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担心

自镇国公用免死金牌救下江北雁后,江北雁一直惴惴不安,虽早已脱离苦海,奶奶也不必受尽苦难,可心中那个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如今却不知道怎么样。

转瞬,江北雁才惊觉宇庭离开了好些天,她生前为演员,演过无数角色,虽说是逢场作戏,可她知道从中的苦痛,有剧本,可以洞悉结尾,可是现在却是命运的愚弄,宇庭出征在外,自是世事不得而知,其中凶险深不可测,她知道,一将成万骨枯,从前她和宇庭在一起,最不缺热闹,而如今她守着这城府,他却不再来,满地的清欢与落寞,只有她一人知道。

江北雁对着月儿,缓缓举起酒杯,心头涌起,吟吟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微风过境,带起阵阵清香,她仿佛看到那个男子,眉目如画,鼻唇似琢。她记得刚遇到他时,她偷了别人的包,却撞见他拉着他请求救自己,那时他们素不相识,那时他们刚刚相遇,那时命运的齿轮刚刚转动,他们在最好的时光相遇,却也遗失在最美的时光。

每天她都精心装扮,像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因为她想让他一眼就看到她,让宇庭知道她江北雁还是当初那个江北雁,不曾改变。

思及此,江北雁不经哑然失笑,挥了挥衣袖,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她每日盼着,多希望一睁眼就看到那个久别了的人,可日日醒来,清泪湿了枕头,只余清辉铺满地,诉说着眼前的失落。

“怎的一个人喝酒啊?”背后响起的声音惊扰了江北雁的思绪。

江北雁回过头,看到来人,微微福身:“北雁见过宇夫人。”

“快快别这么客气,你这孩子,我看着打心眼里喜欢,只是苦了宇庭那孩子……”宇夫人叹了口气:“北雁,这宇庭在前线,战事吃紧,他迟迟未归,你要见谅,我宇家就他一个孩子,我相信宇庭,他定会安全回来……”

“夫人,我知道的,百姓的流离已是我最不愿见到的,况且宇庭这是在平天下之大乱,还世道清明”江北雁眸闪泪光,可她生生把泪逼了回去,她要坚强,她要等着她的宇庭回来,她还未看到他们白头的样子,她怎能放弃。

“你道是识得大理,如今这宇家只剩你我,他两父子在外出征,我们为妇人,能做的便是盼望他们平安。”宇夫人语重心长说道。

“北雁明白,宇家待北雁的好,北雁都记在心里……”江北雁堪堪说着,眼神缥缈,不经意的抬眸间尽显倔强。

翌日一大早,江北雁来到厨房,下人门已经在开始准备早膳,望见江北雁,纷纷行礼:“江姑娘。”

江北雁嘴角微笑:“叫我小雁就好。”

下人门你看我我看你,好久才憋出“小雁”二字。

江北雁微笑着走过去,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旁边洗菜的人见了,面露难色:“江姑,不,小雁姑娘,这等粗活,还是奴婢门来吧。”

江北雁眉头微皱:“我从小贫寒,早就做惯了这种事,如今我住在宇家,每天就这样闲着也不太好,我帮夫人做早膳,至少证明我不是白白在宇家。”

下人门听了,纷纷退让,“那小雁姑娘小心一点。”

“嗯”,江北雁微笑答道。

凭借着熟来生巧的活计,江北雁娴熟的偎在灶台上,烟气袅袅,她早已将不知名的难过抛之脑后,既来之则安之,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么多路数都过来了,还会在乎什么。江北雁想着,忙着手里的活,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一大半。

江北雁端着做好的早膳朝客堂走去,怎料刚到院子拐角,就看到一抹靓丽的倩影,明眸皓齿。当真不失风度。

“辛悦,她来干什么?”江北雁暗自腹诽,自从上次她在牢里嘲讽自己,她承认自己就是陈欣,且说过往种种,一别数日,她们之间已是暗潮汹涌,她可不想再因为自己,连累任何人。况且她和辛悦,已是彼此仇恨彼此。江北雁可不想再让辛悦找到任何借口找茬。

江北雁想着,转身轻轻离开,空气里多了清鲜的味道,又是新的一天,宇庭,你好吗?

江北雁将给宇夫人的早膳放在厨房,离开时不忘叮嘱下人再做一碗一同端给辛悦。

临近下午,太阳堆在山脚不肯离开,氤氲的光线刺破开来,落了满室的昏黄,奶奶正是此时来的。房门被轻轻扣响,江北雁早已摒退下人,她自小清贫惯了,懂得世间悲苦,怜悯芸芸众生。

她下床打开门,便望见奶奶孤身一人,江北雁将奶奶搀扶进去,奶奶刚坐下,就道:“雁儿,我刚看到那个辛悦刚离开国公府,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可小心为好。”

江北雁微笑着:“奶奶,能有什么事,你啊,别多想,人家是公主,这镇国公府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人家来也是正常的。”

“可是……”

“哎呀,奶奶,别可是了,走,我带你去亭子那边看看,听说那的荷花开了,可美了……”江北雁满脸堆笑,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奶奶只好点头答应。

对于奶奶的猜想,江北雁不是不提防的,可她一方面担心奶奶的身体,若是让奶奶知道辛悦做的一切,唯恐她老人家担心,另一方面,她是当真不知,这辛悦到底要干什么,按理说就算为了宇庭,来镇国公府探寻自是正常不过,可每天,江北雁经过客堂,总能看到辛悦的身影。这辛悦跑的那么勤,倒是连她也捉摸不透,朝廷理应知道前方战事如何,这辛悦却总往这跑,这让江北雁不惊心悸。

可日子还得照样过,只要辛悦出现在镇国公府,江北雁就闷在屋里不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下人来报辛悦离开,江北雁才兀自出现。

端的好时光,端的亦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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