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却如此荒唐。
赵千俞并不想与梁嬿奉子成婚。
子嗣是要有的,但不是现在。
百转千回间,赵千俞拿捏着分寸,全洒在了榻边。
抱梁嬿去净室时,赵千俞余光落到地上散落的衣裳上。
水青色的裙子点着牛乳色。
定是他不小心弄上去的。
赵千俞眉心紧蹙,这衣裙是不能要了,但淼淼好似很喜欢这条裙子。
第53章
翌日,晨间下过一场秋雨,初秋时节的清晨倒是没有夏日那般闷热。
床幔撩起,侍女埋头整理被褥。
屏风后的衣架边,秋月正伺候梁嬿穿衣。
梁嬿又穿上了平素最喜欢的浅色诃子裙,清清爽爽。
秋月像往常一般将两根系带从后带到前方打结,随着秋月的动作,梁嬿忽觉胸脯有些紧,抿唇轻道:“系带再松些,有些勒。”
秋月顿了顿,今日她还是如往常一样,系带绕的长度没有变。
伺候皇亲国戚,最重要的便是心细如发,能察言观色,将主子的喜好和习惯牢牢记住,少犯错误,如此方能讨得主子欢心,长久活下去。
作为梁嬿的贴身侍女,秋月亦是如此,甚至需得对梁嬿的吃穿用度格外上心。
是以秋月将梁嬿的身量熟记于心,伺候梁嬿穿诃子裙已非一两日。
系带留多长,打几次结,秋月记得滚瓜烂熟,绝不会出现勒疼梁嬿的情况。
除非——
秋月手松了些,系带也松开半圈,道:“殿下许久没穿诃子裙,奴婢有些手生。”
秋月一边伺候梁嬿穿衣,一边偷偷打量梁嬿的身段。
胸脯,好像是丰腴了些。
秋月又悄悄看了一遍,更加确信她的猜想。
看来殿下的肚兜要统统重换,尺寸需要一些。
秋月松了系带,询问梁嬿是否还勒。
梁嬿回道:“松紧尚可。”
藕粉色宽袖外衫套在身上,遮住如雪般的纤纤手臂。
楚腰纤细,盈盈一握,更衬出她的婀娜身姿。
梁嬿去到梳妆台,“今日梳一个松散慵懒的发髻。”
秋月应声,篦子从发根轻轻梳到发尾。
梁嬿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胸脯似比往昔丰盈了些。
梁嬿微微蹙起眉头,平白无故有了这变化,难免会让人发现。
她拧拧眉,巴掌般的小脸皱巴巴的。
这事得怨十七。
她曾听宫中的教习嬷嬷提过,女子年岁稍长,胸脯也会跟着长,但这仅是在豆蔻年华时,若是过了那年纪,便长得慢了。若是成婚后,夫君不辞辛苦,在行周公之礼时,多加照拂,便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想起嬷嬷的话,梁嬿脸颊忽而微微泛红。
衣裳掩盖下雪脯,还有几处印子,皆是昨夜十七留下的。
幸而其他地方没有,否则梁嬿今日也不敢穿诃子裙了。
她不是没有推过十七,可偏那时她精疲力竭,十七的头颅似乎就嵌在雪巅,带着灼意的唇瓣轻咬慢吮。
“殿下,今日戴哪个头钗。”
秋月冷不丁出声,将梁嬿的思绪拉了回来。秋月手上拿了四支头钗,梁嬿心思不在此处,指尖随便点了一支,道:“就这个罢。”
待侍女为她打扮完毕,梁嬿起身,立在窗户边吹了吹风。
临近中秋,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微风拂过,满府都是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在窗边立了有阵功夫,梁嬿透过窗柩,看见十七朝这边来,身后还跟了几名端早膳的侍女。
梁嬿轻哼一声,等下定要好生责备他几句。
梁嬿回身,准备等十七进屋,
然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美人榻时,梁嬿迟疑了。
目光流转,她又瞧了瞧衣架。
未见她昨日穿的水青色裙子。
梁嬿这才回忆起她晨间起来好似就未曾见过。
裙子昨夜褪落榻边,照理说今日应在衣架上挂着,待浣洗衣裳的侍女拿出去洗。
“秋月,浣洗衣裳的侍女可曾来过了?”梁嬿问道。
秋月摇头,以为梁嬿在催,便解释道:“晨间下雨,这雨刚住,浣衣侍女估摸着快来了。”
梁嬿问道:“本宫昨日穿的水青色裙子,你收起来了?”
