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寨中还有事儿,顾余淮把许娇杏送回去之后,直接就赶回了马帮寨。
然而,寨中兄弟直等到后半夜时,才见赵自成晕晕乎乎的回来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酒劲儿,将马尚成给解决了。
然而,等他到了山洞中,不但没有看到马尚成的人,反而看到了胡大当家以后,他的酒劲儿就醒了一大半了。
胡大当家冷着脸,直接就苛责他为何这般行事,马帮寨早就不做那档子绑人勒索的事儿了。
赵自成还是害怕胡大当家的,当下,赶忙是矢口否认,要把这事儿给否决了。
然而有他手下的指认,再加上马尚成的存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
赵自成推脱不开,再加上他本就喝了不少,索性就指着顾余淮问了一句:“顾余淮,这些都是你捣的鬼吧,你还真是会装,我绑了人又怎样,能比得过你杀害自家兄弟?”
大伙儿面面相觑,赵自成径直就开口道:“成了,既然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怕说穿了,顾余淮,你杀赵富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胡大当家一听这话,面色都变了。
“二当家的既是连着点悔改的心思都没有,那就先行拉下去,等他酒醒了,再动帮规!”
胡大当家声落,寨子兄弟已经把赵自成拉了下去。
“大当家的,对你不能这么包庇顾余淮,他杀了人,他杀了赵富!”赵自成被拉下去的时候,他似才回过了神来一般,大声朝屋里嚷嚷着。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说这些!”胡大当家气不打一处来。
胡大当家的有病在身,顾余淮本还不打算跟他说起赵富的事儿,如今竟然赵自成提起了这事儿,他就一五一十的将这事儿说给了胡大当家听。
那日,许娇杏照顾了他一晚,他不忍心打扰她,只将他抱在了床上,就带着赵富回了州府。
赵富是铁矿案的重要人物,他虽伤的严重,可还是保下了一条性命,只是他迟迟不曾醒来,如今李知州早派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她守了起来。
他一旦有了消息,李知州一定会飞鸽传书于她的。
胡大当家的听了这些话,早被气的捶胸顿足了,只说顾余淮压根就没必要救他,马帮寨里就容不得叛徒。
只是,这气话归气话,他们心里都是清楚,赵富是不能死的!
这一晚,马帮寨格外的寂静,然而,县里的马府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乐声阵阵。
马县丞好不容易才得了靠近顾春来的机会,一时间,他这一高兴,酒就喝多了一些。
等他醒来后,乐人还在一旁弹奏着,他面色惊惶,只道自己醉酒误了事儿,赶忙将人斥了下去,当下就把人叫了过来,问情况。
待得知白美娘已经把顾春来扶回房中休息之后,他适才松了一口气,让人备了茶水,只等着日上三竿,去认一认自己那新侄女婿。
另外一头,白美娘正站在屋里,对着矮桌上的参汤发愁着。
此刻,顾春来早醉了酒,被人扶着,躺睡在了她的床上。
她早在听从舅舅安排送参汤的时候,就知道自家舅舅的意思了,如今,在这临县,顾春来应该是最适嫁的男人。
若是跟了他,往后自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何况,顾春来当初对她,本就很不一般,白美娘觉着,就算没有这参汤,顾春来隔日一看到她,也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唇角微勾,白美娘本想将参汤给倒了,谁知道,她适才端起了碗,就听顾春来在叫着什么,他声音低浅,有些让人听不清楚。
等她再靠近了一些,就听到顾春来喊了一声‘娇杏!’,这呢喃反侧的声音,倒像是在跟人倾诉着他封存在心底的念想一般。
白美娘身形颤了颤,那拽着参汤的手微微发紧,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就那么死死地抠住了瓷碗边缘。
忽然间,白美娘直直的朝着顾春来看了去,二话不说,直接就拿着汤匙,给他喂参汤。
一边喂,她的手就一边抖,可一想到许娇杏当初也是通过这样手段,才嫁给顾余淮的,她方才镇定了几分。
顾春来睡的本就不踏实,白美娘连着两勺子都没有喂下去,手上忽就被人用力的推了一下,掺了药的参汤应声落地!
白美娘吓了一跳,以为顾春来是醒了,发现了她的意图,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然而,顾春来也只是翻了个方向,继续睡!
白美娘看了看地上的参汤,索性闭了闭眼,径直上去脱了顾余淮的裤头,转而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直接和他躺睡在了一起。
这一晚,白美娘一宿没睡。
周小青过来送洗脸水的时候,一看到了屋里的情形,当下就尖叫着出了门。
顾春来也是被周小青这声音给叫醒的,他迷茫的朝着周遭看了看,白美娘连忙卷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面上漏出了一脸惊恐的模样。
顾春来的目光在她那张脸上凝了凝后,他冷声呵看了一句:“滚!”
白美娘一脸的惊讶和羞辱,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忘了反应。
顾春来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套起了裤头,直接就往外面去了。
此时,马县丞刚好赶来,看的这情形,他忙挤了一脸的苦色,正准备将事先准备好的词儿统统说一遍。
谁知道,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顾春来冷声说了一句:“要想还当这县丞,今日的事儿,你最好给我咽下肚子里去!”
马县丞张了张嘴,顾春来就冷着脸出府了。
周小青跟在马县丞身后,一脸的气愤:“这顾春来怎会如此过分,我一定要将这事儿告诉相公,我要相公替美娘出去!”
“胡闹!”这事儿怎么能闹大,说到底,是他失算了,他还以为,顾春来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是个看中名声的。
不行,这事儿既是做了,就不能就这么算了。
马县丞心里才想着这事儿,就见丫头从白美娘的屋里冲了出来。
那丫头一边跑,一边叫:“不好了,美娘小姐撞墙自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