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高兴。这句话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但这些大臣也不是傻子,类似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他们也能发现不对劲。
为什么乔植每一次发疯都是咬在跟皇帝过不去的人身上,为什么皇帝跟他总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为什么
重重巧合在结合起乔植几乎被人遗忘的身份时不难猜出,他本来就是皇帝那边的人。
伴读和郡王,说到底都是先帝在为沅池卿铺路,现在看来这路铺得确实平坦。
为了让乔植更好地帮自己做事情,沅池卿甚至将摄政王的位置给了他。
摄政王是沅池卿手底下最听话的一条狼犬,这句话不知怎么慢慢流传开来。
乔植的行径越来越放肆,甚至能直接越过皇帝做决定。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沅池卿在背后指使,但这些权力受到损害的大臣却将一切都安到乔植身上,每一个人都在盯着他露出破绽。
一旦有人找到这个破绽,肯定会让乔植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么晚了陛下还不睡吗?看到点着灯的大殿,乔植皱着眉问守在外面的宫人。
被问到的宫人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
乔植修罗再世的形象早就在这两年深入人心。
你们都下去吧。本来乔植就不打算为难这些宫人,得不到回应后他轻飘飘地看了圈将头低得一个比一个厉害的宫人。
现在宫中人对乔植和沅池卿的映像像极了多年前,只不过两个人掉了个位置,沅池卿是宽宏大量,而乔植是骄纵。
没有人敢反抗乔植,在接触到那冷的几乎要滴水的视线时他们将头低的更厉害,个个都恨不得立马消失在他面前。
守门的宫人离开,这动静自然惊动了里面的人。
乔植将脸上的表情调节到最自然,而后抬脚往里面走。
沅池卿并没有将先帝给乔植的殊荣收回去,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住在宫里的。
这种事虽然让人看不过去,但现在皇帝后宫空无一人,让想挑刺找茬的人都找不到理由。
这么晚了陛下还不睡吗?乔植一眼就看到独自坐在桌案边批阅奏折的沅池卿。
站在一边帮忙研磨的小太监在见到乔植之后就识趣的放下手边的东西低头行礼离开。
沅池卿像是习惯了一样,头都没有抬起来,依旧忙着翻看批阅手里的奏折。
很晚了,再不睡你身体受不了。乔植将挂在外面的披风披在沅池卿身上,顺手将正对着他们吹风的窗户关上。
乔植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勤能补拙吗?沅池卿伸手将披风打了个结,笑着问皱眉看着他的乔植。
乔植紧抿着唇,然后沉声道:你不拙。
这话听的沅池卿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他语调轻快的说:那也得努力吧,总不能让乔植的努力都白费。
那是我自愿做的事情,陛下不用这样放在心上成为负担。乔植像曾经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慢慢柔和下来。
沅池卿舒服的眯起眼睛,随口问:乔植有想过以后怎么样吗?
抚摸头顶的手微顿,乔植看了沅池卿一眼,不答反问:陛下想让臣做什么?
就这样陪着我,好不好?沅池卿伸手反握住搭在他头上的那双手,眼中像是藏匿着满天星辰一般闪烁。
在乔植面前沅池卿向来都是以我自称。
这句话相当于是在明示乔植该做什么,但他却依旧不为所动。
他看了眼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然后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出。
乔植敛眸,淡淡地说:陛下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沅池卿像是看不出乔植拒绝的姿态,装作好奇的样子问。
陛下近期收到了不少劝您纳妃的折子,对吗?他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到底,里面满是失落。
沅池卿没有说话。
朝堂上那些人早就在他继位不久提过一次充实后宫,但被他用各种借口堵住,这才暂且搁置下来。
最近不知怎么地,一直搁置的话题再次被人挑起,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段时间沅池卿就是在忙着处理这个。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退一万步说,即便在一起了也不可能没有妃嫔,可偏偏沅池卿答应了乔植当初离开时的请求。
沅池卿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这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反驳,而是抱着一种默认的态度,这才引来乔植的不满。
乔植,你知道我是皇帝。沅池卿声音有些疲倦,就算我再喜欢你也不可能做到你想要的。
既然这样当初你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像是早就料到这一点一般,乔植眨了眨眼睛问:如果做不到,为什么要答应?你不知道我会当真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这个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静的除了外面风吹窗户的声音外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让谁,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分歧。
第48章 忠心耿耿的伴读九
乔植从来没有怀疑过沅池卿说的喜欢。
好感度都到了90, 怎么可能不喜欢?
