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儿道:“这好说,等过满一个月,就让他带着药滚蛋!他的内力不比你的差,到时候他自己给自己上药,绝对没有半点问题。”顶多就累个半死而已,但比起健康来说,那点累又算什么。
千殇闻言点了点头,总算是放心下来,那样就是自己离开王府,晗王也能好好地照顾自己。以晗王高强的内力,一般人都伤不了他。不过如何提升内力又不至于会伤到筋脉这一点,自己还是要尽早试出来,到时确定无误,需与晗王说一下。
毕竟是挚交好友,自然有福同享。
二人聊完以后,顾盼儿又出了门,向村长家走去。
到了村长家,顾盼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并且将蝗灾的事情也说了一下。
这牛借给谁村长都不太乐意,不过借给顾盼儿却是好说。只是顾盼儿这消息也太吓人了点,眼瞅着风调雨顺,怎么就会出现蝗灾呢?毕竟这蝗灾要发生也只会是大旱之年,这种年间发生实在太不正常了点。
村长想着就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顾盼儿原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听村长这么一说,顾盼儿也感觉到不对劲来。
“还是有所准备好,再怎么样也要准备好自家的口粮,倘若此事是真的,那么水县所有的稻田可能都会遭到破坏,到时便是颗粒无收,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相信经过十年前的灾难,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顾盼儿虽然觉得事情蹊跷,可也觉得倘若没有八成的把握,司南不会说出来。
村长闻言点了点头,不过想起这会粮食是一年中最贵的时候,就肉痛得不行。家中可是没有多少存粮,谁都知道粮食刚收获的那一个月粮食是最便宜的,所以不管家都没有多少存粮,都等着秋收下来呢。
都知道水县山好水好,出产的稻子有半数以上算得上精米,一斤这样的米能换回来一斤半的粗米,换成粗面的话能有两斤多一点,唯一可惜的就是能用来种稻子的田地实在太少了一点。
而百姓们缴了税后,就靠着这差价而活了。
现在还要花上更多的银子去买粮食,估计很多人宁愿顿顿吃野菜也不乐意,所以倘若真发生蝗灾的话,水县的百姓很多都会断粮。
“照你这么一说,咱还是得早点准备才行,这些卖粮食的消息可比咱们种田的老百姓消息灵通,等咱们得到消息这价钱还不定涨成什么样子呢。”村长肉痛归肉痛,但还是咬了牙,打算去买一点粮食回来。
顾盼儿却是若有所思起来,似乎这所谓的灾难阴阳教早有所觉,并且还是在这风调雨顺之年,说其中没有什么关联,顾盼儿还真的不信,这阴阳教是越来越古怪了。
不过自上次将人追到河边之后,安氏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管事阴阳教还是他方人马,都没有再来过顾家村,似乎将顾家村遗忘了一般。
可越是这样顾盼儿就越是不安,总觉得有更大的阴谋正靠近。
同时也很遗憾,那个黑衣人不知死活,否则不至于如此被动。
“那牛车我弄走了哈,趁着现在还不是很晚,我到县城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正好天黑,没人看到的话会比较好一点,省得到时候真闹了灾,别人都以为咱们粮食多。”顾盼儿去拉村长家的牛来用,咋看到这小黄牛,还真有点不习惯。
看惯了自家五千多斤的大黑牛,再看这千来斤的老黄,感觉太……迷你了点。
“这牛能拉多重的东西?”顾盼儿觉得自己还是问清楚点的好。
村长说道:“要是以前,路不长的话,拉四五千斤不是问题,你这要到县城的话,就三千斤罢,可能能再多了。这牛肚子里头可是有牛犊子,可得悠着点才是。”
顾盼儿闻言有些郁闷,这三千斤的东西,要是换成大黑牛,连牛车都不用,驮着还能用跑的回来。
“行吧,有得用总比没得用的强。”顾盼儿无奈地点了点头,驾着牛车就出了门。
村长见顾盼儿去买粮了,想了想朝一个族老家走了去,跟族老说了这件事。没多久几个族老都聚在了一块,一起商讨着这件事,对于此事各持有不同的看法。
有人认为今年风调雨顺,不似会闹蝗灾,顾盼儿只是危言耸听;有人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十一年前的灾难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有人也认为该做准备,可正是青黄不接时,谁家也没有余粮,余钱自然也没有……
最后的商量结果事,村里头太穷,就是这蝗灾是真的,村民们现在也买不起粮食。
唯一的可能就是动用祠堂里的应急银子,可这也没有多少,总共才二十多两银子,短时间救急还行,长久了却是坚持不住。而且要动用这二十多两银子去买粮还得保密了,不能让村里头知道,更不能让外村人知道。
这样的话,就得找可靠的人去办这件事,可谁最可靠?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镇村大神。
哈啾!
