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了车知道没用,他就不哭了。
光洁的小额头上剧痛不已,血迹已经干了。
他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看向车外,努力想要记住自己正经过的这条路。
他知道,老爸发现他不见了后,一定会来救他!
尽管害怕得想扑在妈咪怀里痛哭,但老爸那么厉害的男人,绝对不会不管他的。
副驾驶座的男人手机响了。
“江先生……对,翟老吩咐鹩哥要掳的人已经在我手里,洲际酒店,我兄弟三个严密观察后掳走的,很成功,无人跟踪。是,现在正要把人送到鹩哥那里……先去您那里?”
挂断电话,男人扭头对开车的男人说,“先去江先生二房那里,江先生今晚在那过夜,他要过目。”
“可鹩哥不是说直接把这孩子给了顾老的人?”
“你蠢!”接电话的男人骂:“这些年江先生说是和大陆那个土鳖老头合作,关系亲密,但关键时刻分得清,瞿振海要做什么,江先生不得整明白了?我可听说瞿振海老奸巨猾,别坏江先生大事。”
车子改道。
雪糕一直努力保持清醒,小小的人蜷缩在后座上,极其安静,安静到车里三个男人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无所顾忌说着许多话。
有些雪糕能听懂,有些听不懂,但他都认真听着。
同时注意到时间过去很久,车也开远离市中心,开向无人的山道。
雪糕心里开始恐慌,离爸爸妈咪越来越远了。
……
在山间的一处小洋楼前,车停下了。
后座的男人粗鲁地把雪糕扛到肩头,雪糕毫无反抗,乖乖的被拎着下车。
有佣人过来开大门。
小洋楼二层,玉软香浓的卧室,床帷随着男人壮硕的身躯一阵晃动,女人痛苦压着细眉,男性喉间一声低.哼,屋子剩下沉沉的喘.息。
女人蒸红脸蛋被男人粗粝的手掌拍了拍,低沉的粤语:“记得吃药。”
她软糯地应声好。
男人下床,随意披了浴袍,淋漓汗珠滚过蛮缠的八块腹肌,敏锐的听觉早已知道洋楼外面的动静。
冲洗过后,他下楼。
这是一个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长相非常俊美的混血男人,异常高大。
洋楼客厅的门打开,带来夜晚微微的凉气。
男人坐在客厅中央正对门的沙发,点了根雪茄,看着走进来的人把一个小孩放下。
小孩眼睛很黑,超乎年龄的安静,看着他。
江城阴郁了眉眼,指着孩子问道:“瞿振海要你们掳一个三四岁的娃娃?”
“是,江先生。”
江城扔了大半截雪茄,站起来,“绑小孩做什么?杀了他?我也有小孩,这么丁点儿,瞿振海好意思下手?”
“顾老没说。”
“你们跟我上楼。”
两个男人跟着上去,留下刚才开车的男人看着雪糕。
江城上楼时回头看了雪糕一眼,超出寻常安静的一个小孩,眼睛里透着睿智和思考,他冷笑,想起几年前差点被他杀死的沈浩宇,对着枪时,沈浩宇也是这般安静,呵,沈家的小孩都一个样。
两个下属跟着老板上楼,卧室门开了,露出一只白玉的小脚丫。
接着是长长的裙摆,飘逸若仙。
然后,女人清丽绝的半个身影出来,探头一下,瞧见外人,又怕生地缩了回去。
江城一笑,语气却严厉:“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那女人更不敢说话,玉白的手赶紧关上门,阻隔江城身后两道看直了的下属目光。
江城眼睛一甩,两个下属立刻噤若寒蝉,收回目光,心里暗啐,妈的,老板那么多女人,这是唯一一个不让他们下属看的。
书房门关上,过了一会儿,卧室门悄悄打开一点。
女人又露出脑袋,怯生生的眼睛四处看看,舔了舔实在干的嘴唇,踮着脚下楼。
下到楼梯口,女人一声低呼,没料到客厅还有人。
“江太太。”
看守的男人立刻叫道,他们很懂规矩,江先生的女人,不管哪一个见了都喊江太太。
女人对这个称呼蹙了细细的眉,接而一双眼睛与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对视上了。
彼此无声,大约五秒,女人眼神闪烁地挪开,冲看守的男人小声如蚊:“我、我去厨房喝水。”
“抱歉江太太,打搅你了。”
看守的男人目光流连在女人长相极美表情却如同兔子的脸蛋上,难怪江先生喜欢,经常来这里留宿,的确是压着下去很能让男人膨.胀的渴望得到满足的一个女人,瞧那麋鹿般的眼神。
在女人去了厨房一分钟后,雪糕爬下沙发:“我要尿尿。”
看守的男人眼神阴鸷,没理。
雪糕拽下裤头拿起小丁丁就要在客厅尿。
“你他妈!”看守的男人瞧了一眼比他脸还干净的地板,何况江太太等会出来看到真不雅观!
“去去去,外头去!”
男人拖着雪糕甩出大门,小男孩又哭着说,“对不起,我感觉要拉粑粑了。”
“艹!”男人烦躁,心里想着等江太太出来再细细地看上美人一眼,指了指厨房方向,“去那边!有厕所!”
雪糕哭着往那边走,吓怕的样子,男人心想,大门关着,这么个小不点能跑出去?
不用担心。
雪糕朝厨房的方向走,哪里去的什么厕所,当即奔到在喝水的女人背后,扯了扯裙子。
女人一吓,转过身,看见是沙发上漂亮的小孩,不熟悉的情况下还是软着声音问:“小朋……唔”
雪糕垫脚,小手捂住俯下身的女人的嘴,女人不出声了。
他喘着小嘴巴,着急的在厨房里看来看去,不能出声怕被外面的坏人听到,抢过女人的杯子,照着以前看过的小鬼当家电影,小手指沾着水珠往棕红色的实木地板上划下几划。
女人低头,看清楚了,SOS。
雪糕立刻写下妈咪的电话数字,这串数字铭记在心,以前妈咪每次晚上加班,他睡到半夜都会打这个电话。
他拽着女人的手指,求她看,小嘴巴做口型:“打,打!”
女人惊愕地看着号码,又看向他。
雪糕对她流下眼泪,跑出去了。
“拉个屎这么慢,去那边坐好,不然抽你嘴巴子!”看守的男人掳了一把小男孩的头,推过去。
雪糕在沙发上坐好,小手紧张地相互攥紧,身子还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