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即已经如此薄情,又何必惺惺作态!
为何她愿意拍一整天队去买一个烧饼,也不愿意真正的跟他在一起?
“别以为你在这里装可怜,我就会心软。”
“我知道你不会。”绮兰靠近了他,直直的注视着他,“所以我此番前来并不是来祈求你的原谅的。”
柳琴心中一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琴哥哥,你一直以来都不懂我,你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揣度我,你从来不相信我的心,你也不信你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解释我也觉得很疲惫,或许我们本身就不是那么的合适吧。”绮兰略有些无奈的笑道。
柳琴看到她这个笑,心中愈发的捉摸不定,于是勉强道,“你若是解释,现在还来得及!”
绮兰却摇摇头,像是放弃了一般,“不必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一次次被伤害,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你要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永远永远这样听你弹
琴。”
“可现在看来,愿望无法实现了呢。”绮兰的声音已经轻到微不可闻。
柳琴开始彻底恐慌了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啊!”
“以后我们虽然看不见了,可我的心,会一直永远的等着你。”
“我们怎么会看不见!你要离开我吗?我不许你离开!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绮兰低下头,轻声道,“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绮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默默的递给他,“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开开心心。”
柳琴定睛一看,竟然是他的卖身契!
“其实很早就想给你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拿着它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吧。”
绮兰起身,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柳琴蓦然疯了一般抓住绮兰的手,声音嘶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绮兰挣脱开来,“不必多说了,我烦了你了,就是这么简单。”
柳琴的手无力垂下。
她说她烦他了,是啊,这么多年只有他还停留在过去,走不出来,她却早已经是徐府大奶奶了。
身份天差地别,她早已就忘却了过去,她再也不是那个会躲在他身后的女孩,也不是那个因为一颗糖就会高兴大半天的女子。
她拥有了一切,他的真心,是最不值钱的。
视线移到那只烧饼的上,他觉得讽刺无比。
既然要同他划清关系,为何还特地给他排队买烧饼?更可笑的是还给他赎了卖身契!
难道在她的眼里,他这么多年的付出与等待只值一张纸吗?
卖身契越看越刺眼,他当即拿起来就要狠狠撕烂!
刚准备撕碎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如同火花电石般闪过。
刚刚别离的情节在脑海里走了一圈,突然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她从不是这般多愁善感,多此一举的人!她要是想同他断绝关系,根本不可能还跑来特地跟他告别一番!
不对劲!
撕卖身契的动作一顿,那张薄薄纸飘然落下,柳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拔腿朝门外奔去!
一直到了清风漪澜的门口,看见了那正在上马车的主仆二人,柳琴直接上前捉住绮兰的手,“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绮兰抿唇,“你非要这么纠缠不舍是吗?”
一脸凉薄无情,要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柳琴目眦欲裂,转头看向一旁的元宝,“你说你们奶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元宝一脸犹豫,正要开口。
绮兰蹙眉,叫住了,“元宝住口!”
柳琴见状,更是笃定这其中猫腻,一时间气血上涌,“元宝你若是不说,你家奶奶今天就别想走掉!”
元宝泫然欲泣,“柳公子,你救救我们家奶奶吧!罗闽文那混账!他来了!他联合徐治贤一起,要置奶奶于死地!”
果然!果然如此!她若不是遭逢大难,又如何会同自己诀别!
柳琴一脸痛心的看向绮兰,“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事实真相。”
绮兰撇过头去。
柳琴看她这样子,又是气又是心疼,她总是如此,总是不肯跟他解释,这才导致了两人之间那么多的误会。
就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肯告诉他,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她若是不说,他又如何能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柳琴心中后悔自责不已。
元宝一声普通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柳公子,求您,帮帮奶奶吧!”
柳琴握紧了手里那只皓腕,眼底闪过一丝狠毒,“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柳琴回到房间里,却在门口遇到了等待的侍人。
侍人像是等待了他很久,“公子是又改变了心意吗?”
柳琴眼神闪避,沉默不言。
“公子可还记得在兰姑娘那边受过的委屈还有伤痛?又可曾记得那多次醉酒难眠的夜晚?难道公子还想重蹈覆辙?”
“我....”柳琴抓紧了帕子,而后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能没有她....”
“可是公子这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予给欲求,便能够让兰姑娘对您也一样的心意吗?”
柳琴滞在原地,这一番质问又将他重新拉回深渊。
他扪心自问,他真正要的是是什么?是仍旧这般不清不楚的关系吗?是永远没有结果的等待吗?
不,他要的是眼里只有他一个的她,对他一心一意的绮兰。
柳琴捏紧双拳,艰难道,“我自有安排。”
侍人叹息。
绮兰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里,一旁的元宝给她专心致志的锤着腿。
“刚刚演得好,回去有赏。”绮兰竖了一个大拇指。
“谢谢奶奶!”元宝美滋滋道,不过又犹豫道,“可若是让柳公子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啊?”
绮兰不以为然,“他知道又如何,大不了多哄哄他便是了。”言语里是一贯的轻怠于不以为意。
“他既然喜欢我,那便是喜欢我的人,喜欢我带给他的快乐,不安,委屈,还有难过,各种情绪,难道会因为我伤了他的心他就不喜欢了吗?”
元宝听的十分的认真。
绮兰摇了摇手指,“不,他只会更喜欢,男人便是这样的贱骨头。吃打不吃记,明知是错,下次还要犯。”
元宝深以为然。
元宝又问道,“柳公子会帮奶奶解决徐治贤,那大爷那边,奶奶想怎么办?”
绮兰眯眯眼,语调凉薄,“让这个老东西打哪来回哪去。”
第30章
徐治贤在酒楼里听琴。
嘴里还咿呀呀,晃头晃脑,好不快活。
一边的茶水将尽,眼尖的小二准备上去添一些茶水。
一旁的小二正准备上去添水,刚出后厢隔门就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茶水立刻溅了出来。
小二连忙把茶水放到一旁,拿下肩上的毛巾擦着来人身上的水渍,“对不起,客观,客官您没事吧?”
来人神色匆匆,“没事。”低低的说了一声就走了。
小二站在原地,说了声,“真是奇怪。”说完又提着一旁的茶壶,朝前台而去。
添满了一壶茶,小二客气道,“客官您请。”
桌上的茶水溢出清香,茶杯上浮起轻烟。
徐治贤拿着茶杯,往左边嘬了一口,继续听着台上的琴,吊儿郎当的晃晃脑袋。
可不知道为什么,脑袋跟眼皮越来越重,脑子里困意袭来,他再也撑不住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徐治贤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他的手脚被绑,动弹不得。
挣扎了几下仍旧是徒劳无功。
徐治贤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房间中央是一个面容极美的男子,他正闲情逸致的喝着茶。
徐治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你是谁,为何将我掳在这里?”
徐治贤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没有丝毫的声音,此时他应该是在一个深宅大院里,一个人也没有,不可能通过大声呼喊来得救。
那男子不回他,也不说话,徐治贤的一颗心不住的下沉。
茶尽,男子这才站起了身,从窄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刀尖锃亮。
“有何遗言,一并说了吧。”男子朝他走来,徐治贤心中愈发的害怕。
这是要他的命啊,谁能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要至他于死地?除了罗绮兰那个贱人不做他想。
徐治贤当即恨的牙痒痒,“是罗绮兰那个贱人派你来的吧?”
柳琴闻言眉头一皱,“你嘴巴放干净点。”
看来是真的是罗绮兰派来的人了,徐治贤又问,“你跟那贱人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