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叫卓尔,就算我不能成为卓风的另一半我也要成为他一辈子的妹妹,我愿意。
我拼命的往他身上撞,他却像一棵树一样死死的扎在地上不动弹。
我气坏了,大叫着挥舞拳头一次次的砸在他的胸口,闷闷的声响好像天边滚过来的惊雷。
他一直紧抿着薄唇,低头怒瞪着眼睛看着我,双手握成拳,却一动不动。
我大口喘息停下来看他。
他突然抓我,捧着我的脸要亲吻我。
我用膝盖很明撞击他的肚子,他闷哼一声,痛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我站着低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脸都痛的扭曲了,我却心情舒畅起来。
我咬牙哼哼,“活该,谁叫你想占我便宜,以后都不能随便亲我,我说过无数次,我不是你女友,不是。”
他气的伸出手指着我,却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着急的弯下腰去看。
他却一把将我拉住,整个人扑了上来,我的脑袋瞬间蒙了,白茫茫一片。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好像铁钳将我捆住。
我吓得大哭,泪水流下来,滚烫。
他突然停住,趴在我身上大口喘息,却依旧紧紧的抱着我,声音低哑,不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哭的昏天暗地,伴随着雷声滚动,好似我的哭声比雷声都要响亮。
良久,他才将我松开,抱着我进了车内,坐在我身边,歪着身子与我隔开了一段距离。
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听不大清楚,“对不起,我是混蛋,我没本事,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你别不理我。”
我听着好心痛,顾成峰在我的印象里面就就是一个叛逆的大男孩,尽管他看起来很阳光帅气,可其实他也有很不堪的家事背景,他的家庭和出身注定了他在外面会遭到更多的非议,所以他比我还要不好过,这叫我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他有些时候做事情会很放荡,可这不是他自愿的,倒像是故意的。
我深吸口气,吸了吸鼻子,他将纸巾递给我。
“对不起。”
我看一眼,没接,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他笑话我,“真脏!”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从前在乡下比这还要脏,我脸都不会洗的,家里没有水井,每次去河边洗脸要很久,可我起来的很早要出去喂牛,到山上砍柴,时常就忘记了洗脸。”
顾成峰双眼放光的看着我,拿着纸巾帮我擦干净脸,“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其实,我一直都不这样,就是见到你之后我总想着抱你,欺负你才高兴。”
我瞪他,就知道欺负我。
他笑了,好像白天的阳光,给人温暖,帮我擦鼻涕,又将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起身从车子前边提出来一个牛皮纸袋子给我。
“给我你的,生日礼物,我特意回来买给你的。”
啊,我的生日。
我又哭了起来,其实我真正的生日早就过了,只是卓风要固执的叫我过户口上的生日。
我之前畅想过无数次卓风给我唱生日歌的场景,却一直都没有实现,他不是不记得我生日,而是用另一种方式给我庆祝,比如买书籍,比如带我去看电影看风景,不过我从未奢侈过什么,我想要的只是他的陪伴。
可就算这么简单的陪伴,现在也得不到了。
我深吸口气,鼻涕又要流出来,顾成峰将纸巾递给我,我才接过去擦了擦鼻子。
他帮我将礼物拆开,笑的很无害,好像一个等待夸赞的孩童。
他送给我的是一条白色的裙子,还有一只精致的小盒子。
我问他,“盒子里面的是什么?”
