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罗哭了很久才收了哭声,医院里面晚上很冷,顾烟罗鼻音有一些微微的重,推着南夏说,“你回去吧。”
南夏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摇头,“你这样我哪里能走?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在这里能够帮帮你。”
这时候回去也很晚了,待会儿她还可以去顺便看看图图。
顾烟罗也没有勉强她,弯腰从病床下将洗脸用具拿出来,把包里准备的卸妆用品递给南夏,让她去洗把脸。
化了妆总觉得脸上不舒服,南夏也没有拒绝,便去洗了脸。
回来的时候顾烟罗坐在病床边,一直握着唐靖姿的手在说话。
南夏看着也不好进去打扰,推开病房的门走出去。
医院里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南夏从楼梯缓缓地往上走,图图现在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病房里只有浅浅的一团光晕。
借着光晕,南夏看清楚了图图可爱的小脸,只是在她肚子里呆了十个月,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
跟她流着相同的鲜血。
南夏给图图盖好了被子之后,低头在图图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下,她今天有些感冒,一直都觉得头疼,喉咙痛,浑身发热,所以也不敢在病房里多呆,怕会把病毒传染给图图,也没有敢多呆就从病房里离开。
她浑身的骨头都觉得疼,没有力气,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南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
商信言正好值班,晚上的时候随时都会有病人叫,他一直都挺着精神应对。
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性,看过病人之后又去了其他病房里看了病人,一一的巡查之后才松了口气,活动着肩颈骨头,缓缓地走向走廊尽头。
准备去阳台处抽一支烟提神。
闲散的脚步迈出顿时就停了下来,眯着眼眸望着走廊长椅上坐着的女人。
南夏身上穿着红色的裙子,跟她平日里的风格很不搭。
胸口处露出来大片的肌肤,白晃晃的,晃人眼睛。
南夏怎么会在这里?
商信言收好烟盒信步走过去,这才发现南夏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就睡着了,她干净的脸上看得出来疲倦,眼底下是青灰色,整个脸有些潮红。
她坐在椅子上,身子渐渐地往下滑,但是丝毫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商信言伸手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南夏的皮肤滚烫,整个人都好像是在热水里滚过一般。
他低声骂了一句之后,将南夏抱起来,转身,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朗方玄手里面提着夜宵正好过来,一眼就看到商信言怀中抱着南夏急匆匆的过来,他跟着进去。
商信言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休息室,这是医院特意为他们临时设置的休息间。
里面的床小,不过商信言将里面布置的简洁,干净。
他将南夏放到床上去,利落的去拿出体温计给南夏量体温,又拿了听诊器仔细的听诊,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南夏身子骨本身就弱,之前下雨淋雨受寒,之后又烫伤感染,估计是引起了发热。
商信言给她开了药,之后又去拿了新的毛巾过来,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坐在床边低垂着视线看了南夏许久。
他像个雕塑似的,一直都没有动。
朗方玄就站在一边看着商信言忙里忙外,最后深情的望着南夏,朗方玄走过去都忍不住开口问,“商信言,你小子其实还是喜欢着南夏的吧?”
商信言挑着眉头看他,站起来,将手里的毛巾重重的砸在了朗方玄的俊脸上。
朗方玄抓过脸上盖着的毛巾,丢到了一边的盆子里,将房间里的门拉上,跟着商信言走到走廊的窗户边站着。
窗户大开着,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商信言觉得心里躁动的慌,点燃一支烟徐徐地抽着,烟雾缭绕间模糊着他的脸。
朗方玄的嘴角处也含着一支烟。
想到了前几天温菀菀提着东西到医院来的时候,听着温菀菀的意思就是朗方玄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朗方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问他,“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别不承认啊,你心底里就没有忘记过南夏,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跟温菀菀说清楚才对。”
“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啊,当然得跟喜欢的人结婚才是。你不喜欢温菀菀,就别去招惹其他女人,南夏就在你的眼前,你就好好地把人家给抓牢了。”
朗方玄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劝说着。
商信言斜着视线看他,眼神冷的跟勾子似的,“说完了吗?”
“……”
“说完了就赶紧滚蛋。”商信言毫不客气。
朗方玄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我这不是好奇吗?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商信言的视线远远的望着前方,手指头不轻不重的敲打,等到朗方玄说完之后,他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了?”
“不喜欢她,那你还把她抱回来?还亲自照顾她?”朗方玄一副你当我傻的眼神看他,“商信言,你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觉得我眼瞎啊?真当我看不出来啊?”
“你会喜欢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商信言的烟嗓有些嗜血的冷。
顿时,朗方玄凌乱了。
向来只有女人前赴后继的往他身边扑,他从来不会花费心思在女人身上,他虽然家境不错,可是他父母的婚姻不过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朗醇易在外有其他女人,不只是一个,他那些兄弟姐妹不少,不过感情都不太深厚,平日里面都跟着那些女人住在外面,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才会聚集在朗家。
这是她母亲要求的,她可以容忍其他女人的存在,但是绝对不会允许那些女人出现在她面前,朗醇易也一直维持着着表面的平和。
所以朗方玄从小就认为爱情这东西虚无缥缈,向来都不太放在心上。
“那你现在又这样关心她做什么……”
朗方玄有些弄不明白商信言这样做的意义了。
商信言既然不喜欢南夏,那为什么又要去帮她?
商信言手指抖了抖烟灰,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谁说一定是要喜欢?不能够是厌恶?看着自己讨厌的人在自己面前过的不好,悲惨万分,不是很有意思?更何况,那样的女人哪里值得我去付出真心?”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都透出一些狠厉,连着商信言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眼底里带着深深地怨怒气息。
说完这话之后,朗方玄好像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但是回头去看,走廊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