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心里有疑虑,怕发现的沉船遗址不是真的沉船,是什么类似海市蜃楼的假象。
木玄玑踢了应邀来访上船的大绿:“听到了?下去探探吧。”
舰上官兵注视之下,只见乌龟慢慢地爬到舰船边缘,扑通一声掉进海里。
陈克一拍大腿:“坏了,陆地上的乌龟不能下海,会被淹死的。”
“没事儿,它不是普通的乌龟,短暂下海没关系,等它上船用淡水给它冲一冲。”
大家在船上等了二十多分钟,没见乌龟浮上来,陈克小声问:“乌龟是不是淹死了?”
“没有。”
又等了几分钟,一直观察着海里动静的战士立刻大声呼叫:“乌龟浮起来了,嘴里还叼着一个青花瓷的盘子。”
“快快快,快把乌龟大爷捞上来。”陈克激动地跑过去,恨不得自己跳海里把乌龟举上来。
一个战士跳海里,把乌龟送到竹编的大篓子里,叫船上的人把乌龟拉上去。
“好乌龟,真是好乌龟,来个人,用淡水给乌龟大爷冲一冲。”陈克举起青花瓷盘仔细研究落款和花样,他兴奋道:“这就是永乐年间的青花瓷,绝对没错!”
陈克叫学生过来看:“之前打捞起来的碎片还看不出是不是明青花,这个完整的盘子一看就知道是明代青花。明代青花纹饰繁复,线条流畅,色调淡雅!”
陈克大声赞叹:“怪不得世人都说,明代瓷器,以青花瓷最为名贵。”
齐耘轻咳一声,提醒陈克先别疯:“这个沉船咱们该怎么打捞?”
陈克脸都笑烂了,赶紧跑到木玄玑身边:“小大师,您说怎么捞就怎么捞。”
木玄玑微微一笑:“如果我说我要一个东西,你给不给?”
“什么东西?一块青色的石头。”
陈克走丢的脑子回来了,表情严肃起来:“青色的石头是什么东西?如果是文物的话我做不了主,也不可能给你。”
木玄玑摊开手:“就是这种石头。”
陈克低头仔细研究,还真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看起来像是某种宝石?
木玄玑掏衣兜,又从衣兜里掏出来两块石头。
陈克:……这是什么石头,这么不值钱,小大师一下掏出来三块。
“这个石头你们拿着没用,在我这儿却很有用。如果你决定不了的话,打电话问问你上面的领导,他们如果同意的话,我就帮你们解除阵法,石头归我。”
陈克还在犹豫,齐耘就说:“咱们先回去,陈教授给上面打个电话问问。”
木玄玑既然这么说了,想必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陈克心痛:“不能现在就帮我们把那什么阵法解除?咱们后面再谈石头的事情?”
“不能!”木玄玑冷漠地拒绝他。
事关文物,陈克不敢自己做主,他又说服不了木玄玑,只能听齐耘的建议先回去汇报工作进度。
晚上休息时,木怀玉抱着孙女:“你知道海面下面是什么阵法?”
“嗯。”
她手中有三块补天石,白天距离海底下的沉船很近,她很容易地就能算出底下补天石的位置,她猜测船上那块补天石应该是有意要运出海,中间被人做了手脚,才导致船沉了,后人这么多年也没找到补天石究竟落在哪里。
要不是渔民偶然中发现了沉船的瓷器的碎片,补天石肯定会跟着沉船继续沉睡在这片海中。
陈克以为处理这件事有点棘手,没想到他只打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后领导打电话跟他确认,确定是木玄玑小大师?
陈克当然很确定,人都是他请过来的。
领导云淡风轻地说:“如果是小大师的话,她要那块石头就给她。”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陈克茫然了几分钟,干脆也不想了。玄门中人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人脉宽着呢。
得到领导的批准,第二天陈克急吼吼地吆喝着要出海,领导已经答应了,石头给小大师。
和昨天同样的时间出现在同样的海域,木玄玑站在船头,手中扔出三枚铜钱凌空飞起来,不停地交换位置,快地飞出残影,三枚铜钱搅动四周的空气,齐耘后退一步把住栏杆。
陈克大呼:“刚才还风平浪静,怎么突然风这么大!”
齐耘扭头向左右两边看,海面上依然风平浪静,大风来自正前方,那三枚铜钱。
木怀玉提醒一句:“大家站稳了!”
木怀玉话声刚落,铜钱砰地一声砸进海里,炸出来的波浪浇湿了甲板上的所有人,掀起的浪花把船往后挪了几十米。
齐耘擦了一把脸上的海水,错了,应该是除木玄玑那个小丫头之外,其他人都被溅起来的海水淋湿了。
船平稳下来,齐耘走到木玄玑身边,前方海里突然有一个什么东西飞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块青色的石头落在木玄玑手里,三枚铜钱丁零哐啷地掉在甲板上。
“福宝,我说过几回了,珍惜一点,铜钱用一些就少一些,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不能你这一辈就给消耗完了吧。”
“奶奶,我错啦!”
木怀玉捡起铜钱,轻哼一声:“下次你再敢把铜钱到处乱扔,我就打你屁股。”
“陈教授,沉船看得见了!”
