫鬟。
常青早和人混熟了,又深知萧寒潜一向不将不相干的人看在眼里,就当起了半个东道主,指着新来的那十个,道出哪两个会追踪刺探,哪两个会算账做生意,哪两个人脉广,哪两个会管家理事。
她得了谢氏的交待,半点不隐瞒,指向最后两个,道,“这两个姐姐,会杀猪宰羊。”
萧寒潜愕然。
李英歌汗颜,忙岔开话题道,“起先忙乱,我也没顾上多问,都叫什么名字?”
十个常字辈丫鬟两两并肩站,齐齐矮身,报上名字,“奴婢常一,奴婢常二”
从常一排到了常十。
李英歌和萧寒潜:“”
对于不涉及女儿福运的人,谢氏取名取得好随性
听着不像丫鬟,倒像哪里量产的打手。
李英歌无语挥手,谢妈妈识趣的退到门外,只留常青和常福、常缘守在外头,让常一等人自去当值。
“杀猪宰羊?”萧寒潜谁都没记住,只记住了膀大腰圆的常九和常十,薄唇微抿,忍着笑打趣李英歌,“原来我的媳妇儿,还是个统领能人异士的小富婆。”
他心念稍一转,就猜到了谢氏为女儿培养这些人的用意。
要训得忠心本分也许不难,要锤炼出花样本事,却少不了大量的金钱投入。
可见谢氏是个隐性土豪。
而好男不要爷娘田。
照谢氏的脾性,多半是把自己名下的人和财,都贴补进了女儿的嫁妆。
婚礼时的嫁妆是做给外人看的面子,符合李家的现状,而兑成大把银票的压箱钱,才是明眼人都看不到的里子。
压箱钱是不上嫁妆单子的。
李英歌如今还真是个小富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李英歌被萧寒潜打趣得小脸微红,干脆做出副小富婆的口吻,“到时候你要是缺钱少粮的,我给你添份子。”
萧寒潜哈哈大笑,语气里满是畅快,“我不要媳妇儿的钱。我要是缺人手,不如你把常九、常十借给我?”
让会杀猪宰羊的常九、常十高举屠刀,帮他冲锋陷阵吗?
那画面太美,李英歌忍俊不禁,瞪一眼笑得好傻的萧寒潜,没事找事干,摸索起针线笸箩来。
“这是给谁做的衣裳?”萧寒潜不再逗她,目光落在笸箩里做到一半的针线上,语气讶然,“怎么这样小?”
“给我小外甥做的。”李英歌想到李姝肚里的小宝宝,眸色和语气都柔和下来,“我和小承铭小时候的衣裳,都是杨妈妈、谢妈妈做的。我问过她们了,刚出生的小宝宝,就只有这么小。”
萧寒潜张开手比了比,“还没有我两个巴掌大!”
小宝宝的身量在他看来小得惊人。
但他更知道,小宝宝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
他昨晚才仔细“研究”过小媳妇儿的身体。
而新婚夜,他曾亲手探过小媳妇儿的花谷。
那么那么紧,那么嫩
萧寒潜耳根悄然泛红,看着手中小衣裳的目光却有些呆,俊美的五官纠结起来,抬眼看向李英歌,“媳妇儿,你还是慢点长大吧”
他忽然不敢想,不敢想他娇娇小小的媳妇儿,给他生小宝宝
李英歌闻言一愣,心念几转,才反应过来萧寒潜跳跃的思维又跳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