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夜

化雪的日子遇上深夜的雾气,晨曦灿烂,金辉划破浓雾,树丛枝桠凝上束束雾凇,冰花弥漫一片琼林玉树

今天是休息日的最后一天,劳累多天的人会选择在这天睡个懒觉,而也有已觉休息够了的会在这天返工

远离群屋的城主府某处,一大早便传来零星的敲击声,不久这种声音又小了下去

旧修复室中窜出一个少女的身影,她顺着长廊一路轻巧奔跑,高高束起的马尾一跳一跳

“咚咚”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御手杵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装作没听见,可片刻过去后敲门声不依不饶

没办法,他无可奈何揭开身上的半边被子,付丧神对气温变化不大敏感,便随便套了裤子穿着短袖来开门

“等等、马上就来”

推门,冰冷新鲜的空气涌进,他打着哈欠,一只眼半阖

视线慢悠悠下移去

少女手上带着粗布手套,身上是一套稍染灰尘的工装服,俨然又是一副小型日本号打扮

“今天一定没问题了!”她的透过防尘镜朝他大大微笑,自信极了“请过来看一下吧!御手杵君!”

鲜活的少女衬托下,由于起的太早,御手杵有些无奈的半捂着脸哀叹

“精力太好了吧...月城主”

月和御手杵一起摸鱼的途中,在她的旁敲侧击下终于从这个男人口中得知他对修复室颇有了解

他曾经为临时政府总部建造出过力,当时修复室是他的在一片战火连天里指挥建造

御手杵看见明津城招募枪的信息从临时总部跳槽到这边,一方面他是值得信任的伙伴,从另一方面而言他对涉及自己利益的事敏感理智,甚至能称得上精明

对于他的过去,他是百分百保密的,一旦旁人想问,他会像滑不溜手的泥鳅,不着痕迹岔走话题,实在被逼问极了,会看起来无奈又诚恳的透露一点点,也尽是无效信息

可就是这样一杆枪在月的追问下松了口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信息来源,月当然一有问题就过来问他

见到御手杵有些没精打采,她一副了然伸出五根手指

“我了解!五倍工资,包在我身上!”

“是是”他转身走向屋中,有气无力回着她“稍微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月刚想跟着进去,却被按在了门口

“好嘞,走吧”

御手杵原来转身披了惯常穿的外套就出来了

“诶——防备心好强啊”

“哈哈,赶紧走吧”

封锁的锻造室之旁,便是本应存在的修复室,可打开尘封已久的大门,里面只有一片空旷

“啊,这里”御手杵点出了纰漏之处“怎么看都不太对”

“可这样也能用吧?”

她充满希翼望向他,然而他摇摇头

“这里错了接下来肯定是没法建的”

月伏在巨大的供能池旁,埋下头,双肩颤抖

她已经断断续续修理好多天,眼看就要出成果,结果被御手杵指地基建错了要全部拆了重来,不然没法继续下一步

“到底是谁废掉这些东西啊啊啊!!”

本该有的基础的东西全被之前的人抠出来废掉,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

“走前把所有东西毁掉,大概是为了防机密泄露?”

“呃...真是好讨厌的方法.....”

认清现实后,月弯下腰一阵默默鼓捣,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御手杵在一旁看着少女忙上忙下,视线追逐着她那跃动的发尾,过了一会,好似看够了一般状似无意问

“一定要做成吗?”

灰尘遍染少女的衣袖,她认真的点点头

“嗯嗯,一定要”

总不能一直靠自己手工修复吧,靠神官不大实际,这次可算是把他们得罪了个彻底,靠那个简陋的修复池,恢复的又极其缓慢

全能修复室她势在必得!

而且同田贯那边也不消停,这次要是能建出来,他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她才不要再跟拼拼图一样手工给他修补本体了

“诶?你这就走了?”

“实操我也没法帮忙,等差不多了我过再来”他转身离开背着摆摆手“加油啊,月”

御手杵走后,月暗自跟供能池较劲,等到日头高悬,这几天的心血拆的也差不多了

冬日正午的阳光温柔而脉脉,它照拂在琐碎的零件和铺的一地的工具上

此时室内大亮,一口像伤口似的大井破在旧修理室的中央,蜿蜒的符咒和绳索乱糟糟攀出来,这便是供能池了

面对一地狼藉,月从池底爬出来拍拍裤腿,弯下腰关上卡扣,干涩迟缓的机关慢慢合上,功能池消失踪影

和这种东西不能太较真,弄不出来就弄不出来,徐徐图之才是正途

城主府的政务处,已经开始有稀疏的职员来来往往,相互交谈

山姥切长义坐在工位上,看起像是预备忙碌下一项工作,其实只要仔细看他的神色,他只是在支着下巴放空

跟着他的视线看去,漫无目的的视线其实聚在了离他不远的月的位置上

两人的位置安排得极近,这是他一开始觉得庆幸的事,可现在他的心中全然一团乱麻

晚上他好像...侵犯了她.....

甫一睁眼,他便想向和身边的人道歉,明明已经保证过不会这么做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身侧的那片床榻已经变得冰凉

空荡荡的房间中,留下一张桌子上的字条

“我先去一下修理室,快中午的时候回来”

“等我哦,长义君”

幼稚的字体后画着一个大大的爱心

拿到这张字条,张皇的心得到暂时安稳

他以为自己惹怒了她,现在看来她似乎没有生气

这下,他才有余力注意周围的细节,被褥上仅留有她的气息,没有别的东西沾染在上面,那只由月带来的钟表歪着头慢慢转动,她的睡服完好无损,工工整整迭好放在枕侧的睡服

他有些搞不清了,他记得自己好像做过了什么,房间内却没有丝毫痕迹

他低头,拉开衣襟

连自己身上都没有任何痕迹

明明那种感觉那么清晰,柔软承纳自己的感觉,抗拒紧绷的感觉,水液溅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她受不了的时候,咬在自己肩头的感觉

想到这里,山姥切长义,清晨,在女友曾留过一晚的房间里,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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