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想要兴师问罪前请你先去把事情了解清楚,别事情都不清楚就想当然的认为把罪名安到别人头上,刚才我说你们赵家的人都自以为是,到现在你还是这样子。”陈兴冷哼一声,“刚才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们赵家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们有多么了不起?不就是在海城这地面上算得上有头有脸吗,就你们那点脸面,还不值得我去打脸。”
“陈市长,我知道你现在了不起了,是个大人物了,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现在我们赵家遇到了困难了,您也幸灾乐祸了,还跟着落井下石踩一脚,你也只不过是个小人罢了。”赵晴深吸了一口气,话说到这份上,赵晴也彻底失去了装可怜的心思,直接对陈兴反唇相讥,说的话更是难听:
“你别以为拿件小事当幌子就能掩盖你那心胸狭隘的阴暗心理,不就是个小婊子吗,你堂堂一个市长刚好路过我们家酒店就正好跟人家认识了?还表现得一副大义凛然,为民做主,悲天悯人的样子,好一个为老百姓着想的大市长呀,连一个未满十八周岁就出来坐台的小婊子都会同情可怜,真是个人民的好市长,只可惜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赵晴,这些年也许我没变多少,但你,变得太可怕了,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出自你之口,刚才你说的一句话,我现在奉还给你,你让我很失望,顺便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吧。”陈兴说完,径直挂掉了电话。
深吸口气,陈兴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赵晴这个电话,让他好好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在门外吹了会冷风,陈兴也逐渐平静下来,犯不着为了一个已经不想干的人动气,赵家的人自以为是,那就让他们去猜疑罢了,他做事完全出自自己的本心,又何惧被人说三道四,倒是赵晴,没想到竟会对一个小女孩骂出那样刻薄的话,陈兴委实是失望痛心。
陈兴这边挂了赵晴电话,赵晴在电话那头同样是微微一怔,随即有些自嘲的笑笑,她骂那样的话,陈兴挂她电话也很正常,赵晴却是懒得再打过去,唯独这心里头有些失望,今天这个电话,她原本是想打感情牌,想试着再和陈兴重归于好,眼看着孙家不行了,赵晴对公公婆婆家的人也有点鄙夷起来,连带着看丈夫也有些不屑了,孙志河一旦真的翻不了身,那孙家也就那么一回事,连普通人家都不如,这样的孙家配得上她赵晴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起码在赵晴心里,老公一家已经失势了,只要没有大人物要站出来保孙志河,孙志河就肯定完蛋了,赵晴对这个公公也挺孝敬,平常也很会讨公公婆婆的欢心,但那是建立在孙志河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身份上,孙志河都要自身难保了,她还犯得着装成个孝顺媳妇吗。
出于这样的心理,曾经的旧爱再次进入赵晴的视线就理所当然了,赵晴打这个电话,除了想问国力大酒店的事,最主要的还是跟陈兴提旧情,最好是能让两人旧情复燃,她也没想过要去破坏陈兴的婚姻,只要陈兴能再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以她对陈兴以前的了解,陈兴还不是照样对她言听计从,但这通电话的结果变成这个样子完全出乎赵晴的意料之外,而陈兴的转变,更是让赵晴始料未及,以至于她最后也被激起了怒火,口出不善,和陈兴针锋相对。
“也许我真的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吧。”赵晴皱着眉头,脸上的阴霾多了几分。
在门外呆了一小会,陈兴才再次走回酒店,脸上已经重新挂上笑容,钟灵笑着调侃了他一句,“陈市长,您这电话可打得够久的,得吃剩饭剩菜了。”
“有得吃就不错,我这人胃口好,不挑食。”陈兴笑道。
重新坐下,屁股还没坐稳,陈兴就再次感觉到那双丝袜美腿贴了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他的腿,陈兴脸上不动声色,趁没人注意的功夫,却是给了张馨一个警告的眼神。
“陈市长,我敬您一杯,今天有幸跟您同桌吃饭,这是小女子的荣幸。”张馨迎着陈兴的眼神,不仅一点不惧,反而在桌底下又轻轻点了一下陈兴的脚,这才气质翩翩的站了起来,那眼神配上笑容,凭添了几分妩媚。
“大明星敬我,那我这杯酒还真不能不喝。”陈兴笑了笑,言语间没有一丝和张馨认识的痕迹。
两人碰了一别,再次坐了下来,而后,县委书记钱程,县长方啸等溪门县的党政领导都纷纷朝陈兴敬酒,这次陈兴只是浅尝辄止,下午还要去给周明方拜年,总不可能喝醉。
一顿酒席吃了不到半个小时,陈兴抱歉的朝钟灵笑笑,便起身准备离去,钟灵这会没再挽留,知道陈兴赶时间,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也不能再强留。