秋月又是摇头,惶恐道:“奴婢也纳闷,进屋时并未瞧见衣架上的裙子,还以为是殿下昨夜收起来了。”
梁嬿不悦,大抵是城猜到是何人所为。
正说着,昨夜不听话的人便进来了。
“殿下过来用早膳。”赵千俞令是侍女将早膳逐一放在桌上。
“你们先下去。”梁嬿对屋中侍女说道。
她走过去,步子迈大了些,哪知昨夜太荒唐了,此刻大腿两侧扯地有些疼。
梁嬿蹙眉,将步子小些,缓缓走过去。
赵千俞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粥,玉勺轻轻搅动,待热气消散些,才将粥碗递过去,“喝粥。”
梁嬿接过,并为着急用膳。
玉勺搅动热粥,碗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嬿抬眼,问道:“本宫昨日穿的那身水青色裙子,你放何处去了?”
赵千俞心虚,给自己盛了碗粥,打算将此事糊弄过去,道:“那裙子有些脏,我给扔了。”
“扔了?”
梁嬿又惊又气,起身按住旁边男子手腕,打断他喝粥的动作。
秀眉紧蹙,梁嬿知晓他昨夜干了什么,没想到他竟胆大到用她的裙子擦拭。
“本宫的裙子,岂能让你用来擦……”
梁嬿面红耳赤,她是要呵斥十七的,可那些词语她着实说不出口,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她轻抿唇瓣,羞赫说道:“擦不干净的那什。”
赵千俞恍惚,原来梁嬿以为的是如此。
他岂敢用她的裙子去擦那地方。
赵千俞屈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梁嬿额头,低笑一声,道:“淼淼想那去了。怕你生气,本是想瞒着你的,但大早上你胡思乱想,我还是坦白算了。”
“裙子上沾了污物,不慎落下去的,我便做主给扔了。”赵千俞面不改色说完,可面前的女子却红了脸。
如此不雅的事情,竟被他说得如此随便。
梁嬿面子薄,脸上火辣辣烧。
她转身欲走,手腕被十七反握,一声惊呼中,她毫无防备地被十七拉到他大腿上坐下。
梁嬿气急,手掌攥拳,重重捶打在他胸脯,呵斥道:“你做主给扔了?什么时候开始,你竟胆大到做事连本宫的意见都不征求,自己便做了决定?”
虽是气鼓鼓的责备,但赵千俞却喜欢看梁嬿这副生气的模样。
手掌放在梁嬿侧腰,赵千俞笑道:“不是一直都是吗?”
“你!”梁嬿生气,眉头紧拧,一双眼睛瞪大看他,偏生此人笑呵呵回看他,一副讨打模样。
当然,梁嬿又打不过他。
然,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侧坐在十七大腿上,梁嬿双手在他布满笑意的脸上揉来揉去。
一张俊俏的面容,宛如案板上的面团一样,任由梁嬿揉来揉去。赵千俞也不反抗,只是双手环住梁嬿腰肢,以防她摔下去。
揉了好一阵子,他真就像一团发面一样,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梁嬿只觉无趣,一股闷气撒不出来。
“早上起来就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赵千俞伸手将梁嬿一勺未动的粥端过来,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先吃饭。”
她体力本就不向,早膳更应要吃,并且还需将身子补一补。
梁嬿轻哼一声,唇瓣碰了碰粥。
温度尚可。
梁嬿小口小口吃这他喂的粥,不知不觉间就将一碗粥喝个见底。
放下空碗,赵千俞拿过丝绢,轻轻擦拭她唇角的水渍。
梁嬿有些不习惯白日里与他这般亲昵,捏住丝绢一角,轻声道:“本宫自己来。”
赵千俞没松手,“马上就好了,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