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真没有看到过那里有使用过煤炭,所以难免想这种“新出现”的东西,会不会因为不会使用而造成惨案。
可是它的出现却是能够大大增加冬日的存活率——现如今还有多少人是冬日时冻死的?
或许现在言夙还没办法让百姓们都用上煤炭,但是可以先保障几个崽子的大军的消耗,如此或许还能给大军增加胜率。
早日全面胜利,言夙相信凭几个崽子的一心为民,百姓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即便是再受条件限制,那至少也能少些苛捐杂税的迫害。
所以虽说这些煤矿不再言夙的预想之中——他原本是想能不能找到金矿的——但现在既然遇上了,言夙也就不想放手。
他查探了一下这些煤矿的矿藏量,向下感知时,反正他能感知到的深度还都有煤炭的存在,只是各个方位的多寡不同而已。
而且这一查探,还真有了意外的发现,一些伴生的赤铁矿。即便不如金矿那样叫人兴奋,但也能给崽子们的大军打造一些装备吧?
心情越发好的言夙,开始往方圆百里范围查探,倒不只是为了确定矿藏的区域大小,也是为了确认这山野之中有没有土族。
他想到了阿牧一族的那种情况,如果这里已经被土族占据,他倒是不好“强抢”了。
然而方圆百多里,都没有人烟痕迹。
言夙回到药篓边上,以能量包裹药篓,眨眼间药篓消失不见,原地出现十几个半人多长的大布袋子。
——经过那些粮食和后来言夙私心存下的冰块的锻炼,如今言夙使用自己的能量开辟出一个存储空间已经是很熟练。
甚至还能做到尽量节省能量的损耗。
这十几个布袋子,言夙原本是打算装金子的,经过他手搓的金珠子,装满这十几个布袋子,那绝对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大笔财富。
然而现在却只能用来转黑黢黢的煤炭和有点发红的赤铁矿。
——虽然赤铁矿可以手搓提纯,但价值就比不过黄金了。而煤炭,那就更没什么搓的余地。
所以别看着十几个布袋子装的不少,但用起来绝对是量小、不经用。
言夙用脚将他刨出来的坑边的土堆全都推倒进坑里——不是他不想为下次来省点事儿,就是这坑刨的有点深。他怕掉什么人或者动物进去。
他要是很快回来,倒是不介意收获一点猎物,可是他这回去一趟还有不少东西要准备,要是回来看到的是死掉的已经不能吃的猎物,那心里得多难受?
还不如“发点好心”将坑给填了。
那些动物哪里知道言夙这般“善良”,但凡知道他的想法都得啐他一脸的臭口水。
回到广安县时,空气之中十分的湿润,秋风卷起落叶飘飘荡荡,空荡荡的树杈子透着几分萧索。
应当是刚下过雨,道路颇有几分泥泞。
不过这对言夙来说并不碍事,他几乎脚不沾地的走着,自然也不在乎干不干净——只要不下瓢泼大雨把他浇个透心凉。
一到家门前,他就叫门房叫个护卫去给沈飞玹送信,说自己有事找他。
而家里的崽子们知道自家爹回来了,顿时风一样的冲出来,嗓音甜糯糯地喊着爹,每一声都带着格外的想念。
他们爹一走可是三天多的时间呢。
言夙看到这个小崽子满脸激动的样子,心中熨帖,蹲下身来就要迎接几个小崽子冲入他的怀中。
然而,领头的想想忽然紧急刹车,在离着言夙还有大人两三步的距离处,小身子还因为停的不稳,往前悠了悠。
念儿看着姐姐停下,一下也停住,这才没有撞在想想的身上。
而小崽,他一直是走在最后,不是不想爹爹,只是他作为哥哥要护着妹妹们。想想差点摔倒,也是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想想的胳膊。
言夙:“……”为什么刚刚还欢迎他的崽崽,忽然就排斥他的样子?
红鸢这几日白天都带着闺女过来言家待着,也是帮着阮夫子看顾小崽子们一些。此刻见到这情形,顿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就连身后仆妇们怀里抱着的三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这会儿也咧开嘴,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然是红鸢的笑声感染了他们。
想想抻了抻自己的衣摆,看着她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爹爹,这些天下雨,衣服弄脏了,洗了好难干的。”
言夙:“……”所以他是什么脏东西?
或许是言夙的疑惑太过明显,红鸢终于忍不住给他解围。
“少爷风尘仆仆归家,不如先行沐浴一番去去乏,我叫厨房那边做一些热饭热菜去。”
小崽和念儿倒是没想到这些,但是听想想一说,看着他爹的样子确实太过脏兮兮的样子。
即便是他们有时候不小心摔在地上,都没他爹这么脏的呢。
他爹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许多黑乎乎的印子。
刚刚挖煤回来,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钻煤矿洞的时候沾染了一身的言夙,现在也差不多了解自己该是特别脏了。
不然就几个小崽子对他的爱,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他?
