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雪儿怎么样了?”看到政纪走出,贾平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马上对身边的高真说道,按理说来,如果女儿答应政纪放人告诉了他地址,那就不至于让政纪破门而入,难不成女儿遭到了胁迫?!
高真看了眼政纪与刘璐二人,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客厅,朝着贾雪所在的位置跑去,担心贾雪之余,他甚至顾不上管贾平。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念你们没有恶意,我不计较,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及同校之谊,如果不想和王俊武下场一眼的话,”政纪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内响起,让贾平不由的一愣。
“王俊武?元丰集团董事长?果然是他主使的吗?”贾平心念一动,寒意涌上心头,虽然说自己所从事的行业和元丰集团并非一样,可是明面上的元丰集团的实力即使不如自己,也恐怕相差无几,而如今,政纪竟然亲口承认元丰集团的覆灭是他所主使。
他伸出欲阻拦的手不由的停顿在了半空之中,面色之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任由政纪漫步而出,虽然自己并不惧怕对方,可是如果因此而无端给自己树立一个能量不小的敌人,也有些划不来。
“你没事吧,”政纪看着身旁有些惊魂未定的刘璐,开口关切的问道,心里闪过一丝歉疚与心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有此劫难。
刘璐摇摇头,脸上的掌印已经渐渐消肿,不再疼痛,看着身旁的政纪,握着他温暖的手掌,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好似天塌地陷只要有他在自己都会安然无恙,他真的一个人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为了救自己而来。
“我没事,你也没事吧”,刘璐在温暖之余,亦是关切十分,在被贾雪抓来之后,就将她安置在了地下室之内,却也的确没有受到什么危险。
“那就好,这次的事你想怎么处置?”政纪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问道,她受了如此的惊吓,作为她男人的他自然当仁不让的为她出头。
听到政纪的话,贾雪目光幽幽的回头看了眼别墅,想到了那个在车内有些状若疯狂的女生,情之一字,自古让人惆怅,如果贾雪换做是她,她是否也会如此做呢?想到这里,她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次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能理解贾雪的苦衷。”
说完,她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调侃的笑容看着政纪说道:“说到底,都是你魅力太大了,所以啊,以后我看我还是藏在你身后吧,要不然等你的那些粉丝知道了我是你女友,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呐,我可不想整天战战兢兢的”。
政纪没想到刘璐会这样说,无奈中带着一丝尴尬的笑了笑,这次的事,始作俑者好像还真是自己,想了想刘璐这么说好像也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他明白,有时候狂热的粉丝做出任何出格的事都不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刘璐因为这个缘故出了什么事,那是他所不能原谅的。
看来真得考虑下刘璐的安全问题了,他看着刘璐如花的面颊,点点头道;“暂时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委屈你了,不过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刘璐听了,甜蜜的点点头,今夜所受的惊吓在此刻好像已经因为政纪的缘故烟消云散,政纪的许诺,已经让她分外的满足。
正当政纪刘璐二人行至大门口之际,忽然之间传来一声悲憷的哭声,让二人的步伐不由一顿,回头却见贾雪衣衫不整的从别墅内踉跄而出,看着大门口的政纪二人目光之中流出一丝悲伤与绝望,就要朝着他奔去。
却没等迈步,就被贾平一把拉住,从身后抱着女儿,安慰着什么。
政纪微微叹了口气,刘璐也有些紧张的更用力的握住了政纪的手,好像害怕贾雪忽然冲上来一般,两人不再回头,驾车返回。
经历了这么一段插曲之后,政纪的生活也重新恢复到了平静,不,应该是相对的平静,因为几日之前的演唱会,他再一次的名声大噪,几首歌也被好事者录制了下来,未出专辑,便广为流传,而他在小区的住所,更是又重新热闹了起来,每日都有孜孜不倦的记者狗仔藏在附近,期待着能够捕捉到关于政纪的任何信息。
而在街心公园的咖啡厅,这几日更是往来者如云,很多人都是冲着政纪的名声而来,店员们更是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痛苦并快乐着,一方面因为工作量突然的加大,人手捉襟见肘,每个人劳累一天都是汗流浃背,而另一方面快乐却是因为作为政纪的员工,他们有荣与焉,何况,政纪这几日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特地为他们提高了福利待遇,工资更是涨到了一个月两千!
