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丢人现眼
刘芷蓉心里很愤怒,她不想旁的女人分走夫君对自己的爱。
但她又无法阻止。
谁曾想,来自婆婆与亲娘老子那边的打击,都不如现在听来的事给她的打击大,刘芷蓉只觉得耳里轰鸣,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
刘稻香在一旁咂咂舌,她觉得自己其实好良善,从来都是旁人不惹她,她都不会主动去招惹旁人。
但若把她当泥菩萨,那她就是只愤怒的小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啧啧,自做孽不可活啊!”品着小酒,吃着烤肉,看着戏儿,哎呀呀,这样的日子当真是大快活。
“二妹妹,收敛点,仔细让祖母瞧见,把怒火迁到你身上。”刘秋香小心地提醒她。
刘稻香神情一敛,答道:“大姐姐说的是。”
闹出这样的笑话,做长辈的,自然不会允了小辈们在场,更何况还有几个是待字闺中。
刘稻香对此很婉惜,正看得过瘾呢,偏不让人看结果,真正是讨人厌,就好像她当年在网上看小说一样,看到最后才发现是本太监文,囧!
但,自家娘亲的话,那是必须得听。
刘稻香带着自家三妹妹磨磨蹭蹭地往东院那边寻去,用可惜地眼神看向同样被打发离去的刘秋香。
刘秋香其实大抵能猜出结果,只是,自家爷爷被自己的得意女婿扫了颜面,这里头,总要有人出来担干系,她有些担忧地看向离去的,自家二妹妹的身影,似有所觉,正好刘稻香回过头来,朝她俏皮地眨眼睛。
她不觉莞尔,又一想,这些长辈们想破脑瓜子,也想不出这事儿里有自家二妹妹的手笔。
刘稻香回自己的鸣翠馆,刘春香正一头雾水,直觉告诉她,自己的二姐肯定知道些啥。
于是,回鸣翠馆的路上,刘稻香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你怎地不回自己香嫣阁?”
刘春香撇了撇小嘴,答道:“二姐,好歹我是你亲妹子吧!”
没辙,刘稻香摸摸自个儿的小鼻子,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事儿,任由自家亲妹子猖狂地进了自己的小院。
然后,刘春香立马叫婆子给落了锁,一边拖着刘稻香往里行去,一边吩咐下去:“都散了,散了,给我们打点热水来,我今儿要与二姐抵足而眠。”
刘稻香侧头,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我就知道,你若不晓得是什么事,只怕今儿晚上我甭想睡觉了。”
“二姐!”刘春香甜甜地朝她笑。
要说这里头没有刘稻香做推手,那肯定是假的,但她真没想到,真正手段利害的,是在府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六姨娘。
没错,刘稻香只是让青梅找人暗中给六姨娘递了个话,把刘老夫人的打算告诉了她。
谁曾想,六姨娘的手段如此了得,竟然不声不响间就把刘老夫人在刘正信身边埋下的钉子,以有李文宣,这个刘老夫人的得意女婿,全都给坑进去了。
“二姐,真看不出来,六姨娘竟如此利害。”刘春香闻言觉得这后宅事儿当真多如天上繁星。
“这些人就不能消停消停,过过安生日子?”她到底年岁尚小,很多事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必须这么做。
刘稻香翻了个身,伸手把她乱掉的发丝拢于其耳后,方才道:“这些事,待你大点,又或是嫁人后,自然会明白她们为何这么做,其实,真正说起来,谁都不是坏女人,只是各司其职,各就其位,各自为各自打算。”
“二姐,你不恨祖母她们?”刘春香听到这话,越发不理解。
“恨么?也谈不上,只是觉得很烦,而且,如果她不算计我们一家子,我自不会去理她,但她若要算计我们一家子,为了自保,我自会算计她,她若恨我,便由她去恨,我自吃我的,睡我的,玩我的,理她那许多做甚。”
刘春香闻言,心中暗叹,果然一如即往的是她二姐的行事风格。
“二姐,以后我若遇到这样的,自当学你的,自己快活才是王道。”
刘春香这个小妹子,在自家二姐的“熏陶”下,其三观再次给刷新了。
“没错,爹娘不能护咱们一世,所以啊,咱们要学会不被人欺负,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叫那些坏心眼的人只能仰望咱们。”
刘稻香笑得像只小狐狸,只有这样,在将来她无法护着时,她的三妹妹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两人并头躺在床上说着贴心的话儿,青梅不知何时进来了。
“姑娘,事儿出结果了。”
“这么快?”刘稻香第一次见识到了发怒的刘正信的手段。
青梅搬了个绣墩坐到床边,看到刘春香从被窝里探出个小脑瓜子,不由轻笑道:“原来三姑娘也在,正好省得奴婢还得叫春娇跑一趟香嫣阁,晚上冷得利害,她只想把自己塞被窝里呢!”