队伍里几个擅长潜水的工作人员从海里冒头,高兴地挥舞着胳膊:“好大一艘宝船,船的形状大致完好,船上的货物都还在。”
“好好好,咱们又有大发现了!”陈克刚才还沉浸在玄学的神妙当中,一听到沉船就被丢到脑后去了。
陈克的工作团队热闹地讨论,木家祖孙俩往后退。
“齐团长,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齐耘看了眼陈克,要先问问陈教授。
陈教授他们打算下午就开始捞货物,可惜他们工具只带了一套,不得已返回去海港,明天再来吧。
陈克握着木怀玉的手都要挥出残影了:“木副会长,真是多谢您和您孙女了。”
“您别客气。”木怀玉把自己的手扯回来。
陈克拍着胸口道:“今晚上我做东,请您吃红烧肉。”
红烧肉终究没吃成,下午木怀玉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他们还有事情要办。
现在这个年月走正规路径申请去香港手续很繁杂,秦思和徐阳这两天没在驻地,两人开着车去当地公安局把证件办了下来。
秦思回来说:“幸好叶主任还在位置上,还可以帮我们走走后门,要是叶主任不在了,咱们要想□□件过关就难了。”
他们走的时候齐耘夫妻俩出来相送,木怀玉叫他们回去:“有缘再见。”
“木阿姨慢走!”
待车子开远了之后,舒秋扭头看丈夫:“我总算明白之前你为什么说木家看不上咱们家的资源。”
这种干脆利落性格的人,就不是她想的那种人。
齐耘笑着轻叹,媳妇儿不知道木家的本事有多大才会这么想。
木家呀,只是往北京打一个电话,连面都没见人家就会给木家面子,木家哪里用得上齐家的人脉啊。
第44章
“先生、夫人, 有客人来访,来人自称来自云霄山木家。”
胥卫平和杜蔻两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杜蔻忙问管家:“你刚才说, 哪里来的客人?”
“云霄山木家。”管家普通话说得不太利索, 重复了一遍, 确定自己没说错。
杜蔻一下站起来往外跑, 看到木怀玉牵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姑娘站在大门口, 杜蔻欢喜地跑过去拥抱:“怀玉,没想到你真的跑来香港看我,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木怀玉也笑着抱紧她:“过得好, 我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吗?我这个人,什么情况下都会把日子过好。”
“哎呀, 这几年我可想死你了。”杜蔻高兴地跺脚。
木怀玉笑着拉开她:“快别抱了, 就算要抱也别在这儿, 大太阳的,你不觉得热呀。”
杜蔻笑道:“怪我, 高兴坏了。”
杜蔻微微蹲下身子捏捏木玄玑肉嘟嘟的脸颊:“福宝还记不记得我?”
“记得,您是杜奶奶。”木玄玑又对走过来的胥卫平喊了声胥爷爷好。
胥卫平微微一笑, 跟木怀玉说:“这孩子记性真好, 咱们上次去云霄山的时候她才两岁多吧,这都五年多过去了,她还记得我们。”
五年呀,有时候短得像是一瞬,有时候漫长的足够发生好多事情。
杜蔻一手挽着木怀玉, 一手牵着木玄玑有说有笑地回客厅。
胥卫平不愧是巨商的后代, 他到香港才五年,从投资服装生意做起, 他的服装厂已经成了香港数一数二的本土品牌,他在香港买了商铺,买了别墅,日子过得非常舒适。
“卫平第二年生意就有起色了,那时候我就想回去看看你们,还没出发呢就听说闹饥荒严重,过关口岸管得严格,卫平怕我回去了就过不来,就没让我去。”
“怀玉啊,你们那边情况如何,我给你送的钱你收到了吗?”
木怀玉感激地拍拍她的手:“收到了,我们早有准备,囤了粮食熬过最难的头一年,第二年春天下雨,虽然减产了不少但是也有收获,后来慢慢就好转了。”
木怀玉说得简单,杜蔻听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怀玉肯定过得很难吧。为了不让她难过,才说得这么轻巧。
木怀玉如果知道杜蔻这么想,肯定会再三跟她强调,有个会求雨的孙女,她真的过得不难。
“对了,你家儿子儿媳呢?怎么没看到你的小孙子?在学校读书吗?”
“思家之前不是来香港学医吗?毕业后就被他老师推荐到英国那个什么大学继续攻读学位,我也不太明白他那个专业,说不清楚。”
“思家去英国了,思家的媳妇儿也跟着去了,我两个孙子,胥文和胥章也跟着他们爸妈去英国读书去了。”
杜蔻长吁短叹:“怀玉呀,儿孙一个两个都不在身边,我感觉自己就跟丢了魂儿一样,空虚得紧。”
木怀玉笑道:“你呀,你出门问问,哪里有你这么洋气的老人?啧啧,烫头发、涂口红、染指甲,我看年轻人都比不过你哦。”
杜蔻哈哈大笑:“年轻人不敢说,跟咱们同龄人相比,我确实不太显老哈!”
胥卫平坐在一边根本插不上话,就起身去安排晚饭,吩咐管家今天做的饭菜不要太甜,多做些咸鲜、酸辣口味的菜。
木怀玉和杜蔻聊了一会儿,才把秦思和徐阳介绍给杜蔻,杜蔻听到他们俩的身份之后很诧异,心想闺蜜怎么跟这样身份的人扯一起了?看起来,这两位对闺蜜还十分尊敬。
木怀玉轻咳一声:“这就说来话长了,晚上咱们一起睡,我慢慢跟你说。”
“那行,晚上咱们姐妹俩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