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那边二叔公和雷建将人扶起来,还不忘对着他们放狠话:“目无尊长残暴成性!你这种招惹是非的人我们村子才不接受!给我滚出村子!”

陆学奕扬起拳头作势要追上去继续打,那三人吓的连忙往家里跑。旁边的村民看的乐呵呵的,笑的合不拢嘴。果然无聊的时候,这种热闹最能打发时间。

等人走了,姚子清他们进屋一看,满地的锅碗瓢盆碎渣,衣服也都在雪地里踩的乱七八糟,被褥也都被撕的破破烂烂。

陆学奕咒骂了一声:“妈的!刚刚下手打的太轻了!真他妈不是群东西!”

方锦雷前后屋查看了一下,能砸的基本上都砸了。转头对姚子清他们说:“你们,回去”

陆学奕皱眉:“回什么去啊!你看这都成什么样儿了!难不成你还打算收拾收拾继续住吗?”

姚子清叹了口气:“把门锁着吧,刚好我家从今晚开始就睡暖炕了,一个炕大得很,三个大男人睡都绰绰有余了,你跟三哥马辰他们睡一起吧!”

本来就想着这几天让方锦雷过来住,他这边屋子也就一个人,柴火煤炭估计也坚持不了一个冬天,更冷的还在后头呢,反正家里多一个也不多。

方锦雷看了眼雷朗,还有些犹豫不决。雷朗笑着说道:“又不是没在我家睡过,来吧来吧,睡不着晚上咱三个还能打下扑克牌”

陆学奕在旁边嫌弃的说道:“乌漆麻黑的打什么牌啊,盲打么?!”

雷朗推开他:“你个小孩一边去!”

方锦雷果然言出必行,锁了门之后直奔二叔公他们家。屋里的人正在给雷毅上药,嘶哑着嗓子还在哎哟的惨叫。雷毅的父亲还在怒骂,说让村长将他们这几个不安定的赶出村子去。

方锦雷面无表情的一脚踹开他们家的大门,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将屋门口的大水缸给砸破了,水缸里面满满当当的水,哗哗地流了出来,与地上的积雪融在了一起,这么寒冷的天气估计很快就会结成冰。

听到门外巨大的声响,屋里人顿时惊慌的跑出来查看情况。见是方锦雷,一点都不把这个‘哑巴’野种放在眼里。

雷毅的父亲怒喝一声:“你个狗杂种还敢来!来了正好!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还当我们家都是好欺负的!”

方锦雷等人冲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直接伸手将人一抓,朝着他的身上狠狠踹了几脚。一拳朝着他的脸上揍了过去,雷毅的父亲顿时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雷毅的母亲忍不住尖叫起来,二叔公也没想到这个向来闷不吭声怎么骂从来都不还口无动于衷的人,今天居然会动起手来。看着倒地的儿子,心肝直颤的。

指着方锦雷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方锦雷仗着身高,一把掐住二叔公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直接甩到一边。一把老骨头在雪水的地里滚了几圈,被吓的脚软爬都爬不起来。

雷建看形势不对,连忙从后门跑了出去,准备喊人来。一个在床上‘重伤’的爬不起来,一个只会吓的尖叫的女人。方锦雷直接夺门而入,将目之所及的所有东西以牙还牙的砸了个稀巴烂。

厨房里的碗筷摔成碎片,柜子里的衣服统统用剪刀全部剪破,就连缩在墙角雷毅抓着的那床被子都没有放过。往粮仓里面转了一圈,拎了两袋子大米,加起来少说也有三百斤了。临走的时候,将他们堂屋的几个玻璃窗全部砸碎。

拎着大米离开的时候,犹如看死人一样的看了眼二叔公,后者差点被吓的尿裤子。

积怨已久本来想要听母亲的话,不要去计较太多。但他的沉默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只希望他们好自为之,否则下次可不是砸东西这么简单的!如今这世道谁还管的上谁?反正他们在他心里比陌生人还不如!下起狠手来自然不会手软!

