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野田雄介接下来的行动让大家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个噩梦的开始。在野田雄介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丝毫的罪恶感和犹豫。
那淡定如初的表情,看着就让人感觉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而刚刚他所做的,也都只是计划之中的一环。
在这个期间,唯一没有任何动作,一直乖乖坐在原位的只有李开阳一个人,一来,他与所有人的立场都不同。
赚钱谈生意来说对他无所谓,哪怕野田雄介不给他留一分利,自己全吃了李开阳也没意见。
“各位,或许你们有所不知,但在今天之前,这艘船上就已经出现了不少无辜的牺牲者。”
许久之后,野田雄介似乎是有些疲惫了,深呼了一口气,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声音嘶哑的如此说道。
听到这儿,李开阳有些好奇起他这是否是在代指前两天派人杀了钟天明的手下的事情。钟天明派给他的任务是让他调查野田雄介,然而李开阳自己却早已知道了真相——这一切就是野田雄介指使的。
“野田先生……关,关于这次的合作,我愿意全都听您的意思,绝对彻底配合到底。”
一个看上去约莫有50岁出头的,打扮优雅的贵妇藏不住面庞中的恐惧,一脸苍白的望着野田雄介,颤颤巍巍的说道。
野田雄介轻轻挑了挑眉,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在幽暗的灯光照射下,可以看到那粗壮黝黑的脖颈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胸口在缓缓起伏着。
一口气不喘的接连宰了五六个人后,野田雄介那面不改色的态度是彻底吓坏了众人,此后再没有人敢提出一个不字。
这期间,李开阳一直在观察着所有人,这个中年贵妇自然也是的,但她的态度至始至终都较为温和保守。
她虽然也对野田雄介过于贪婪的合作方案感到有些不满,但并没有将这份不满说出来,作为抗议,她只是默默站起来跟着众人准备离开来着。
在李开阳看来,这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他自己估计也是这样。就野田雄介杀掉的那些人来看,在刚刚他提出意见时,反抗激烈的那些人都是最早死掉的。
“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我的老朋友李女士也在这里。”
野田雄介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旋即笑呵呵的站起身走过去,在李女士一脸惶恐的凝视下,相当亲昵的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
李开阳离李女士隔着大约两个身为的距离,但在野田雄介挨着她坐下的时候,依旧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在他进到这密室里以后,他也没看到野田雄介喝太多,这酒估计是在他来之前喝下去的。他看着野田雄介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近距离观察着李女士,胳膊大气的伸出去包揽住她瘦弱的身躯,一半都揽进了自己健硕的怀里。
李开阳自然知道野田雄介不可能对这种老太太产生什么兴趣,在他看来,这小日本的性质更加恶劣——他肯定看出了李女士的恐慌,而他在享受着猎物在猎手面前瑟瑟发抖的感觉。
估计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吧。等到时候,这野田雄介是会放过自己呢,还是另有说法呢?李开阳感觉自己的脑子乱乱的。
尽管在出发来见野田雄介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觉悟,但想象和现实的差距毕竟还是太大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有快十个人在他面前被杀掉,七零八落的散步在这密室之中。
老实说,李开阳觉得自己现在没吐出来就已经算承受能力强大了。想到这儿,李开阳不由得下意识抬头看向了不远处挂着的半身镜。
哪怕是在可见度较低的灯光下,他依旧能看出自己的面色有多差。他的确还活着,但气色却如同死人一般,面孔苍白,两眼无光,肩膀下垂脊背佝偻,整个人看着是那么僵硬又不自然。
“李女士,我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肯定吓到了你,先和你说声抱歉,请你原谅我。”
野田雄介操着那一口生涩的中文说起来,语气相当诚恳,但这也并没有能缓解李女士的恐惧。只见她惶恐的摇着头,两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你愿意配合……那自然是最好,你们很喜欢一句话,以和为贵对吧?李先生,你说是不是这样?”
李开阳怔了一下,有点吓到,他没想到野田雄介忽然会看向自己。但很快便打起精神挤出笑容说道:“对,对,没错……野田先生真是博学。”
野田雄介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这个人就像是虚假具象化后的产物,到现在为止李开阳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着他笑眯眯的结束掉他人的性命了。
“而我,和你们一样,也很喜欢和平。所以李女士,虽然你配不配合对我都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和你说一声谢谢——杀人,其实也很累的。”
说罢,野田雄介似乎是觉得李女士那被吓到的表情很有趣似的,故意将桌子上那沾满血沫的钢叉拿起来在她面前凑近。
“李女士,你知道吗?人的颅骨是相当坚硬的,一般人别说用叉子,就是用锤子也很难将颅骨砸开,呵呵……”
话音刚落,野田雄介面色一变,刚刚还环着李女士肩膀的胳膊猛地一台,那宽大的手掌狠狠攥住她的后脑勺,随后,野田雄介右手紧握的钢叉迅速下落,唰的捅进了李女士的左眼之中。
半秒的寂静过后,一股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密室。李女士疯狂的嚎叫着,不断的挣扎,然而却依旧无法挣脱开野田雄介的束缚。
他似乎是来了兴致,干脆整个人狂笑着骑在了李女士的身上,将钢叉拔出来后,又在她惊恐的凝视下狠狠插进了另一只眼睛。
就这样,李开阳看着野田雄介单用一把钢叉,活生生在李女士的脸上戳出一个又一个血窟窿,而李女士的惨叫声,也是随之渐渐变得微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