陈兴要走,其他人自是赶紧起身相送,杨振、钱程和方啸等领导也都没有留下来的心思,这酒席自然就散了。
“杨局,我还要去一趟张盈家,你就不用再专程陪着我了,有什么事就先去忙。”陈兴对杨振说道,他来的时候虽然是坐杨振的车子,但在这溪门,他也不用愁没人给他安排车子。
“陈市长,我也没啥事,就跟着你跑跑。”杨振笑了笑,大年初二不用上班,出去走亲访友是随时都可以的事,而跟在陈兴身边可就难得有这种机会了,杨振哪里会这么快回去,他可是知道陈兴回来海城这两天,行情可是紧俏的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陈兴坐一坐都没机会。
“那就随你吧,只要不耽误杨局的正事就好。”陈兴笑着点头。
钱程和方啸一听陈兴还要去以前身边服务人员的家里看望一下,二话不说就表示要跟过去看一看,是他们溪门县的老百姓,他们当父母官的更该多多关心才是。
陈兴离开溪门几年,还记得张盈家是在哪,一行人除了陈兴外,也就方啸还有点印象,不过却是不记得路了,陈兴成了唯一能指路的人。
张盈的妹妹已经从公安局里出来了,有陈兴和杨振打过特殊招呼,公安局的人哪敢为难这个小泵娘,明知道小泵娘在酒店的桑拿部当技师是变相的从事卖淫,也就权当不知道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公安局联合劳动局等部门兴师动众的去查国力大酒店酒店的桑拿部时,那理由也端的是冠冕堂皇,聘用童工,违反劳动用工法,而后又在桑拿部里查出了卖淫嫖娼活动,这又是后话了。
陈兴等人到的时候,张盈的妹妹已经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还是那栋石头建的老房子,陈兴重新走进这屋子时,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张盈那弟弟如今也长成大男孩了,现在已经读大一,至于当时陈兴承诺的要负责其读完大学的所有费用,这件事却是真的有在做,他没有假手于人,而是自己亲自做,陈兴也是担心他要是交代给身边的工作人员,他要是在溪门任职还好,县里肯定会按时帮忙交学费,他要是一走,这钱能不能交到张盈家里就不好说了。
再者,那是陈兴的私人承诺,他也不想用公款来完成私人承诺,所以当初是向张盈父母要了一个他们家的银行户口,陈兴在得知张盈弟弟的确是考上大学后,去年夏天就向里面打入一万块,并不是不想多打,而是陈兴也不想小孩子一见到钱多,就不知道节俭,铺张浪费。
当初一个不起眼的承诺,陈兴却是认认真真的在做,他还记得夏天给张盈父母打电话时,两个老人都是声泪俱下,陈兴当时也是好一阵感慨。
“张老哥,我来看您了。”陈兴走进屋里后就喊了一句。
“是……是陈县长?”躺在床上的老人看到陈兴时,眼神一阵恍惚,很快就激动的要坐起来。
“老头子,你慢点。”张盈母亲着急的跑过去搀扶着丈夫,要帮丈夫坐起来,她此刻也是眼眶湿润,激动万分,陈兴竟会过来,让他们这个苦难的家庭在死气沉沉的新年里终于有了一丝喜庆。
“张老哥,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好好的吗。”陈兴神色一怔,他看到了张盈的父亲似乎连坐起来都困难,这跟他记忆中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他记得那时候来看望张盈家人的时候,张盈父母虽然看起来比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老了许多,但都是好好的,眼下张盈父亲的样子让他十分意外。
“没,没啥事,最近劳累了一点,所以要多躺着休息。”张盈父亲笑道,脸上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笑容,“刚才小英回来说有贵客要来,我还以为是谁呢,问她是哪个她也说不上来,没想到会是陈县长您,小英那丫头就是笨了点,以前都有见过您,现在就认不出来了。”
“那时她才读初中,不记得也正常。”陈兴笑着说道,再次看向张盈父亲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张老哥,您真的没事?我看你脸色好像很差。”
“没,真的没事,就是累了点,不碍事的。”张盈父亲笑道,声音却是有气无力,连说话都有点带喘。
“真的没事?”陈兴一脸不信,张盈母亲在一旁悄悄抹着眼泪,他又哪里看不出来,再看看张盈那弟弟,陈兴依稀记得小伙子是叫张来福的,此刻站在一旁很是沉默,陈兴叹了一口气,“张老哥,我虽然不在溪门工作了,但就冲您喊这声陈县长,那我就还是你的父母官,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不能瞒着我,我看你不是劳累了吧,是不是生病了?”
“陈县长,我爸得了肺结核,但一直好不了,也不舍得到大医院治疗,我们说的话他也不听,您就帮忙劝劝他吧,他现在不到医院去治疗,那个药也吃不下,说是一吃就肚子疼,现在连走路都困难了,走几步就气喘。”张来福突然出声,眼泛泪光,央求着陈兴,他把父亲的病说出来,却是被父亲眼神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