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天齐寐一直处于被抓壮丁的状态,一直陪着应郎泾去听戏,两人好久不见整天凑一起玩,嘻嘻哈哈的好像还是十几岁的小少爷,偶尔还因为脾气问题拌嘴吵口。
席安就像是带孩子一样,坐在一边翻着书,偶尔齐寐还会跑回来瞧她一眼。好像只被放飞的大狗,跑远了还知道跑回来瞧瞧。
虽然如此,却还是叫席安有些不满。
往常齐寐与她有空便在一处,如今多了一个人,反而两人凑一起玩的多,偶尔跑来瞧她一眼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应郎泾这人想一出是一出,要什么百般纠缠也要得到,念叨那个伶人好久,真叫人同意了他反而没那么殷勤,整日带齐寐撩猫逗狗。
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他说话没把门,老想把齐寐拐回京城过富贵日子。对着席安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甜,实际上也笑过齐寐给自己找了个娘伺候。
席安不理会他,知道两人玩得好嘴上没那么多顾及,何况齐寐总是会严肃的站她这边反驳,便按捺心思,任由他们去玩。
左右齐寐还是会跑回来的。
然而他真要走的时候,席安还是松了口气。
应郎泾走的时候可谓是浩浩荡荡,装了两马车的东西,在镖局聘了队护卫足足十八人。
那行人据说是池郡都最好的镖师,要了他五百两银子护送,可见应家小霸王的贵重。
席安瞧着这些人是实打实的练家子,忍不住意动。
“我们练一练?”
镖师们瞧着席安一身罗裙,不像是练家子的模样,不由哄堂大笑。
“那可不行,小姐,我们可是真的会打女人的。”
“对啊对啊,你这样的,我一拳能打哭十个。”
“哈哈哈哈。”
……
“哦?那更要比试一下了。”听了这些话,席安反而燃起了战意。
她拔下头上乱七八糟的发饰,仅仅用一支发簪挽起长发,卷起长袖,摆开阵势。
镖师看她有几分像模像样,也严肃了起来。
席安率先出手一个飞踢,镖师猛然躲过,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
那些镖师看这漂亮的小姑娘还真有几分本事,不由聚咋一起观摩起来。
等那个镖师被打退,又有一个人飞身而上。
席安顺势接招,游刃有余的抵挡反击。
一行人的动静把应郎泾从屋里引出来了,他出来看一群镖师聚在一起,还以为有什么热闹看,结果一挤进去,一个人猛然朝自己飞来,摔在自己脚边。
他还没反应,就见裙摆摇曳间,又一个大汉被人打飞出去。
定睛一看,这中间之人,正是他兄弟喜欢的人,席安!
席安锐利张扬,不同先前沉稳到有些许寡淡的感觉,她此刻展现出的凌然战意叫人望之生畏,凌厉的眉眼沾染杀意,只一个回眸就叫应家小霸王浑身发冷。
我,我,我……不会吧??
他兄弟找了一个母老虎??
“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应郎泾才自个出去的,现在还来拍门,齐寐有些奇怪,一开门应郎泾险些倒在他的脚下。
他语无伦次,磕磕绊绊,好悬说出了句:“兄弟!你找了个母老虎!”
齐寐:?
“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知道席安她,席安她……”应郎泾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我刚刚瞧见她打翻好几个大汉!”
“啊?然后呢?席安受伤了吗?”齐寐反应了一下,十分自然的关心起了席安的安危,还要往外跑。
被应郎泾拉住了。
“兄弟,兄弟!幺儿!你怎么,你不是,你以前不喜欢这种的啊!”
“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兄弟我绝对不会放弃你不管!”
齐寐:“……你到底在说什么?”
“是不是席安她威胁你?她这样强势的女人就喜欢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小白脸,你一定是被威胁了,你以前不喜欢这款啊!你放心,爷马上救你脱离苦海。”
“谁说我不喜欢?我不是,你别造谣。”齐寐否定三连。
“……你骗我!你说你不想娶你娘那样的,怕像你爹一样没家庭地位被欺负。席安还比你大,你不是喜欢比你小的小姑娘吗?”应郎泾挣扎着不敢相信。
刚刚席安那样,他看着都怂,内心慌的一批。
他家兄弟细皮嫩肉的,要是被欺负了哪里受得住。
“喜欢小姑娘的明明是你,不要把你的审美套我身上。”齐寐无语,到底谁喜欢小姑娘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一甩手,直白道:“我就喜欢她这样,女大三抱金砖,你看我爹过的多幸福。”
“妻离子散、抛夫弃子的幸福吗?”应郎泾默默发问。
“……你倒也不必说的如此恶毒。”
“你自己都承认你爹不幸福,你凭什么认为你会幸福?”他又发问。
齐寐被辨的哑口无言:“他们是真爱。”
“我怎么记得你娘有个旧爱早逝?”