等在门口的雷朗他们见他扛着两袋子大米出来,顿时不厚道的笑了:“果然就该这样!不给他们一个刻骨的教训,真当人是好欺负的!”

等雷建匆忙搬来救兵的时候,人家早已发泄完火气扛着大米神清气爽的满载而归了。

第79章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自以为是自私又自我的人。他们有种很厉害的技能,就是可以永远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且心安理得。他们的定向思维是自己永远都不会错,永远都只有别人对不起自己。

当二叔公一脸愤懑的指责,理所当然的要求将方锦雷赶出雷家村的时候,所有围观的人心里都在幸灾乐祸。不过不是对方锦雷,而是对二叔公。这么多年肆意辱骂,别人都直接无视了,这次终于把人给惹火了吧?亏大了吧?!

方锦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作为在这个村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一辈而言,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吃苦耐劳踏实肯干,不管别人对他怎么恶语相向也从来都是平静的无视。

方锦雷长到这么大,就被他外公各种难听的话骂到大。人家忍受了你二十多年,这次爆发也不过是你之前作孽太深而已。

二叔公还在跟老村长哭诉,什么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好不容易说来的亲事被他给黄了,想着如今日子不好过,打算接他回家还当他们是贼一样的防备。

将他们家打砸一空,把他舅舅重伤的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床。还动手想要杀他,说到激动的地方,二叔公还拉下自己的衣领给别人看上面被掐的淤痕。

姚子清偏了偏头在方锦雷耳边小声说道:“掐人脖子将人甩出去那不是我二哥的绝招么?好小子,居然偷师!”

方锦雷对着姚子清嘿嘿的傻笑,看起来特别憨厚。

“锦雷,你有什么要说的?”

方锦雷有些茫然的抬头,刚刚听四儿讲话去了,这批斗都哪儿了他都没听见。

陆学奕在旁边提醒道:“让你交出抢走的大米,还有赔偿他们家所有的损失”

姚子清微微侧身挡在前面,看向村长道:“村长爷爷,这不管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的,您说是吧?”

雷荣石点头满脸赞同:“没错”

“二叔公砸锦雷家的时候,可是好多村民都看到了,这我总该没有冤枉二叔公吧?那,二叔公,您说锦雷砸了你的家,还动手打了人,请问,谁看到了?”

二叔公瞪大了双眼怒不可揭:“我还冤枉了他不成!你还要什么证据?难道那伤是假的?东西都是被我自己砸的?!我儿媳妇我孙子好几双眼睛都看着呢!”

“直系亲属的证词不予采纳,谁知道是不是包庇”

“谁包庇了!人就是这个野种打的!粮食也是他抢走的!屋子也是被他砸的!我要是说半个字的谎话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二叔公指天发誓说的信誓旦旦,激动的脸红脖子粗青筋暴起。好像谁若是冤枉了他,随时都能一头撞死以死明志一样。

陆学奕在旁边凉凉道:“发誓谁不会啊,自古誓言发的人还少了吗,谁见过真的应验的,切~”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了,雷荣石连忙制止,询问周围的村民:“锦雷家被砸的时候,你们都在现场吧?那雷家财砸了锦雷的屋子是确有其事吧?”

众人闻言点头,十几双眼睛看到的事情,这可不是抵赖就赖掉的。

“那你们谁看到锦雷打人砸东西了?”

这个他们可真没有看到,看了一场热闹之后都忙着回家跟家人分享去了,那时候看方锦雷一脸平静的任由他们打砸,还以为他会跟以前一样选择默默忍受无视呢!结果还没坐一会儿就被喊出来开会。

雷荣石转头去问方锦雷:“你打人砸屋子了吗?”

姚子清的手不着痕迹的在方锦雷身上戳了一下,方锦雷连忙摇头,表情简直无辜到不能再无辜!