“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我先说明,这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觉得好看你肯定喜欢。”
我好奇的挑眉看他,他被我看的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的笑。
我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闪亮的钻石项链,在车灯的招摇下跳动着有些令人炫目的光芒。
他依旧嘿嘿的继续笑,抓着自己的后脑勺。
我将项链提出来,放在自己胸前比量,刚要说话。
他指着我,警告我说,“不能说不喜欢,我肯定会伤心。”
我笑出来,“我没说不喜欢,我想说我戴着肯定好看,就是我姐夫不叫我戴这些,他说我一个人在外面戴着贵重的东西很危险。”
我记得之前看过一篇报道,就是一个女人戴着很贵重的项链被人当成了有钱人,被挟持绑架,勒索家里要赎金。可赎金给了,人也死了,那个女人死的很凄惨。姐夫当时看了报道就去了我房间警告我不能佩戴贵重的首饰出门,尽管我的首饰也不怎么多。那表情,我至今难忘。
顾成峰却将项链拿过去,打开,对我说,“有我保护你,戴着,永远都戴着。”
项链有些凉,亮光依旧在闪。我微微眯眼,点头说,“谢谢你。”
他嘿嘿的乐,好像得到了赞扬的孩子。
我将裙子提起来看,是真丝的,不过现在穿有些冷了。
“我想要等明年夏天穿了,现在穿冷。”
他却笑着说,“参加舞会的时候穿不分季节的,我回头再带你去买外面的披肩,这样的,我姐……”他想说徐娇娇那里很多,他经常被拽着去挡提袋子工具,可现在……
我们都安静了。
我的泪水又流了下来,“顾成峰,别诬陷我姐夫了,我姐夫很好,不是你说的那样,真的。”
我祈求他。
他泄气的靠在我身边,双臂撑在脑后,很久后才说,“其实我知道,就是……”
很多年以后的某个晚上,我问过他,当年他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他却只是神秘的对我笑,依旧像少年时代的时候捏我的脸颊,告诉我说,他不喜欢我在卓风跟前,所以看他及其厌烦,这样的憎恨全都因为我。
可现在,或许他也不知道吧!
回到家里,我接到了姐夫的电话,姐夫告诉我说晚些时候就要到了,叫我在家里等他。
我兴奋不已,这个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我以为我是在做梦,追问阿姨很多遍。
卓风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蛋糕。
他回来只是给我过生日。
我捧着蛋糕很想笑的灿烂一些,可我却哭的泣不成声。
我扑进他怀里,倔强的不肯离开他。
他抱着我,一直在叹气。
“姐夫,对不起,我一直都不懂事,对不起。如果那天我将电话从顾成峰那里抢走了,你提前找到我,我们就能提早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一直不说话,只轻轻的抚摸我的头顶,空洞的眼睛里面隐藏着巨大的悲伤。
我哽咽,泪水挡住了我的视线,却没有模糊的我的心。
我知道,姐夫还是爱着徐娇娇的。
但是相爱,不代表必须要在一起,尽管我一直都不曾弄懂这个道理。
卓风隔天很早就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了,他告诉我在等他几天事情就解决清楚,叫我等他回来。
几天后,我被司机叔叔接去了学校,卓风还没回来,路上的时候顾成峰的车子将我们给拦住了。
“我送你去吧,司机叔叔还要回公司。”
卓分的公司现在委托给了身边的一个助理,司机叔叔整日忙接送助理满城市转,这几天看他都在打哈欠,他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司机叔叔看我一眼,在征求我的意见。
“叔叔,你去忙吧,我一定会安全到学校的,我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司机叔叔再看顾成峰。
顾成峰却笑着递给司机叔叔一根香烟,“你放心吧叔叔,我不会做什么的。”
“……好吧,卓尔,你到了一定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实在不行我打给你学校老师。”
我答应下来,消除了他的担忧,我才坐上顾成峰的车子。
在车上我才知道,顾成峰现在也在那个学校上学。
他说,“我只读一年就去国外读大学了,你还有再读两年。”
“恩!”
我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口很闷。
他又说,“家里给安排好了,我不想去我家里的那个学校,实在学不到东西。”
顾成峰一直都喜欢时尚的东西,他对色彩搭配很敏感,经常歪着嘴巴说我的穿着土气,说我被卓风的老叔叔眼光给我带歪了。
我却觉得姐夫的风格很好,成熟稳重,给我安全感。
我再看看顾成峰,他真的帅气好看啊,可是,这样的他叫人安定不起来。
“顾成峰,你去学服装时尚吗?”
他摇头,将车子按了一下喇叭,继续加大油门才说,“我去学商务经济,接受家里生意。”
听得出来,他非常不愿意。
我无法想象那样的迫不得已是什么,可他们这样的出身都背负着身不由己。
我深吸口气,突然觉得我的前途,一片渺茫。
我要做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
我胸无大志,我的眼中只有姐夫和家里那么大的方圆,我茫然起来。
姐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他瘦了一圈,颧骨都凸起来,嘴角上挂着的隐隐笑容也不见了,甚至很少跟我说话。
我们往往彼此都在互相沉默着。
这一天,我终于忍受不住,主动问他,“姐夫,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为什么都不关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