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三个名字,祝心有点头晕。
没有最土,只有更土。
“那为什么只带小丽回家?”
“因为今天我用剪刀给小丽剪了头发,小丽会伤心的。”
糖糖在奶奶的帮助下,用儿童手工剪刀帮它修剪发型。范青英嘴上说着这有什么好玩的,但抓着小丽的刘海时,一点都不客气,让糖糖剪短点、再短点。
等到理发结束之后,小团子看着变得不漂亮的小丽,差点要掉眼泪。
“奶奶说,头发剪了很快就会养长的。”糖糖奶声道,“只要好好安慰,小丽就不会难过了。”
祝心没想到,范青英居然会跟糖糖一起过家家。
小朋友天真无邪,她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她无情的事实——芭比娃娃的头发根本就不会变长!
夫妻俩一同守护糖糖的童心,将车调头,去接芭比娃娃回家。
特地让赵姨出来开大铁门太麻烦,江屹没有将车开进老宅,而是停在不远处。
母女俩一起在车上等待。
江屹下车,进老宅时,范青英和江朝晖还在小花园散步。
“你那车子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掰扯完?”范青英问。
“理赔昨天就处理好了。”江朝晖说,“文森既要上班,又要录节目,时间门一直配合不好。我虽然退休了,可别人年轻啊,上有老下有小的,比较忙,这是没办法的事。”
“文森?”范青英睨他一眼,“关系都好成这样了。”
“这小伙子做事很周到,和他聊了几次,看得出来,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江朝晖面露欣赏。
《再见婚姻》的节目,范青英一集不落全看了,虽然基本上她看的都是有小孙女在的片段,但因为节目任务的设置,嘉宾们经常聚集在一起,所以她对岳文森是有印象的。
有印象,但是没好感。
可以理解岳文森不是圈中人,在面对镜头时难以表现自然,但既然是真人秀节目,嘉宾的表现好歹得真实,范青英总觉得这年轻人看着虚,浮得很。
范青英抬了抬眼皮:“这都成忘年交了?”
“那倒不至于。”江朝晖笑着摇头。
“哪个文森?”江屹的声音由身后响起。
夫妻俩这才发现儿子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问过之后,知道是为了芭比娃娃的事,范青英便让赵姨回房拿。
“就是节目里的岳文森。”范青英说,“你爸前段时间门认识人家的。”
“说具体的。”江屹淡声道。
范青英扫他一眼。
她觉得这儿子语气冷淡,但转念一想,一直以来,自己不也是这样的说法方式?
“具体是这样的……”江朝晖回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缓缓道。
……
车厢里,糖糖已经爬到副驾驶的位置,坐在祝心怀里研究中控按钮。
这么小的孩子,出行得坐安全座椅,因此小团子从来没有在副驾驶待过。
祝心看着糖糖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可原来坐车时,人家早就已经在小脑袋瓜里记下爸爸或是司机叔叔开车时的操作。
她知道推哪儿是前进,推哪儿是后退,还对如何开启左右转向灯了如指掌。
“我们糖糖确实是一个人了。”祝心说。
糖糖满满的不解。
祝心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补充:“我的意思是,宝宝是会思考的小人儿。”
“对呀,我是小人。”糖糖用力点头。
“糖糖,小人和小人儿是不一样的。”祝心苦口婆心道,“差一个字而已,但表达出的意思天差地别。”
糖糖可好奇了,又开始追问这两个词的区别,只不过到了最后,仍然似懂非懂。
祝心默默地转移话题:“一会儿回家之后,我给你洗个澡,我们早点睡。明天我早上没事,送你去幼儿园。不过下午不行,我要出席一场粉丝见面会,只能让爸爸来接糖糖了。”
“好!妈妈送!”小团子兴奋欢呼,过一阵之后,又说道,“妈妈,糖糖自己会洗澡的。”
“可是我昨天给奶奶打电话,她没接到,后来打回来,说是在给糖糖洗澡呢。”
“奶奶不同意我自己洗呀,她说糖糖太慢了。”
“看来糖糖的洗澡技能要退步了。”
祝心看一眼窗外,江屹还没出来。
糖糖在前座爬来爬去,最后被打横一抱,一下子就躺倒了。
她由下至上看着妈妈的脸蛋,眨一下眼睛。
祝心美而自知,平时在微博评论区,见过太多粉丝或路人夸她的脸毫无死角,就算是仰拍,都是轮廓分明的标致。
见此时小朋友看得入迷,祝心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家里的小马屁精宝宝,又要说妈妈是仙女妈妈了。
“妈妈。”糖糖奶声喊。
“怎么了?”祝心垂下眼帘望她。
“你——”小团子指了指祝心的脑袋,“好像一棵葱哇。”
祝心:?
