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一愣。
“对,我混蛋。”裴慕辞先一步回神,逮住脚踝,拉高。
沙哑温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清妩的头更晕了,像是被两股猛力对撞着。
裴慕辞这时反而不着急下一步动作,衣袍整齐地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她瞳孔涣散,倒映出他清晰的脸庞。
“要吗?”裴慕辞站在树丫前,拇指不断摩擦她的下唇。
没有杜矜,没有其他什么夫君,站在她面前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只是裴慕辞始终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长时间的沉默让他轻嘲一笑。
……
头痛欲裂。
(......)
裴慕辞低眉一笑,拿出拇指。
莹丝若藕丝,纤长粘稠。
水线在空中断开。
清妩半仰过头,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难听的声音。
......
裴慕辞狭眸中揶满笑意,不再如方才那般小心翼翼。
……
“殿下,要吗?”他自制力惊人,又问了一次。
想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听到想要的答案。
可照常没有应答。
发饰全部掉进土里,清妩再没有力气反抗。
裴慕辞从怀里拿出绢帕,将自己的五指细细擦过,闻了闻手上残留的腥气,慢条斯理地去解树上的绢带。
她身子在同一时间往下跌落,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她便会直接摔在沙砾地上。
一汨细流窜出。
“殿下还满意吗?”
裴慕辞丢开她的嫁袍,让她坐在他半跪的大腿上,一点点把她的衣裙穿好。
其余地方皆是清爽,他仔细将弄脏的地方,耐心地擦拭一遍。
清妩一手搂住他的脖子,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背地里抻直僵硬的双臂,偷偷活动两下手腕,点在裴慕辞的手腕上往滑。
她刚刚便感觉到,他的袖口里似乎有一卡长的一把利器。
是他珍藏在身上的那把簪刀。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时间静止了几秒。
裴慕辞慢慢低眸, 表情随她毫不犹豫的动作逐渐僵硬。
簪刀狠狠插.入了锁骨下方的肋骨里。
他心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眼尾不自觉的抽动。
清妩五指陡然松开,像是不太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似的, 茫然盯着颤抖的簪尾。
那里漆色光滑,不知道是打磨得好, 还是被收藏之人放在手中反复盘磨的缘故。
剧烈的疼痛蔓延到指尖, 在这样的情况下, 裴慕辞还略微收紧长臂, 将她往怀里收了收,以免把她摔下去。
清妩被他窟的不舒服, 想站起来整理衣衫, 裴慕辞把她按在腿上,随手抓起挂在腿上的大红色胯裤,一挥手丢得远远的。
碍眼的东西, 他早就想扔了!
若不是他来得及时, 这事就该轮到杜矜做了吧?
裴慕辞心中郁起浓浓的烦躁,经久不散。
清妩慌乱无措的想去捞,但里里外外的小裤顺着坡度滚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凭她, 想捡回来是不可能了。
“你!”
她原本想快些下去,也好让人给他处理伤口,现在看来他精神好的很, 根本不需要。
清妩气结,报复性地抓住簪尾, 猝然拔出来。
耳边传来肌肉撕裂的声响, 宛若撕开了帛布。
鲜血在他正红的喜服上漫开,融为一体, 看不清颜色和伤势。
裴慕辞闷哼一声,手上的力度紧了紧,咬牙切齿道:“殿下要么乖乖坐好,我抱你回去,要么你就这么自己走下去。”
阴森森的寒风在两股间兜了一圈。
清妩认为自己向来是识时务的人,短暂的受辱不过是委曲求全罢了。
裴慕辞起身的瞬间,微微含胸,身子晃了晃。
“啊!”清妩惊呼,伸手按住他的伤口,想给他止血。
“殿下现在弥补是不是晚了些?”裴慕辞看着她柔荑间染上红汁,那么多血,都是从他心口上方流出来的。
好奇怪,他竟不觉得疼。
果然她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良药。
“殿下,压实些。”
他很喜欢被她弄疼的感觉。
清妩从他怀里勾出一根绢丝,叠起来按住泉涌的地方,担心道:“你走稳,可别把我摔下去了。”
“不会。”裴慕辞看了那张丝帕一眼,淡淡道。
他将人放在臂弯里坐着,清妩为了稳住平衡只能牢牢环住他的脖子。
血液很快把一方浸透,她将手帕换了一面,原本叠在里面的翻了出来。
山里的视线很模糊,她依稀看见,绢帕角落上绣着的几支交错的竹节。
颜色苍翠,苍劲挺拔。
倒是和他很衬。
只是那勾线手法,像是她自己绣上去的一样。
“你这手绢在哪买的?我瞧着有些眼熟。”
其实京城里好的绣坊就那么几家,时兴的样式翻来覆去老几样,但很少有在随身的手帕上绣竹节的。
可她从前为何会绣翠竹呢?她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里好似划过了一颗流星,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只看见了发白的尾巴。
清妩单独把绣案理出来,用掌心垫住,好生打量。
她似乎忘了手下还有个不断淌血的伤口。
“按住了。”裴慕辞提醒道。
他的声音哑下去,能感觉到热流顺着沟壑滚过腹肌,然而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压住臂弯的重量上,对心口的痛意倒不太在意。
清妩怕他撑不住,到时候两个人在山上摔个人仰马翻,特别是她底下漏风的样子,若是出了意外会很难看。
“你别倒下去了呀。”
她有点后悔了。
至少,该等两人下山之后再出气的。
她窜身往上够了够,紧紧攀住他,“汴京的皇位由谁坐我一点也不关心,不用担心我会用前朝身份反对你。”
他身上用暗绣压了龙纹,清妩好歹是宫里出来的人,怎么会不认识?
她只是想告诉他,放放心心的坐那位置便好,她这个手无实权的公主根本威胁不到他。
但是她又隐隐觉得,眼前这个风姿容止的男子,要的似乎不止那个皇位。
否则,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追寻她的踪迹,还将她带到山林里做这种事情?
清妩想到他手上牵丝的那些甜液,羞愤交加,但又怕他把她摔下去,话到嘴边都憋回去了,吃了个哑巴亏。
裴慕辞毫不费力地抱着她,听到这些话后眉宇微皱,缓缓透出冷峻之色。
“我所求的,不过是殿下而已,可你偏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都不认识你,你这是做什么?”清妩无意识地靠近他些,竟又有了眩晕感。
他睫如鸦羽,眸如点漆,里面盛着的星光深邃又深情,像是要溢出来般。
跟方才拉开门见到他的样子完全不同。
清妩晃神下,却直直看到了里面的那抹孤寂,柔光下脆弱得让人心疼。
为何有种她辜负了他的感觉?她不会当了提裙走人的负心女娘吧!
清妩仔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
这男子的样貌气度确实会是她从前喜欢的类型,可她百分百肯定,以前没有纳过他这样的人啊。
裴慕辞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只觉得那两片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净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很快,他的目光恢复平静,嗓音却暗含波涛,“带你回汴京,回我身边。”
喷出的凉气吹过后颈,像是刚从地府里爬出的鬼帝,带着满身冰寒,轻轻抚上她的肌肤。
清妩无法自控地战栗,声带跟着颤抖,“京城原有那么多绝色女子,名声比我好的多不胜数,你为何非要来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