可他的喜欢在权势和地位声誉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这些乔植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为原主感到不值。
乔植,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何必这样?说这话时沅池卿心里有些烦躁,他不知道乔植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他。
乔植看着沅池卿一字一顿的问:如果今天站着这里问这些的人是你,你是什么感受,能坐下来好好说这些吗?
将心比心这四个字谁都会说,但人都是双标的, 一边不希望别人这样做,一边又希望当自己做了同样的事情后能够得到别人的理解。
贪心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心态。
沅池卿被乔植的话问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仔细想想, 如果乔植做出同样的事情,他大概会恨的杀了乔植吧?
想到这里沅池卿难得有些心虚。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就和妒忌丈夫娶妻的女子没有任何区别,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乔植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心里话。
随着主线任务一越来越接近满值, 也是时候朝主线任务二迈进。
乔植,你沅池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疲倦的说: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去告诉那些大臣不娶妻纳妃?你知道只要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明天那些大臣就能长跪不起。
乔植定定的看着沅池卿, 半晌才说:臣自请回边关。
一句话让沅池卿破功。
你想离开朕?这是沅池卿头一次这样在乔植面前自称,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但这怎么可能吓到乔植。
是, 我觉得没必要像这样互相折磨。乔植轻描淡写的话听得沅池卿一阵头晕。
这件事最后没能谈成,说到一半的时候沅池卿拂袖离开。
实际上这件事对乔植而言并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契机罢了,可对原主这种死心眼的人而言那无异样晴空霹雳。
无论如何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全。
第二天|朝堂上有人再将这件事提出来的时候沅池卿冷冷地丢下句再议就独自离开了。
剩下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方才那句话惹得皇帝不高兴。
眼尖的人看到这一早上乔植都没有说话, 方才皇帝独自离开也成为佐证,这让他们立马高兴起来。
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沅池卿和乔植的冷战在一定程度上波及到了他们。
点燃他们矛盾的点很快就到了。
朝中有人匿名列出乔植的多项罪名,这封折子传到沅池卿手中的时候他都快气炸了。
上面列的东西都不是他吩咐乔植去做的事情,甚至有些事情和他命令的全然相反。
或许乔植在阳奉阴违,这个可能性逼得他不得不正视。
之前沅池卿不是没想过有这种可能,但真到了这一步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来人,传摄政王。沅池卿将手中折子叠起来放在桌案边,开口吩咐人去叫乔植过来。
乔植早就做好了迎接这一天的准备。
面对沅池卿的质疑乔植只是神色淡然的说了句这些事情他从来没做过。
物证就在这里,你让我怎么信你?沅池卿随手将东西丢到乔植面前,脸上满是怒气。
乔植蹲下来捡起地上的折子,几行扫下来心里就有了底。
这上面的东西都是假的,但这造假的人很厉害,罗列的东西都是没有任何人能帮忙证明的事情。
比如当初站在安王那边的常太师,在流放时对方突然在路上暴毙而亡。
这件事在当初还被人议论成皇帝容不下常太师却又舍不下面子,沅池卿还为此生过气。
实际上这确实是个巧合,但在这人递上来的折子来看这件事是乔植有意为之。
都是假的。乔植将折子重新放到桌案上,跪在地上语气淡然的说:若是陛下不相信大可以将臣关起来审问。
他知道沅池卿生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迁怒。
沅池卿不可能为了一封莫须有罪名的折子对乔植怎么样,或者说他不敢对乔植怎么样。
乔植和普通大臣不一样,虽然表面不显,可实际上他的势力比当年的安王还要大,影响力也要广很多。
