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记得,那副袖扣是她十六岁的时候,自己到商场为谈宗铭选的生日礼物,一千多块,并不名贵。
她想不到,谈宗铭为什么会把它留到现在,从浦江带到了京北。
“我的衬衣有什么特别的吗?尹律师看的这么出神。”
尹深雪正抚摸着白色衬衣上的袖扣,谈宗铭进来地悄无声息,冷不丁的说话声吓了她一跳。
她松开衬衣,慌乱地整理着其他衣物,“不小心碰到的,顺手看看那件衬衣需不需要清洗。”
“不用。”
“我看……袖口那一圈好像都有点发黄了,要不要把袖扣取下来,衣服处理一下?”
“我说过了,不用。”谈宗铭顺手关上柜门,“事情做完了吗?做完了就请出去,我要休息了。”
尹深雪退出卧室,对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的脾气实在不敢恭维,那对袖扣还是她送的,有什么不能碰的。
衣帽间内只剩下谈宗铭一个人,手掌摸索着柜门,这格衣柜里的世界对他来说,珍藏着那七年的美好,住着那个叫苏吻的未亡人。
半天的疲惫下来,尹深雪终于有机会走进粉粉的卧室看自己可爱的女儿。
糖糖以前的睡相一直很好,从车祸之后,就变的格外喜欢钻被窝,蒙着脑袋睡觉。
深雪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拉了拉被角,帮女儿露出可爱的小脑袋,糖糖却在睡梦中委屈地呜咽起来。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全都是车,糖糖一个人好害怕……”
尹深雪温柔地拍着她小小的背部,眼圈红红的,“糖糖,是妈妈不好,妈妈就在这里,会一直陪着糖糖,再也不离开了。”
小家伙不知道是在假睡,还是真的在说梦话,两只小肉手扑腾地抓住了尹深雪的手,牢牢揣进颈窝,才安静下来。
“对不起,糖糖,妈妈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这么害怕了。”
而此时在旋转餐厅吃完烛光晚餐的另一对,已经到了下楼拆礼物的时候。
池明希对秦东野所谓的惊喜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加上餐前秦东野又迟到了半小时,坐了冷板凳的人兴致缺缺,没什么好脸色。
秦东野才撩完学生妹,对永远无法抗拒的池明希倍加殷勤,对着酒店门口的泊车小弟打了个响指。
路灯下,缓缓驶来的红色玛莎拉蒂总裁最新款跟它的主人一样,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池明希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座驾,刚才那一点点不高兴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踩着高跟鞋嘚啵嘚坐上驾驶位,握着全牛皮的方向盘,右脚不客气地踩下油门,围着酒店饶了好几个圈,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秦东野俯身双手撑在她身边的车窗上,“喜欢吗?宝贝儿。”
池明希毫不吝惜地在他脸上印出一个惹火的唇印,揪起他的衣领。
“还不快上来,姑奶奶带你去兜风!”
“OK!”
池明希的驾驶技术和她本人一样,火热又大胆。驱车直上二环,京北的交通才使她稍稍抑制住了那么一点,心底的狂野。
“你不是说深雪那辆深棕色到了么,这台车又是怎么回事?”
秦东野嗅着她长发间的香气,窃笑。
“不知道当时谁看着这辆红色两眼发直,口水都快掉下来了,作为你的男人,不做点什么怎么行?深棕是加购的,而这辆从那天之后就一直都停在秦家的地库。”
池明希可爱地嘟了嘟嘴,一把掐在秦东野的大腿上。
“所以你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告诉我的是吗?秦三少,你套路够深的呀!”
秦东野被她一掐,表情痛并快乐着,“不然,怎么能给见多了好东西的池大律师一个惊喜。”
干柴烈火的两个人互相挑逗,忍了一路,在小洋楼外刹车熄火,从车里激吻到车外。
秦东野裤子都解了,在门口碰上白忍和。
池明希立刻整理好衣服,顺带利落地帮身后的男人拉上裤子拉链,被拉链卡住的秦三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上去十分精彩。
“白师兄,来找深雪啊。”
白忍和的脸色有些颓废。
“她……还没回来?”
池明希为难地开口,“深雪,下午就去了京西别墅,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她已经去了。”
池明希一向直率,说出来的话在今晚来求和的白忍和伤口上又洒了次盐。
“谢谢你明希,就不打扰你们了。”
秦东野看着他的背影又恼火又得意,“明希,你这位白师兄是故意的吧,上次我们搅合了他一次,这次他这是打击报复来的。”
池明希下手拧住他的耳朵,“别以你这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都像你秦三少小肚鸡肠?”
“别……疼,疼!”
池明希撒开手,“有这么疼吗?”
秦东野指了指小腹下方,“我说的是这儿。”
“哇塞,怎么卡住了,看样子这卡的有点狠啊,你没事吧……”
“怎么卡住,还不是你刚才弄的。”
池明希把他这个第三条腿残障的人士拖进大厅,拿出急救箱温柔地替他检查至关重要的第三条腿。
看到红肿时,还忍不住呼呼了两下。
秦东野整个人都感到仙风阵阵,摸着面前女人精致的耳垂,抽疯似的问出一句话。
“宝贝儿,今天要是没有那辆玛莎,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池明希是个急性子,一听就冒火了,顺手把一盒药膏往他的重要部位使劲一扔,弄的秦东野整个人疼的几乎跳起来。
“喂,你这个女人,下手怎么这么狠!”
池明希不客气地把他往门外推,“秦东野,你特么把我当什么了!在你眼里,老娘跟你睡觉,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是吗?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这个死流氓,追老娘的人也能从这儿排到大门口!我会稀罕你一辆破车?夹着你那残废的三条腿赶紧滚蛋!”
秦东野被扔出门外,外面凄风苦雨的,新车钥匙又在里面那个彪悍的女人手里,裹着外套在寒风里走出来,瑟瑟发抖地在路边拦的士,撑到最后,下了个滴滴才打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