二叔公见他睁眼说瞎话,顿时血气上涌,叫嚷辱骂着冲上来就作势要打他。

陆学奕唯恐天下不乱的一边将方锦雷拉着闪躲着冲上来的二叔公,一边高声喊叫道:“死老头你别恼羞成怒啊!栽赃嫁祸不成别再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你不就是想要把锦雷赶到镇子上去好占有他的房子给你两个孙子当婚房吗?

你说接受他不就是指望他能感恩戴德将所有的米粮拿出来供养你吗!结果事情不照你以为的出牌,黄了亲事人家对于你的原谅根本不屑一顾!所以你觉得丢了面子,回家越想越气干脆就做出这番假象来冤枉锦雷好要他的粮食!”

雷荣石哪能真的让他们打起来,让两个力气大的将雷家财给压着。陆学奕语速极快根本不给他插话的缝隙,偏偏说的语句清晰头头是道,跟着他的话一想,可不是就有这种可能吗?

方锦雷之前的那些鸡卖了多少村民虽然不知道,但肯定也不会少。几个碗几件衣服而已,砸了撕了还能换新的,只要那些粮食都能弄到手,这些损坏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自觉以为推论出真相的村民顿时默了。

二叔公双目一瞪,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这小杂种胡扯瞎掰的话你们也信!?”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让屋里寂静了片刻。也不知道陆学奕是什么时候站的离雷建极近,二叔公骂人的话音刚落,陆学奕直接抓起雷建的胳膊朝着他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雷建懵了半晌,不止人懵了,就连耳朵都懵了,嗡嗡的好半天都听不到声音。看到爷爷惊慌的表情,雷建想要开口说什么,结果嘴里一股温热的液体让他下意识的往外吐,鲜红的血里还有一颗白牙……

陆学奕表情冷冷的盯着他们,还在揉着自己的手掌,那一巴掌可是够给力,打的他手都麻了:“我说过,你骂一句,我就从你孙子身上讨回来,雷家财,你还以为现在是法治健全的社会吗?认清现实吧,还想要像以前那样继续倚老卖老?真是可怜又可悲的老头”

二叔公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他在这个村里过了一辈子,辈份可以说是相当高的,从来没有被人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

给方锦雷说亲最终的目的自然是让他离开村里腾出房子,说愿意接纳他的话也不过是想要将他的粮食归为己有。一个脸上那么丑陋疤痕的结巴有人愿意嫁给他,他居然不欢天喜地的接受?而自己大度的让他回家还被他嘲讽的无视!

他凭什么!

一时气愤不过带着两个孙子去砸了那小子的家,结果里里外外全部都摸透了也没有见到预想中的粮食。不用说,他肯定将存粮放在别的地方了。还没想出法子将他的存粮套出来,居然被打上门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二十多年从来都是沉默退让的人,这一次竟然发了狠。

看着沉默不语的村民,这些几十年的老街坊,甚至大多数还是沾亲带故的。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家说话,儿子孙子都被打的浑身是伤,现在就连当着众人的面打他的孙子都没有人阻拦!

看着死不认账的方锦雷,想到那被抢走的三百多斤大米,面对着如今这众矢之的的形势,二叔公气血上涌,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背过气地倒了下去。

有人手忙脚乱的将人往村里唯一的医生宋峰那里抬,也有人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雷荣石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方锦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年他外公怎么对他的村里人都看的明明白白,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脑子的都知道雷家财在打什么主意。就是雷家财现在当场被气死,方锦雷冷漠旁观,也没有人能够说他冷血而指责他。心都是一天天寒起来的。

雷荣石将人都打发走了,本来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虽然总的来说雷家财他们家的损失更大更严重,但事情也是他们挑起来的,只能说活该。

道理不在他那边,就算想要讨个公道都站不住脚。要是心里不服气,那就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吧,反正他是没法昧着良心让人孩子去吃这个亏,真正无辜的谁都知道是方锦雷。

回家的路上雷朗看着陆学奕啧啧地摇头:“你今天打的爽了吧?两兄弟都被你打残了,你手劲可真够大的,练过铁砂掌么?”