顾盼儿打了个喷嚏,突然感觉到满满的恶意,看向眼前这粮铺老板,顾盼儿有种踹死丫的冲动,这粮食涨价了不说,那些陈米霉面也没有了,剩下最便宜的说是去年的粗米与粗面,甚至连没有磨的麦子也介绍给她了。
可顾盼儿明明就看出来,这粗米至少是前年的,粗面里头掺杂了不少的霉面,倒是那麦子不错,可壳都没褪的玩意就收她文钱一斤,简直没有比这更黑心的了。
不过想到蝗灾,顾盼儿还是忍住踹死这老板的冲动,买了不少的麦子。反正家里头有石磨,到时候磨呗,总比那明明就是陈米还卖七文一斤,掺了霉面的粗面还卖五文来得划算一点。
出门后那老板还在叫:“有空再来啊,咱这还有不少麦子咧!”
顾盼儿回头阴测测地看了一眼那老板,心想等到蝗灾来的时候,看你丫的还能不能这么得意。想到这,顾盼儿突然就停下车来,原地想了想,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老板,听你这么一说,咱还真得买不少。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可是有三千亩田的大田主,要说这粮食还真不缺,可我娘她一连生了十七个孩子都是闺女,连我爹都放弃了,打算给我找个上门女婿来着。可这还没找呢,我娘又怀上了,这一胎就怀了俩,生出来俩小子,我爹他一高兴,就拍了板说来喝满月酒的都送一百斤粮食。”顾盼儿一脸苦闷地说道。
粮铺老板立马眼睛一亮:“你这立马就有了两弟弟,是好事啊!”心里头却在嘀咕,这姑娘的娘亲真能生,一年一个不说,还一生就是十九个,比得上母猪了。
顾盼儿苦笑道:“这来喝酒就送一百斤,可没说什么人能来,什么人不能来,你是不知道啊!连镇上的乞丐都来了,我爹他还要摆三天咧,这才一天粮食就不够了,要不然咱能这个时候偷偷摸摸来县城探底?”
粮铺老板闻言心脏噗噗直跳,这没脱壳的麦子向来只能卖三文钱一斤。最近县里头闹得厉害,很多人都开始存粮,自家也不过想趁这机会赚上一笔,听这姑娘口气,似乎要买不少呢,粮铺老板心里头就琢磨了起来,要是买得多的话,大不了给便宜一点。
“你这打算还得要多少?”粮铺老板小声问道。
顾盼儿道:“这一天至少得来三百个人吧?一个人就要一百斤,那就是三万斤啊!还有两天,那就得六万斤了。这还是只算三百个人咧,要是再多点,那就不好说了。反正第一天的时候可是来了四百多个人。”
粮铺老板道:“那你得准备十万斤粮食才行了。一般来说第一天大家都只是试探而已,第二天来的人才多咧,这十万斤都不一定够。”
粮铺老板还真有十万斤麦子,这会离丰收不远,进了这十万斤麦子是打算与稻农换稻子的,这来回一倒卖,又能赚一大笔。
不过能赚钱谁会嫌少,粮铺老板就想着要是这姑娘把这十万麦子都要了,自己明天立马再去进一批回来。
顾盼儿皱起眉头:“那咱真要十万斤?会不会忒多了点?”
粮铺老板赶紧道:“不多不多,还可能不够呢!”
顾盼儿似乎思考了许久,这才咬牙道:“那行,咱买十万斤,谁让咱是长女咧,这事还真得咱自己去操心才行。”然后又问:“你家铺子有没有这么多?有的话咱买了,不过买了这么的多,你总得给咱便宜点吧?”
粮铺老板赶紧道:“有有有,您看您都要了这么多,咱咋地也得给算便宜点不是?就收,就收你九成八的钱咋样?”
“才九成八,你也忒小气了点,要不是镇上没这么多粮食,咱就在镇上买了。”
“那九成五?”
“啥也甭说了,九成,你卖咱就要了。”
“九成会不会太少了?”
“就九成,不卖咱就到别的铺子看看去。”
“别介,九成就九成了!”