等他洗漱干净来到饭厅,几个小崽子顿时从座位上出溜下来,扑到他身边要抱抱。这次可就不用怕衣服被弄脏了,爹爹还香香的。
沈飞玹放下茶杯,看着言夙道:“我似乎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他来后可听到崽子们议论了他爹会不会伤心什么的话,几个崽子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问,这几个崽子就开始卖爹,说他爹回来的时候脏兮兮的,多么多么的可怜,肯定是在外头吃了多少苦。
总归中心思想一句话,他们爹爹许多好多好多人都心疼心疼他。
言夙并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些,看看沈飞玹又看看饭菜,叫崽子们去找阮夫子听故事——这时早已经过了饭点,这个崽子早就吃过了。
“你知道煤炭吗?”言夙也没急着吃饭,问了沈飞玹之后,才开始盛一碗汤。
不出意外地,沈飞玹拧了拧眉,表示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银丝炭、霜灰炭等木炭。
言夙手一动,看似从袖中掏出一小块黑色的石头一样的东西。
沈飞玹也不好说他把这黑不溜丢的东西塞在袖子里,怪不得崽子们嫌他脏兮兮,毕竟他还得接过来细细的看。
“这像是石头?”沈飞玹将这鸡蛋大的炭块反复查看,又用指甲扣了扣,也不知道这东西跟“炭”有什么关系。
言夙却道:“这东西能烧,比木柴、木炭都经烧。”
他话音未落,沈飞玹就有意去烧一下看看情况,一瞬间脑海中想过许多这个东西的用处。反正言夙自己吃饭,也不用陪。
言夙拉住他,郑重交代道:“烧着了不要凑近去闻气味,它的气味闻多了要死人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原理,就直接告诉沈飞玹不可以。
沈飞玹拧了一下眉头,一瞬间推翻自己之前的所有关于它的用处的想法,但紧接着,他却又觉得未必就需要这么束手束脚。
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沈飞玹直接往言家的厨房走去。
而言夙则是加快吃饭的速度。反正也没有人旁观,怎样风卷残云也不担心吓着人。
几乎是煤炭烧着的时候,言夙就已经出现在了沈飞玹的身旁,看着在厨房外头烧起一个炭盆,将那块煤炭放入其中烧,自己捂着口鼻观察它的情况。
前一天还秋高气爽,一夜之后天地素裹,入冬入的猝不及防。
看着地上寸许后的积雪,老农们一边感叹瑞雪兆丰年,一边却又忍不住严寒,裹紧了身上的破袄子,还是忍不住颤颤巍巍地。
不少知道下雪了的人还没起床,就打消了起床的想法,反正冬天也没有地可以下,不活动还能少吃一点存粮。
这样的气候,行军在外就更是艰难,好在他们留有士兵守夜,当风雪渐起的时候,他们连忙通报上峰。
他们刚经过一场战役,伤兵营中可还有不少同袍伤着——虽然因为伤兵气血两亏,已经给他们用上了炭盆,但这下了雪,那些木炭的分量大抵是不够的。
一夜终于过去,这一夜他们比往日多排了一班岗,实在是怕吹一夜的风雪,会叫他们都冻成冰坨。
后面怕是会越发的冷了,不少士兵心中都有些不安。
——其实按照惯例,冬日的时候一般都会休战。
可他们刚刚占据优势,便是上面出于士兵性命的考虑休战,可是士兵心中也是不甘的。
他们一路以来势如破竹,越发的骁勇善战,支撑他们的就是离他们憧憬之中的温饱日子越发的近了——只要他们推翻暴君。
可是在这形势大好的时候,却忽然天公不作美,下了雪。
原本他们是打算再打一战,彻底占领凌州及周边这片区域之后再过冬的。占据了这一片,他们的地位就会稳固一些。
现在若是休战,只怕很容易给宣恒帝的人反将一军的机会。
“这种天气,宣恒帝的军队未必还有力气作战。”
中帐之中,一个将士如此说道。都是血肉之躯,他们会冷,对方自然也会冷。而且就他们掌握的信息来说,宣恒帝那边粮草等物的运输方面牵连甚广,物资还未必有他们的充足。
然而另一个将士冷声道:“他们确实是物资不足,可你觉得宣恒帝和他那一群敲骨吸髓的贪官恶吏,会在乎兵士们的性命吗?”
再怎么样,宣恒帝拥有的都是一国之力,他们到如今也不过是啃下来一小块的区域。
——虽说宣恒帝也并不会以举国之力来对付他们。他还得防着晋国、周国,甚至是周边的其他外敌。
可即便如此,宣恒帝的士兵数量还是多过他们,如果不惜性命的进攻,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小的压力。
毕竟他们是很珍惜每一个兵士的性命。
这一句话,说的先前的那个将士满脸黑沉——倒不是因为同袍对他的反驳,而是因为这事儿宣恒帝那些人确实是能够干的出来。
他们之前遇上的几次麻烦,都是齐国那些兵士拿命填出来的。
言岚几人一直没有出声,各个拧眉思索对策,停战停不得,要打就得解决冬日苦寒的问题。
然而他们的资金虽不至于特别短缺,可不论是粮草、药材还是冬衣、铠甲、武器、战马等,都是很大一笔消耗。
但仅是这些,也根本不能完全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放心,你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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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做了一个猫狗双全的美梦~~然而令我费解的是,这其中没有小耳朵的身影……猫是蓝猫,狗是柯基……
不是,我虽然是没有品种的执着吧,但至少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是中型犬or大型犬,毕竟人家毛毛多啊!为什么是柯基呢?因为它屁股大吗?因为它会电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