陆学奕朝着雷朗扬起手:“到现在都还是红的,火辣辣的!不过确实挺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我家地里使坏,要不是我家老头拦着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早就冲他们家暴揍去了!”

姚子清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方锦雷:“要是二叔公真的被气挂了,你会觉得内疚吗?”

旁边说笑的两人也安静下来,不管如何都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虽然他们都觉得假如换了自己,这种亲人就算亲手宰了都不会皱个眉头,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别人的感受他们永远都没法感同身受。

方锦雷毫无心理负担地对着姚子清笑着摇头:“不会!”

陆学奕闻言也跟着笑了出来:“我说吧,两个字的说就不会结巴!你看,刚刚你就没结巴!以后就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个性又冷酷!”

说着又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得凑到方锦雷面前盯着人看了半天:“大黑牛,是我看习惯了所以不以为然了吗?我怎么觉得你脸上的疤痕越来越浅了呢?”

方锦雷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他的感觉是最明显的,虽然疤痕之前很狰狞,可是当别人不在乎了或者看习惯了,每天的变化并不太明显,因为根本就没有特别注意过这些。

加上头发很久没剪了,天气冷又总是带着帽子围巾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更加没怎么特别注意他脸上的疤痕了。

雷朗嫌弃的看着陆学奕:“还说兄弟呢,早在之前锦雷的疤痕就变淡很多了好吗!现在才发现,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陆学奕撇嘴:“你们天天见面当然很快就发现变化了啊,我都多久没有跟你们一起玩了?!要不是现在大雪盖了地不用耕种了,说不定还被我老爸压在地里辛勤劳作呢!”

“有地可以种还是好事呢!”姚子清感慨了一句,看到两家的分岔路到了,便说:“走吧,去我家吃晚饭,奶奶说今晚吃面疙瘩”

陆学奕摆了摆手:“我妈最近在学习着做豆饼,那味道简直绝了!我要是不回家吃饭,会被老爸揍的!”放任老爸一个人被老妈毒害,自己会死的更惨……

姚子清他们回到家的时候,二哥他们都已经回来了。雷朗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虽然奶奶马鑫她们在家,但是外面太冷还在下雪,都坐在屋里的炕上。李文珊在跟奶奶学织毛衣,马鑫在折腾她想要的兔毛拼接毯。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只要没有闹到家门口来就根本不知道。

马辰笑呵呵道:“好啊,晚上有人给烧炉子了!”炕够大,睡三个人完全没问题。

姚子清问道:“今天去镇上情况怎么样?能弄得到砖吗?”

雷厉点头:“镇上又不是只有我们上次去的那家砖厂,这东西又不是食物也没人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上面去,上次上面两个村子去镇上找的时候已经被人都给收了,所以他们才没有找到”

“所以这次如果我们要的话,就要用粮食换了?”

马辰叹了口气:“可不是!沿河那段有整条街的砖厂,要不是慕白带着我们去找,我们压根不知道原来都被人给圈起来了”

“那价格谈过了吗?怎么个换法?”

马辰伸出食指比了个一:“一斤粮食换一百块砖头”

雷朗掰着指头算了算,算了半天都没算出来这到底是划算还是不划算:“那要是将整个村子都给围起来,大概要多少砖啊?”

姚子清鄙视的看了一眼三哥:“上次将村口围起来就用了七千多块转头,你算算,要将田地整个围起来,那距离有几个村口长?”

雷朗有些不确定道:“四…五个?”

马鑫和李文珊将做好的面疙瘩端了出来,还有牛肉辣酱,放到桌上后朝着坐在沙发上聊天的人喊道:“快点过来吃,吃完了再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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