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叶婉一脸迷惑都抬头看向叶父,余光落在轻夫人的脸上,她嘴角挑起有持无恐的浅笑。
“你还有什么话说?”叶盛曲右手一甩,撩起后袍坐了下来,脸上的怒意没有消,他等着解释。
“父亲亲眼看到女儿跟人学习了?”叶婉在脑海里搜索了原身的记忆,并没有叶父说的这些。
既然如此,那么这说明轻夫人母女俩把一切都准备得非常的完美,没有一丝漏洞。
“我虽只是史官,却并不轻闲,哪儿有空顾及后院这些琐事。”叶父理所当然道。
“父亲今日来是有事吗?吃过晨食了吗?”叶婉自行站起来,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膝盖。
她这翻动作做得顺畅无比。
“大小姐,老爷还没叫你起来呢,快跪下。”轻夫人突然娇柔地低劝了一句,一副生怕叶婉被罚的心疼模样。
叶婉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叶盛曲。
叶盛曲倒是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张嘴就要让叶婉跪下。
可当他看到叶婉那双俏似她娘的双眼,提到嘴边的话变了口:“是有件急事,还没吃就过来了。”
叶婉浅浅地笑了:“父亲,民以食为天,不管有什么事,咱们吃过晨食了再说,您等等,我亲自去拿。”
说完,她转身就快步出了正堂。
轻夫人看着叶婉的背影,轻蔑地撇了撇嘴。
看你能拖到几时,让你舒服半刻。
“青柳,晨食拿了吗?”叶婉看到在正堂门外的青柳,轻声地询问。
“柔小姐,奴婢这就去拿。”青柳向叶婉行礼,贴身丫环的贴心模样做得足足的。
“不用了,你在这儿守着吧,我亲自去厨房加一点好吃的,父亲在我这儿吃晨食。”叶婉轻声拒绝了,甚至还把自己去的原因给说了。
“还是奴婢去吧,厨房有些偏,奴婢怕柔小姐找不着地方。”青柳连忙反驳,想把叶婉留在原地。
“青柳。”叶婉板起脸:“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
“柔,柔小姐。”青柳的脸惨白一片,柔小姐从未跟她红过脸,从未发过脾气。
“行了,我很快就回来。”叶婉像是没看到青柳变色的脸一样,抬脚就走,终于,她再一次踏出了荷园。
原身和她叶婉两个人加起来出荷园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从三岁记事起到现在十八岁,十多年才出了十次荷园,平均一年一次的机会都没有,这叶婉在叶家的存在感还真的是……
脑子里闪过前几天探得的地形图,还有人物行动轨迹与资料,叶婉坚定不移地朝荷花池的方向走去。
白日的荷花池更加的漂亮,清透的塘水,半塘的荷叶与粉色荷花交错,微风吹过,荷花池边的月季散发着花香扑入鼻腔。
叶婉隔老远就看到了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坐着的男孩。
时间刚刚好。
叶婉定了定神,加快脚步。
走到亭外,叶婉一脸羞涩干咳一声。
亭子里正在看书的男孩闻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叶婉。
“你,你是浩宁弟弟吗?”叶婉一脸不好意思的询问,声音低低柔柔的,一副自己打扰了男孩看书,太不应该的样子。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环,不知道本少爷读书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吗?”被叶婉称为浩宁弟弟的男孩一脸不高兴。
叶婉双眼惊喜地看着叶他:“浩宁弟弟,我是叶水柔,你的大姐,你知道厨房怎么走吗,我实在找不到路,麻烦浩宁弟弟指点一下。”
叶婉做足了单纯的姿态,那份惊喜被她表现得恰到好处,冲到亭子里后,她离浩宁两个人的距离就停下了脚步,没有贴近他。
这个被她叫浩宁的男孩是叶父和继母红烟轻生的儿子,全名叶敬远,表字浩宁,全名除了叶父和红烟轻,也只有老夫人和叶茜知道了,叶婉知道他的全名还是拜叶茜的福,她向原身来炫耀叶家以后由弟弟叶敬远来继承,不关原身半毛线的事,并时不进用这件事来刺激原身。
“大姐?”叶敬远皱起眉头打量起叶婉来。
不是叶府的下人,今日也没有其它客人来访,昨日宴请未曾回家的宾客都安排在北院,这里是南院的偏院,不可能是宾客。
所以,这个一身寒酸的女子,眉宇间依稀有着爹三分相貌的女子,真的是他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没有存在感的大姐叶水柔?
叶敬远放下手里的书:“我姐的小字是什么?我的表字是什么,你知道吗?”
“妹妹水柔,至于浩宁弟弟你,叶不是表字浩宁么。”叶婉笑咪咪回答,一点也未察觉叶敬远是在考验她。
“你真的是叶水柔?”叶敬远听完后一脸惊讶,有些不可思议。
叶婉点点头,双手掌心合并在一起向叶敬远拜托道:“我是我是,好弟弟,拜托带我到厨房去,我很少被允许出院子,真不知道路,今日父亲和轻夫人突然来访,还没吃晨食呢,二年多没见过父亲了,今日父亲亲自来了,我一定要亲自去拿晨食孝敬父亲。”
说完,叶婉又摆出孺慕的表情。
“父亲母亲在你哪里?你二年多未见过父亲,不是前些日子才跟二姐偷偷看过父亲一眼吗?”叶敬远觉得奇怪,大清早的,昨夜的客人都没处理好,怎么跑去这个向来低调的大姐那去了?
“啊?我已经二年多没出过荷园了,就昨日前厅热闹,所有人都去忙了,我就溜到这里的荷花池坐了一会儿?”
叶婉也摆出疑惑脸。
红烟轻似乎对儿子的期望很好,一些后院阴私的事儿应该没有让他知道。
“不可能。”叶敬远摇头,他见过好多次大姐跟二姐一起学习的背影,怎么可能二年没出过院子?
虽然大姐没有存在感,在叶府大家都称二姐为大小姐,可前面加了个惜字的前缀,下人们肯定心知肚明叶府还有一个正经的大小姐的。
“我,我没有撒谎。”叶婉很慌张:“刚才父亲也说我跟妹妹一起学习好多好多东西,可我从记事起就呆在荷园里被要求不能随意出院子,除了昨日,上一次出来是大年三十,父亲突然问到我,把我叫去前厅吃了顿饺子,然后送了身上这套衣裙给我,再之后我就没有出过荷园了。”
“谁能证明你没有出过荷园?”叶敬远站起来,冷静地询问。
“青柳。”叶婉脱口而出,然后她又突然捂住嘴:“不,不,她可能不会帮我证明,她,她,我……我无法证明。”
叶婉整个人都颓废了,伤心和委屈淹没了她整个人,她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打扰浩宁弟弟了,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