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像又不一样,因为她赌的是让她开心。
付汀梨咂巴一下嘴。
便听到孔黎鸢那边背景声嘈杂,于是只轻飘飘地说一句,
“所以你别让我输不就好了。”
电话里传来喊人的声音,孔黎鸢的声音隔远,应了那边。
又很快凑近在电话里笑了一声,
“好,付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后补一句,“我明天回家。”
像是出了一趟远门,回家之前给在家里守侯的爱人报备。
电话挂断,付汀梨翻开手机,毫无意外,所有的社交软件上全是孔黎鸢的消息。
她随手拿一瓶刚刚工作室庆祝买来的饮料,也是孔黎鸢的代言。
可她没觉得这些信息重复冗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迷恋这种满世界都是孔黎鸢的感觉。
没人知道她有多骄傲。再路过孔黎鸢的广告牌,她也偶尔抬头望一望,在心底想——啊,这是我爱人,又碰面了。
她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
孔黎鸢回国这天,不知是谁释出了消息,机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付汀梨准时下班去机场接孔黎鸢。
开的是自己刚买来的二手皮卡,前任车主没开多久,倒也算干净算宽敞。
她一路哼着歌,慢悠悠地将车停在了机场外的停车场,不准备跟人山人海来接机的一群人挤。
但即便将车停在远离喧嚣的地方。
也能听到过路人嘴里嘟囔几句“孔黎鸢”的名字,于是顺着这些人遥遥去看一眼,也觉得今天的机场格外熙来攘往。
她没什么事做,一边发消息给孔黎鸢,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笃笃——”
突兀的敲车窗玻璃声出现。
付汀梨抬头,车玻璃外黄昏一片血色,有个女人凑到她车前,比了个手势,说一句,
“不好意思,有火借一下伐?”
火?
她将车玻璃按下,外头鼻梢被大风吹得通红的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你等等。”
她说着,然后就在车里翻找一会,找到一只上次阿亚不小心掉在车里的火机,后来阿亚又买了新的,懒得拿,便一直放在她这里。如今她和孔黎鸢都不再抽烟,而那个裹着老照片的火机,也不想分给第三个人。
她拿了火机给车外的女人,很友好地笑了笑,“天气冷,是抽根烟舒服。”
“是啊,谢了,我问了一路都没人借我,人人都把我当狗仔来拍隐私的。”
女人感叹一句。
然后借着她的火“啪”地一下把烟点燃,背对着她呼出一口白雾,又把火机还她。
付汀梨将火机收好,只笑一笑。
那女人又自顾自地说一句,“还是前年出差时候带回来的那盒烟好抽,可惜停产——”
话说到一半打住。
突然扭过头来盯她,表情十分惊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付汀梨眯了眯眼,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是有点面熟……”
“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女人这次话又只说到一半。
一个电话打来,女人匆匆忙忙地接了,好像是那边说一句“孔黎鸢出来了”,然后就仓促地摆摆手,和她说一句“抱歉我现在有事要忙”。
付汀梨表示理解。
把车窗摇上来,就看到这人把只抽几口的烟掐灭,拎着相机渐渐缩成了一个小影。
缘分果真妙不可言。
两年前的冬,这个人跑来和她借火,和她透露一句“孔黎鸢在上海肯定会来粉丝投放广告下打卡”。@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于是在这之后的元旦节。
她不知不觉再次跑去了这个广告牌下,真的遇见了孔黎鸢。
回过头来想,如果当时没有这个人的这一句话,那时候她应该不会在无意识中走到那里,也不会过好那个元旦。
而两年后的春,她又遇见了这个人,而且……
“嘭——”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了,孔黎鸢坐了进来,风尘仆仆,很自然地抱起她放在副驾驶的那一捧花。
坐稳之后,她眯眼问她,
“刚刚你在和谁说话?”
女人鸭舌帽里束起的发有几缕散着。付汀梨伸出手替她理了理。
微微弯着眼睛说,
“算是一个让你找到我的人。”
车窗暮色低到与孔黎鸢的眉骨齐平,她在流红色中静静望住她,似乎也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感到多意外。
只是如以往,抬起手来按了按她的后脑勺,面庞边缘被余晖氤氲得有些模糊。她笑了一下,然后对她说,
“开车吧小梨,我们该回家了。”
路途中央,付汀梨又突然想到她们的赌注,笑弯了眼,问孔黎鸢,“是不是现在我倒欠你一百个汉堡了?”
而孔黎鸢撑着车窗,在巨大的风里给她一个无足轻重的笑,
“把之前我欠你的清算一下,还欠一个。”
女人的目光盯着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