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洛的脸色马上变得苍白,医生进来连忙让她躺下不要乱动,嘱咐她千万不要乱动。伤口刚刚缝上,小心裂开。
小西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红了眼:“荆洛,你可把我吓死了。我昨天晚上看到你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身上都是小的伤口,还被人捅了一刀。看起来奄奄一息,多吓人啊。”
荆洛想要安慰她,但是并没有力气。她虚弱的笑了笑,转眼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她很虚弱,也很疲惫,毕竟一晚上神经紧绷着,又需要冷静。小西帮她掖了掖被子,轻轻的出去了。
荆洛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医生跟宫辰的对话。
“抱歉,宫先生,以荆小姐现在的情况,以后恐怕很难受孕。这一刀捅在肚子上,伤及子宫,恐怕没有办法调养。”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是的。”
房间里又恢复一片宁静。良久,荆洛才睁开眼睛,她一眼就对上了关心她的宫辰的眼睛。
她想起医生说的话,眼睛一热,她试探的看着他:“我这伤……没有什么大碍吧?”
宫辰自然的摇了摇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荆洛慢慢的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宫辰的脸上划过一抹受伤,但是还是听话的出去了。他以为荆洛是因为这次绑架的事情而疏离他的。
实则不是,荆洛是听到了他跟医生的对话,她假装没有醒的样子,听着他们讨论。直到医生说没有一点希望了之后,她感觉呼吸困难。
她身为一个女人,居然丧失了生育的能力,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绝望。
而且荆洛本身就很喜欢小孩子,她曾经多次幻想着跟宫辰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现在居然告诉她,她这辈子都无法怀孕了。
荆洛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可她却觉得灰暗一片,如置寒窑。她的心情很低落,甚至是绝望,比当时被绑架还要绝望。
门被敲响,宫辰探头进来问:“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喝水?”
荆洛盯着他看了半响,沉默的摇了摇头。
宫辰走了进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很久都没有迟到了,还是吃点什么填下肚子吧。”
荆洛抿抿嘴,这才开口:“我不想吃,我没有胃口。”
宫辰坐下来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是受到惊吓了吗?”
荆洛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没有,我只是暂时没有胃口,你先出去吧。”
荆洛知道她自己这么做很过分,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去梳理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办法掌控。
她好累了,她只想随心所欲一回。
对不起,宫辰。
她知道宫辰心里肯定不好受,包括这件事情瞒着她,也是为了不让她难过。可她还是知道了,而且更加的难过。
她有点害怕自己和宫辰以后的感情会因为无法生育而发生动荡,也对自己无法生育这件事情感到难过跟绝望。
上天对她也真是残忍啊,一点都不想要她好过,风波一起又一起,一次比一次更沉重。会不会下一次,要的,就是她的命?
荆洛终于接受了自己以后无法生育的事情之后,她的情绪时常低落,陷入一片混沌中出不来。
宫辰把她的转变看在眼中,很是焦急,但是也并不知道原因。甚至多次找小西来劝解她。
就连小西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每次跟荆洛说话,荆洛都会强装着笑意假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宫辰以为荆洛在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她,可荆洛每次都会愣愣的看着他,疏离又冷静的说:“不怪你,这不关你的事,你不懂。”
荆洛的转变每个人都看在眼中,但是大家都束手无策,宫辰最为心疼。他每天都在荆洛睡着之后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说一些对不起她的话。
荆洛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很累了,于是她花了大量的时间在工作上,希望用工作麻痹自己。
每次夜深人静时,宫辰看着书房里亮起的灯,就很心疼。他每次都会劝荆洛不要太拼命,比较她腹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得好好的。
可当她又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宫辰就一个字也吐不出了,只让她多休息,注意身体。
又过了大半个月后,荆洛终于提出想要出去散散心,出去走一走。宫辰想要陪她一起,她却拒绝了:“抱歉,我想自己一个人。对不起。”
拿着行礼走的那天,宫辰红着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但是却说不出挽留的话。
荆洛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家酒店,她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她并没有按时去机场按部就班的去旅游,而是躲避了这一切。
手机里有很多他们发来的短信,荆洛瞟了一两眼,挑了重要的回复后便合上手机。
她叹了口气,准备明天去爬爬山,这段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整天都躺着,感觉身体素质都不如以前了,还是爬爬山锻炼一下。
她下楼吃了个饭后又回到房间里,正好宫辰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随手接通:“喂。”
“吃饭了吗?”
“嗯,吃了。”
那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还行。”
两边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就在荆洛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宫辰又开口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
“好。”
荆洛的心里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她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迁怒宫辰,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宫辰对她是真心的,但是她不敢保证他的家人能够接纳残缺的她,而且她自己本身,也难过到了极点。
——
清晨,一大早荆洛就起来了,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胃口很好,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一杯豆浆,背着她的背包来到了目的地,开始爬山。
果然,爬到了半山腰她就体力不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