相同其中关键后沅池卿脸色稍微好看一些,走下桌案将跪在地上的乔植扶起来,说: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乔植呢,只不过这上面的东西太容易迷惑人了,地上凉,快起来。
臣自知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变少,只会越来越多。若是陛下不相信,现在就能下令让我将所有权力归还,这些我都心甘情愿。乔植没用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来,而是说了这样几句话。
沅池卿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植,他突然露出一个和曾经一样的笑,蹲下身看着乔植说:乔植,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不要多想了。
说着再次用力将乔植往上拉。
这一次乔植没有反抗,他顺着沅池卿的力道站起来,然后说:多谢陛下信任。
自此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可隔阂到底还是留下了,即便再怎么想忽视,沅池卿和乔植也再回不到过去那种外人难以插足的氛围。
乔植说得有一就有二确实是真的,第二次提起他罪名的时候可就不是单纯的匿名举报那么简单了。
以老丞相为主的一批老臣出来弹劾乔植,这罪名连沅池卿都知道是假的,但耐不住弹劾的人多,甚至连不是站乔植那边的武将都反水站到弹劾阵营里。
这就是在逼沅池卿做出舍弃乔植的决定。
实际上这件事也有乔植的手笔。
发生上次的事情乔植就明白背后有不少人盯着他,与其让别人站在暗里搞事情,倒不如他主动出手布局。
算起来这是他待过算得上很长的位面之一,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系统,任务进度查询。乔植都快忘记这两年任务进度变成什么样了。
叮咚,主线任务一完成度90%,主线任务二完成度50%,请宿主再接再厉。系统立马将面板调出来向他汇报。
乔植心里有了数。
在沅池卿犹豫不定的时候乔植递给站在弹劾自己行列的武将一个眼神。
那武将立马站出来对沅池卿说:臣有个建议,不知道可不可行。
沅池卿最烦的就是别人用官腔和自己说话,但现在不是他发小脾气的时候,他按耐住心早的不悦问: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请陛下将摄政王大人暂时送入天牢内,等到事情查出来后再还他一个公道也不迟。话说的好听,但天牢是什么地方没有人不明白。
但这确实是现下唯一的办法了。
沅池卿犹豫的看了几眼乔植。
这次集体弹劾他的人数实在超乎寻常的多,和往日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打小闹全然不同,沅池卿没办法忽略过去。
乔植看出他的犹豫,主动站出来看着他说:臣自愿去天牢。
听的这话沅池卿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有,但一种隐约的愧疚也有。
丞相给乔植定的罪过都是因为他才会有,可自己却没帮他说一句话。
叮咚,悔意值加10,主线任务二完成度60%,请宿主再接再厉。
天牢里关着的都是些罪不可恕的凡人,进了这里的人极少有能出去的时候,更别说乔植这两年为了沅池卿得罪过多少人。
有些好事者趁机买通了狱卒,虽然不至于对乔植进行身体上的折磨,但克扣饭食那是常态。
开始狱卒还不敢做这些,生怕他出去后报复自己,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有人传唤乔植过去,这些狱卒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慢慢的,乔植发现自己的饭食不再准时送到,直到有一天彻底没有。
这是打算逼死他啊。
乔植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心里不无嘲讽的想着。
这些落井下石的人真是无孔不入,明明知道这次他逃不过去了还不肯放他过几天舒服日子。
做为策划这一切的人,乔植怎么可能不知道外面大概是什么情况。
当初沅池卿吩咐乔植做的事情有些是违背原主意愿的,他肯定不会帮沅池卿去做,可在有心人放大剖析后就成了另一个样子。
人渣的共同点是什么?那肯定是自私自我以及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两点沅池卿都占到了。
如果说这种人会爱上谁,那肯定是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的死人。
乔植之于沅池卿更是如此。
活着的乔植让沅池卿在喜欢的同时不受控制地忌惮他,防着他。
但乔植若是死了,这一切都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沅池卿或许会在空闲的时候会想起这个人,然后追忆怀念一下这个唯一让他动心的人。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乔植是死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