“抛夫弃子是迫不得已,他们还是会通信的。”齐寐无力辩解,实际上他娘一意孤行跑到边境八载,他自己都不理解,甚至怨恨过她。
若非如此,他三年前也不会答应陪小妗娘偷跑前往边疆见舅舅,不外乎也是抱着见他娘一面的想法。
应郎泾耸了耸肩:“幺儿,我劝你好好想想,席安是不是良人我不知道,我这一走没个一两个月回不来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没人能帮你了。”
“跟我回去吧。”
齐寐还真沉默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应郎泾套进去了。
应郎泾拿他爹娘套他是没有道理的,他不是爹爹,席安也不是娘,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分离八载这种事!
如果有天席安真的要出远门很久,他肯定会跟着去的。同理,席安也一定会带上他。
何况他爹娘本来就不是真爱。
“我不回去,你自己回去。”他断然拒绝。
“我爹娘是联姻,我和席安是真爱,不能混为一谈。”
应郎泾还要劝,斜里突然传来席安的声音。
“你的人已经在等你了,你还不走吗?”她语气淡淡,好似没有听到他刚才的恶意揣度,但一双凌厉的眸子却冷的刺骨。
应郎泾下意识的怂了,随即反应过来挡在齐寐的身前:“幺儿已经决定要和我回京城了!”
席安:……
“你觉得我刚刚才来?”她冷眸一扫,好似能看透一切小聪明。
应郎泾一下子就萎了。
“行了,回去吧,替我与妗娘问好。”齐寐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一定早点回来!”应郎泾还有几分挣扎,怨念的看了眼席安,还是不情不愿的随着队伍离开了。
席安与齐寐站在门口送他。
见他走远,席安主动握住齐寐的手,拉着他往里走:“我们要在这院子里再住几天吗?”
齐寐摇了摇头,他不想住了。
“……齐寐,有些事情我不了解,但我想,我应该不会做出抛夫弃子的事。”席安沉默一会,还是主动道。
齐寐怔了一瞬。
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好笑:“你其实不用在意,我娘她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我以前不了解,后面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
他早就释然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贵为郡王享受天下供奉。仅仅只是失去了母亲的陪伴而已,对比这天下太多人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他已经算是极其幸运之人了。
“至于我爹娘,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就是单纯联姻,挺俗套的。至于以前恩怨,只要他们现在喜欢彼此就无所谓。”
席安若有所思。
“行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快点走!”齐寐反手把人拉进屋子里,他一早就想好了要跑,收拾好了行囊,就防止应郎泾跑回来杀个回马枪。
这两天别说是席安了,齐寐也觉得这人有点缠人,搞得他和席安都没什么相处时间。
要成婚的和这种孤寡就是不一样,齐寐在心里感慨,他压根就不明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快乐!
“走之前我先做一件事,你等下。”
“嗯?还有什么事要做?”席安疑惑,被摁下塞了杯茶水。
就看齐寐出去把下人门都聚在一起,就开始摘桃花。
应郎泾这桃园开得漂亮,便是如今还桃花灼灼。
齐寐早就打上这桃园的主意,指挥下人把那些桃花都给撸了。好好的桃花弄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
他就跟辣手摧花的恶人一般,撸了花叫人收集好扛上马车,也不知送去了哪里。
齐寐与席安则落后一步,吃完午膳才借散步之名一去不复返。
等席安回了燕然家,就看到满院眼熟的桃花。
她的身边,齐寐背着手做出一副精明的模样,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得意道:“我一早就想好了,现在把桃花酿上,一月之后我们早已成婚多日,再回池郡都酿酒售卖,再酿新酒,等待之余我们可以顺道去别地游玩一番。”
“……”你还记得你刚还跟应郎泾称兄道弟吗?
席安总算明白为什么齐寐要做出一副不经意间一去不复返的模样,这要是应郎泾回来瞧见了这园子情况,恐怕要找上门来讨个说法。
朋友之间,为何要如此互坑。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七夕!!我已经把七夕写完啦,结婚已然在存稿里提上日程(?????)催婚的各位别养了,酷爱回来等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