刘春香知道她不过是说笑,答道:“仔细春娇知道你如此编排她,信不信她要捶你。”
“我捶谁?”春娇从外头进来。
“今儿晚上真冷,莫不是要下雪了。”她从外头进来,带进来一股子寒气,少不得又要被青梅说上几句。
春娇冻得直哆嗦,站在门口可着劲儿搓小手板。
刘稻香抬头笑盈盈地看向她,问道:“今晚你不当值,怎过来了?”
春娇笑答:“青丝是个不爱说话的,春暖又是个痴迷女红的,我怕这两人晚上值夜不妥当,便起来看看姑娘这边的碳火,看要不要再加一些。”
刘春香还等着青梅说结果呢,又再次从被窝里伸长了小脖子,朝春娇说道:“青梅正准备说今儿晚上的那处戏,你一来打岔,她到不说了。”
春娇连声给她赔不是,又道自个儿该打,扰了三姑娘的兴致,哄得刘春香高兴了,青梅也开始说自己打听来的结果。
原来,刘稻香等人离去后,在李老夫人的催促下,刘老夫人不得不打发人,把拾掇过的李文宣与九姨娘叫了过来。
李文宣尚好,他本是文人出身,对于这样的风流韵事,说出去也不过是被那些男人羡慕,再就是看看热闹罢了,半点都影响到不他的前程。
刘芷蓉一眼便瞧见了李文宣有些湿的头发,显然是沐浴过后才过来的。
她恨恨地剐了一旁的自家父亲的姨娘一眼。
心中即觉得丢人现眼,又暗恨躲在角落里设计她夫君的人。
她可不信自己的夫君酒醉后会随意跟人滚床单。
李老夫人端着架子坐在那里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她到要看看刘府的当家主母要如何处置这事。
刘老夫人同样脸色难看地坐在那里,自己的得意女婿与岳丈的姨娘不清不白了,她着实气得不轻。
刘正信见一直僵持着不是个事儿,便开口询问:“文宣,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老夫人暗中偷瞧自己夫君的脸色,见他一脸平静,不无生气又或是不高兴,她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李文宣好歹也有三十多岁了,在岳丈家里把岳丈的小妾给睡了,在他岳丈跟前,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
此时,他都快怄死了,简直是莫名其妙,都不知自己怎么就睡了岳丈的小妾。
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李文宣好歹是个参议,下头也管着好些人,他的脑子转得飞快,先前沐浴更衣,给了他缓冲的空闲,让他理清了思路,如今刘正信开口询问,他不慌不忙地答道:“女婿当真是冤枉,当时多灌了几杯猫尿,一时尿急便想寻个地儿放放水。”
原来,李文宣之前在前院确实喝得很有尿意,便起身欲寻个地方解决一下,哪知一路走下来并不曾见到一个茅房,又因吃多了酒,这脑子也跟着迟钝起来。
他并不曾发现为何之前还穿梭不停的下人们,怎地都不见踪影了。
好在他尚记得刘芷蓉曾提过,在去往内院的一处夹道拐一个弯就能寻到一处茅房。
黑灯瞎火之下,他摸着墙寻到了那里,只是那茅房他也只听刘芷蓉随口提起,具体在哪儿也不知,他这才想起,之前从酒席上离开时,应该叫个小厮给他带路才对,也怪他自己太过自信,仗着对岳丈家还算熟悉,这才偷了个懒,没有叫小厮跟着一起来。
“喂,你是谁?”一个小丫头提了个灯笼从一处拐角转出来,发现前头有个男子,猛地吓了一跳,连带问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哪,哪院,呃,的?”李文宣摇了摇越来越沉的脑袋,此时,他的眼皮子感觉很无力,困意不知何时已强占了他的身体。
“二姑爷?!”那小丫头并不曾回答他,反而惊讶地喊他。
李文宣并不曾多想,即然识得他,那定是刘府的下人没错。
“过,过,过来,给,爷,爷带,路。”李文宣喝得醉熏熏,跌跌撞撞的朝小丫头走去。
小丫头提着纸灯笼往后又退了几步,小心地问:“二姑爷,您行错路了,这是去内院的路,奴婢送你回前头吧。”
“先,先,先,带我,去,茅房!”李文宣打着酒嗝,招呼小丫头带路:“我记得,你家姑奶奶,说,呃,说过,这里,有,有个,茅房。”
“二姑爷,这边的茅房早不用了,已被管事妈妈上了锁,奴婢送您去附近的小院里。”那小丫头是个机灵的。
李文宣乐呵呵地打了个尿颤:“给,赏!”
他都快被尿憋坏了,终于让他遇到了这个小“救星”,喝醉酒的他,尚还记得要打赏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