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疼,更严重了,我居然晕厥了一天。以前我每次生病,因为有封华,我根本不用担心。为什么我总是这样。肖之戒来看我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恢复人形,还是说他根本不愿意恢复人形,拒绝出来见我。
到底该怎么办?医生强制让我住院,肖之戒帮了我,我才得以出来。我必须每天去看他,每天跟他说话。我收拾了他的小房间,每天跟他说话,在那个小房间等着他,不,以后哪怕院长不允许,我也不会天天关着他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需要心理医生。
10月31日
输液一整天,晚上去看他。我对着监控,整整看了四个小时,毫无动静。
……
11月2日
外面的媒体在骚动,他们也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了。总有一天纸会包不住火的。同事们都焦躁不安,生怕我们失去了目前唯一的王牌。
我害怕失去他,非常害怕!
这段时间我太傻了,我拥有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我开始奢求更多的东西,忘记了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他。我这几天天天梦见他,似乎一闭眼就梦见他。梦里,他离我远远的,不看我,不对我说话。我几乎都不太记得他以前粘着我、对我笑的样子了!啊,我的封华,该怎么办啊?
11月3日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这次他真的醒不过来了。
11月4日
封华,你到底怎么了?你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冰凉坚硬,像是死掉了一样。封华,我真的错了,我错了,我说了那么多遍你都听不到,该怎么办?
11月5日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快点醒来啊!
※ ※ ※
封华睁开眼睛,他在熟悉的小房间里,一个人。
可是这个房间又有些陌生,因为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底朝天的,能被毁掉的东西都被毁了。倒是像个灾难现场。
破碎的茶几中央,有肖恩留下来的照片。封华拿起一叠照片,稍微看了看,啊,又是她和他,又是。他站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缓缓朝前走。每朝前走一步,就扔掉几张照片。照片顺着涌入铁窗的风,滑到他身后,旋转而下,然后瞬间燃烧,如同一只只展翅飞翔的火鸟。
他感到脚掌阵阵疼痛,尖锐的疼痛,回头一看,才发现地上尽是破碎的瓷片,零零碎碎地铺在地上。脚流血了,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小地毯,混合着之前残留的血迹,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像是绽放在雪地上的红莲。
他居然感觉到了一阵快意,他笑了。
微笑着走到铁窗边,朝外看去。
在那些鲜红的枫叶之中,他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红发男子,肖恩。肖恩在下面欢快地跟他招手:“封华,快下来,外面可好玩了!”像个孩子似的。
傻瓜。
封华看了看自己的脚链和手链,以及铁栏杆,这让我怎么下去跟你玩呢。
封华不理他,他坐在窗沿上小憩着。他好似忘掉了什么,他得好好想想。
……
他睡着了,随后被敲门声惊醒。
“谁?”
门被打开了,一个四五十岁、微胖又矫健的女性走进来,她的黑发盘在脑后,皮肤洁白,轮廓分明,举止严谨干练:“我叫秦熙和,是你的心理医生。”
“啊,已经为我请了心理医生了吗。”封华笑,“你不怕我吗?我可是才大闹了一场哦。”
“不是才,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了。孩子,你还没意识到自己在梦里吗?”
“你怎么到我的梦里来的?”
“催眠,进入患者的梦境对我而言很容易的。”
“是吗。那我现在在哪里?”
“你在电牢里被关着呢。”
“他们为什么请你来?”
“因为你把自己藏在茧里,不吃不喝,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了。他们担心你永远都把自己关在茧里。”
封华摇头:“不对,没有人会担心我的。”
“是你的创造者封烨然雇佣我的啊,他是关心你的,他很需要你。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急了,还专门开车把我从诊所接过来。”
“他只是担心他的实验品,不是我本身。”
秦熙和笑了:“所以,你是希望他关心你本身吗?”
“……”
“孩子,你想要什么?”
封华沉默。
“我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哦?”
“不可能的。我想要的我永远都无法得到,不用白费力气了。”
“没试过怎么知道无法得到呢——你想要的就是你的创造者,封烨然吧!”
封华的脸部有些扭曲,他隐忍了片刻,忽然断断续续地低吼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是他!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他!我讨厌他跟别人在一起,我恨陈萱那个女人,我恨不得立马杀掉她!我想要他!我想触碰他!想吻他!想抱他!我喜欢他……喜欢他好喜欢他……”
他的语速再度慢了下来,眼睛越来越红,然后啜泣了起来,声音越发不真切:“……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无论我有多喜欢他,他也只把我当成他的亲人……不对,我只是他的实验品!现在还重要,但很快就不重要……可以被他舍弃的实验品!他不会爱我的,永远都不会……”
“那你就应该变得越来越强大,直到向他展示——没有你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