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进去,先将摔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前屏裂了蜘蛛纹,他认得,是iPhone4,依稀听班上同学说过,现在有钱也买不着这个。
床上女孩儿用被子蒙着头,仍旧一抽一抽地哭。
他看她就跟看自己妹妹一样,许长城蹲在床沿:“陈姣,把被子拿开吧,这样太憋气了。”
“要你管啊!”
陈姣本来就哭气嗝了,这会儿蒙着头是可以肆意流泪,但是缺氧的厉害,她渐渐喘不过气来,又觉得憋死她算了,反正个个都要挤兑她。
“陈姣,我来跟你道歉。对不起,吃饭时把话说得重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许长城伸手不是,不伸也不是,但从长期哄妹妹这件事上得到的经验就是,女孩子哭的时候,一点都不想跟你讲道理讲对错,她们只是需要安慰。
少年的声音很低沉,因为头被蒙着,陈姣听得不是十分真切,但他徐缓的声线好像有莫名其妙的能力,抚平了她发酵半天的坏情绪。
陈姣渐渐止住了哭,将被子掀开后仍然用两只手捂住脸,她很久没有哭得这么一塌糊涂,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死了。
她想说,晚上她也有错,不该将鸡蛋扔在桌子上,一开口却是:“你不许看!”
反正她捂着脸,许长城就光明正大的看了。她的手指头就像葱管一样的圆润匀净,看不到骨节,手背莹白莹白的,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一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两手中间,露出红通通的圆鼻头,他没来由觉得,像小奶狗撒娇一样可爱。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许长城摇摇头,在床头柜抽了两张纸递过去:“我烤了红薯,你要吃吗?”
陈姣仔细擦了擦眼睛,又拢着鼻子揩了两下鼻涕,才从床上坐起来。晚饭时她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纯属气饱,这会儿气消了,就觉得前胸贴着后背。
她傲娇地答:“烤糊了我可不吃。”
许长城暗笑:“没糊呢,我盯着翻了好几遍。”
其实烤糊了也很好吃,只是丢掉的壳很厚,但里面的肉又嫩又软,像沁了蜜一样甜,还带着一股扑鼻的焦香。
几分钟后,陈姣蹲在厨房,像小松鼠那样抱着烤红薯啃食,温温的不烫嘴,香得她差点将舌头也咬下来。
许长城看着她乖巧陶醉的吃相,心中异样满足,竟也想尝尝她手中的蜜薯。以前他们家太穷,红薯算得上是主食,蒸着吃、晒干打粉吃、烤着吃炒着吃,早就腻味了。
中途许长城跟她说要离开一会儿,陈姣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两个红薯吃下去,她满足地摸了摸肚皮,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如果她跟这个乡巴佬谈情说爱睡大觉,叶玫知道了一定会气得鼻孔冒烟吧?
她本就反感早恋,加上还是她亲自把自己送到乡巴佬这边来的,暴击加倍!幻想着叶玫生气的样子,陈姣越来越上头,真解气,她要开始勾引许长城,对,就这么干!
等她冲完澡回房间抹水乳的时候,一股奇怪的白色轻烟从窗口飘了进来,初闻时很苦很臭,过一会儿又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她起身走到窗口,掩着鼻:“许长城,你烧得什么呢?”
少年不答,又捧着一堆怪草走进屋来,陈姣瞄了瞄,怪草叶片椭圆,背面布满白色的绒毛。
许长城将怪草放在书桌上,这才开口:“我熏的是陈艾,可以驱蚊防蚊,还有安眠的作用。”
先前进来的时候,许长城看见她小腿和胳膊上都有不少小红包,她生得白皙,因此蚊虫叮咬出来的痕迹越发触目惊心,像雪地里掉落的红梅。
被他这么一说,陈姣又觉得身上开始痒了起来,没忍住伸手抓了抓。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怪草:“这个是痒痒草,把它揉出汁水擦在蚊子咬过的地方,红包明天就会消掉的。”
“有这么神奇?”
乡下蚊虫奇多,咬人又痛又痒,王阿姨收拾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给她带止痒的药膏。陈姣又有点疤痕体质,顶着这些丑丑的红包,她连热裤都不想穿了。
闻言许长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对呀,我们农村里都用这个止痒,可管用了。”
许是被他的大白牙晃了眼,陈姣蓦然想起自己的打算,计上心来。她清清嗓音,十分自然地说:“我背上也被咬了好多包,你帮我涂吧。”
“这样不太好吧?”许长城下意识拒绝。
陈姣装得十分大义凛然的样子:“你在想什么呢?那不然你找个人来帮我涂?”
奶奶已经睡下,许小月在和自己谈过心之后,也休息了。许长城反了反自己肌肉紧实的手臂,确实很难涂到背部。
陈姣见他不说话,微微低着头,有小麦肤色做掩饰,她仍看出他有些脸红。心下有些好笑,不知道农村里是怎么样,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她初中那会儿就有不少同学出去开房,上了高中唱歌蹦迪也不算新鲜,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没做过也听得多了。但看眼前的大男孩,虽然十八岁了,却还是很青涩的样子。
“你先转过去不许看。”
她更加肆无忌惮了,在男孩依言转身后,陈姣脱掉开襟的睡衣,将背面反穿在前,然后趴在床上将散开的头发拨在两边:“可以了。”
许长城强自镇定,宽厚的掌心用力搓揉挤压着痒痒草,很快手心传来一阵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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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城你怎么肥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怎么老觉得人家像小狗?
要开始搞暧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