两千块,这在这个时候,可是一笔相当不菲的工资了,要知道,在学校教书多年的政纪父亲亦是一月才一千五的工资!
而更让政纪无语的是,不知在何时,他的名片已经成了忻城的象征,不仅是他家咖啡店门口贴着半透明的他的海报照片,在忻城显眼的建筑之上,他的照片亦是不少,几天之间,他仿佛成了忻城这块名不见经传小城的名片,传遍了大江南北。
大街小巷,时不时有打扮各异的青年,摇头晃脑的哼唱着政纪那天唱过的歌曲走过,而音像店门口更是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前来询问是否有包含政纪前几日演唱会之上新歌的专辑。
白色而单调的走廊,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显得有些阴森,“踏踏踏”伴随着一阵清亮的回声,一个修长的身影不疾不徐的从走廊中走过,正是政纪,而他的身前,却还推着一辆白色的轮椅,上面坐着的正是凡成。
政纪看不出表情,只是眼底隐约可见的有一丝担心,而凡成,同样一言不发,只是眼底有着一丝不平静的波动,静默之间,两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情。
“到了,这间门后,就是他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政纪推着轮椅停留在了一扇门口,扫视了一眼门内,看着轮椅上的凡成说道,他很明显的捕捉到了凡成的双手已经渐渐的紧握,泛着白的手骨表明了他的内心并非如同脸上一般的波澜不惊。
看着这扇铁门,凡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轮椅,他想起了那日的惊心动魄,想起了棍棒加身的疼痛,想起了那日自己的热血,想起了此时此刻只能一只脚走路的父亲,而这一切,都是拜这扇门里的那人所赐!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仇恨,紧紧的咬着嘴唇,以至于发白发青,点点头,挣扎着站起身,用力的推开了那扇仇恨的大门。
伴随着铁门的开启,一道阳光落在走廊之中,照亮了凡成苍白的脸庞,他瞳孔微微缩小,在他的视线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迷茫的眼睛,同样苍白无神的脸庞,吴钢呆滞的蹲坐在床边的角落中,口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面之上,打湿了青黑色的水泥地,而他,则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来人,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的神采。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忽然之间,吴钢猛的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整个人越发的缩成了一团在墙角里,低着头,抱着脑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低声好似癔症了一般反复的念着这几句话,脸庞之上,泪水混杂着口水鼻涕。
“他后来疯了”,政纪淡漠的声音在此间响起,好像给凡成解释一般。
“疯了?”虽然在来之前,他听政纪说了,可那并不能磨灭他的恨意,他以为,在见到吴钢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打他一顿,可是直到现在,他亲眼看到吴钢此时的模样,紧紧握着的拳头却再也无法举起,他的脸上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吴钢,眼中闪过的有恨之入骨的恨意,可举起拳头打在空出的无力的难受,有一丝同情的怜悯。
吴钢竟然变成了这样,看着这一幕的凡成的胸口忽然有一种滞涨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大仇得报的爽快并为如约而来,反倒是有一种无奈与无处发泄的恨意,这样的吴钢,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了,也再也不能比此时此刻更凄惨,可是他给自己一家人造成的影响,难道就这样抵消了吗?
互相伤害的后果,是两家人都承受不起的痛,吴钢的父亲跳楼,吴钢疯了,可是自己呢?父亲也因此失去了一只腿,自己也险些与这尘世别离,凡成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幽深。
政纪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样的凡成,并没有开口劝慰,他知道,凡成需要一个人来慢慢的消化这段时间的种种变故,他需要自己来承受这些,没有谁能够替代他,自己亦不能靠言语来让他轻松,只有他自己真正的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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