见生意谈成了,顾盼儿就拿了三十六两银子出来,放到柜台上,说道:“这得急用,就不等明天了,我家住……一水镇,我一会到城门口那里租个地方,你把麦子都送到那里,都送到了咱就给你结算全账。”
粮铺老板笑咪咪道:“这定金是不是少了点。”
顾盼儿从怀里掏出来个大金元宝,在其面前晃了晃,道:“还怕咱少你银子不成?你放心,等你送够数,这三个锭金子都是你的!”说着又拿出来两个金子,都是十两一个的。
见对方是真有银子,粮铺老板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笑咪咪道:“行,这儿离城门口不远,咱保证天黑前全部送到。”
顾盼儿点了点头,又给了老板二十四两银子,这才转身驾着牛车向城门走去。
粮铺老板乐滋滋地将银子收起来,然后赶紧吩咐人送粮食。这粮铺离城门挺近的,果然在天黑前就将粮食送到了地方,顾盼儿没有食言,将三锭金子给了粮铺老板。
转眼天就黑了下来,顾盼儿将老黄留在了仓库那里,运起灵力缩地成寸快速朝家里回。
与其让大黄牛浪费时间,不如把大黑牛还有娘家的黑牛拉出来使,大黑牛一车能拉一万五千斤,娘家那黑牛就是五千,合着能拉两万斤一趟,整整一夜的话应该能拉三趟就是六万斤。剩下的四万多斤,可以等明天晚上在拉。
很快顾盼儿就回到家里,将事情与张氏一说,张氏立马就应了下来,母女俩忙活了两个晚上将十万斤的麦子全拉了回来,最后的三千斤麦子,顾盼儿则让村长去拉走了。
到了第三天,基本上所有的粮铺老板都得到了蝗灾的消息,卖顾盼儿粮的那个老板悔到肠子都绿了,去仓库那里找人,却发现粮食全搬空了。
与此同时,顾盼儿家的稻子也收到最后,只差两天就能收完。
☆、蝗虫过境
村长本来还想跟顾盼儿商量这粮食的事情的,没想到顾盼儿会这么大方,直接就给了三千斤的粮食,虽然都是没有褪壳的,但也够村长激动许久的了。几个族老还有自己再分别去买一些,那祠堂里的粮食就能有不少了。
大荒年间连稻糠都没得吃,这没蜕皮的麦子又有啥?只要是粮食就行了。
这粮食搞定以后顾盼儿就闲了下来,司南破天荒地没有练功,找了过来:“又有件事我三天前就想跟你说了,不过那时看你挺忙的,就没有跟你说,现在看你闲了下来,应该告诉你一下了。”
顾盼儿正在算计着等稻子收完以后能有多少稻谷,听到司南这么一说,立马就停了下来:“你说。”
司南道:“四天前你爷奶那一家子人全搬走了,连带着顾大江一家子也一起搬走,在一水镇那里买了个房子。不过走之前把你爹支走挖野菜去了,意思就是他们都搬走了,却没有把你爹给带上。”
顾盼儿愣了一下,然后冷笑,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不是?
司南道:“这蝗灾现在已经确定,并且从北边传来的消息得知这次蝗灾规模十分庞大,蝗虫所经过的地方几乎连草都被吃得干干净净。风调雨顺之年,规模如此庞大的蝗虫还真是诡异,并且所经过之地都是粮食盛产之地,大楚国多处已经受了灾,听说大司农管辖下的农田也被袭了。”
顾盼儿听到大司农的农田也被袭了,就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一点也不遮掩地幸灾乐祸起来。
“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司南无语地说道:“这蝗虫是看到哪里有庄稼就祸害到哪里去,规模如此庞大的蝗群说不定很快就会到这里。”
顾盼儿好奇道:“我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我山洞哪里存了十多万的粮食,不说是自家吃,就算是整个村子吃,也能吃一年多了。况且我家的稻子也快要收完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司南皱起眉头道:“一旦出现灾难,就会出现很多流民,哪怕你们顾家村看起来再危险,也会有很多流民流入,到时候你们村要怎么办。”
顾盼儿道:“封路封村呗,还能咋办?”
“你想得太简单了,流民一旦饿疯了,你是怎么封也挡不住的,到时候一样避免不了。”
“……到时候再说罢!”
顾盼儿还真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讨厌麻烦,不过也像司南所说的,到时候这村不是想封就封得住的,就凭着自家早收的稻子,对于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来说就是一大诱惑。
“不过到时候若是有流民的话,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一水镇。”司南面色有些古怪地看着顾盼儿。
顾盼儿勾唇坏笑:“那么我亲奶他们就乐大了去了。不对,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乐大了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能不知道我那亲奶的脾气,那可是死抠死抠的,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八瓣来用,这会粮食正贵着的时候,她肯定舍不得买多了。这人有钱又想要吃好喝好的,所以她肯定是吃多少买多少,不会有多少存粮,退一步来讲,就算是有存粮,那肯定也只能吃到秋收的时候,多一天的都不会有。”
“你就那么肯定她不会存粮?”
“确定以及肯定,绝对错不了!真好奇到那时她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会是怎样的一副样子。”
“……”
“对了,我爹哪里,你找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让他知道我亲奶他们搬到了一水镇去,并且还得让他知道那些人是卖了他送过去的东西以后才有钱在一水镇买房子过好日子的。”
“你爹应该知道这消息了,如果你若有需要把你引到一水镇去,我倒是可以帮忙。”
“那最好不过!”
“话说回来,你就不担心你爹受不了这打击?”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想着就觉得有点激动,真想早点看到他一脸绝望的衰样。那种情景,光想着就觉得特别的解气特别的爽,感觉整个人都痛快不少。”
“……”
司南十分无语地看着顾盼儿一副激动的样子,实在无法与之感同身受,搓了搓两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决定还是努力练功去,争取早日到京城与三丫见面。
京城那个地方太糟糕了,要是三丫让什么人给骗了,那自己不得悔得肠子都绿了!
顾盼儿见司南要走,提醒了一句:“别忘你刚才答应我的事!”
司南抽搐:“放心,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