她打开副驾驶的化妆镜,看一眼。
就只是随手扎的丸子头不小心翘出一点发丝而已,糖糖居然说她像一根葱。
太过分了!
“你才像一棵葱!”就算是面对糖糖,祝心也毫不手下留情,直接开始挠她痒痒。
小团子既怕痒,又喜欢这个游戏,缩着脖子笑出稚嫩的“咯咯”声,钻进妈妈怀中求饶。
直到江屹回来,糖糖艰难地伸出小肉手要抱抱:“爸爸救我!”
江屹很快就抱起她。
只不过下一秒,车后座门被打开。
胖乎乎的糖糖被困在安全座椅里。
片刻之后,她探了探小脑袋:“我们再玩痒痒城堡逃离战好吗?”
祝心想不透,她家宝宝是从哪儿蹦出这么多新鲜的词汇。
一定是动画片看多了。
“一天看二十分钟动画片,太久了。”祝心说,“缩减到十九分钟。”
糖糖不知道二十分钟和十九分钟究竟差多久。
她已经开始自己新的游戏,抱着小丽乖巧安慰。
调整完糖糖看动画片的时间门之后,祝心望向江屹。
她问道:“怎么这么迟才出来?”
“和他们聊了一下。”江屹说。
祝心:?
说实话,要是江屹告诉她,刚才突然在老宅书房开了一个十分钟的短暂会议,她都会信。和他父母聊了十分钟,实在是太奇怪了,反正从他们相识以来,祝心就没见过这场面。
“聊什么了?”
“前段时间门我爸的车和岳文森的车撞上了。”
祝心皱眉。
她是出过严重车祸的,虽然刚见过江朝晖,可听见两车相撞的事,还是下意识皱眉:“有受伤吗?”
得知只是小剐蹭,人没事之后,她才放下心来:“我记得你爸爸开车一向都很小心,就算绿灯还省三四秒,都不会加速闯过去。”
当年祝心坐过一回江朝晖开的车,还在心底嘀咕他开车过于小心翼翼,还是自己后来出了事,才意识到江朝晖这样谨慎是对的。
江屹说:“道路很宽敞,岳文森追的尾。”
这听起来只是一场意外,开车的时间门长了,刮擦在所难免。可江屹结合岳文森在节目中对自己莫名的敌意,认为这不仅仅是巧合而已。
至于祝心,对这事就更上心了,回家之后,催着他去书房找程助理查的资料。
一条条一列列,看不出任何问题。
岳文森在校时学习认真,工作履历也漂亮,试图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一点没得挑刺。
祝心对岳文森的狐疑,是因为梦境中的甜宠文。
可那本甜宠文,确实没有逻辑可言,也许只是原作者一时兴起随便写的情节?
“原来他妈妈叫蒋云啊。”祝心看着资料。
前几天祝心看了节目在视频网站更新了剪辑过的正片。
在第二期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曾播放备采片段,岳文森的母亲很年轻,算得上有气质。
“这里还有蒋云的情况。”祝心说,“程助理做事太严谨了。”
江屹顺着她纤细的手指,看向文档中密密麻麻的字。
蒋云的经历并不复杂,是家中的独生女,念书到高中毕业没多久就结婚,接下母亲在国营工厂的工作,因一次工作失误被辞退。后来丈夫离世,她没有改嫁,艰难地拉扯孩子长大,直到经人介绍接到手工艺制作的活儿,生活才逐渐好了一些。
老一辈的人,似乎要更坚韧。
就拿祝家昌来说,祝心虽一直对祝家昌感到不满,但当年他也确实能吃苦,用自己的双手打拼,在二十年前,就让她住上山顶别墅。换作她,恐怕早就已经被逆境吓退,更别说是从无到有,打下属于自己的半壁江山。
“太详细了,瓯越小学、育才初中、北城市第二高级中学……”祝心将掉落在额间门的发丝挽到耳后,轻声念着。
“北城市第二高级中学?”江屹的目光落在这行文字上。
“你爸以前好像是二中的老师来着?”祝心突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