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忽而,祁慕开口说道。
路瑶怔了怔,下意识的就朝他看了过去,“祁总你……”
“我在这里下了,直接回去了,你先送她们回去,旁的事,容后咱们再说。”这话是对着靳容白说的。
车子果然就停了下来,他下车,淡淡的瞥了路瑶一眼,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
路瑶不放心,虽然车子开了,还是趴在车窗往外看,见他沿着路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先前给他的那包烟掏了出来,点燃一根,幽幽的吸了一口。
只见那眼圈飘啊飘,然后就不见了,也再看不到他了。
“瑶瑶,放心吧,一切都会没事的!”环着她的肩膀,简心安慰她。
“我有没有事不要紧,但是祁慕他不能有事,本来他就是为我出头的,如果不是那个蒋总对我动手动脚意图不轨,他也不会为了帮我才跟他翻脸,还把已经签好的合同都给撕了。简心,是我,都是因为我!”
听了她的话,简心大感惊诧,“那个蒋总又对你动手动脚了?”
“又?”一旁的靳容白很容易就抓到了重点。
“之前有过一次,瑶瑶跟我说过,但是因为他们是合作方,所以不好翻脸,本来这次都签约了,而且祁慕也在,我没想到那个家伙会这么大胆。”简心有些愤愤然,“死了活该!”
“你也见过?”靳容白追问道。
“我没见过,只是听瑶瑶说起过,不过这么个人渣败类,死了也是为民除害了!”
路瑶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半晌回神,看向靳容白道,“靳教授,我们虽然跟他起了争执,可是他回房前都还是好好的。祁总……祁慕他只是把合同撕了丢了,然后我们就回房了。后来就……睡觉了,但是我们这一夜都没有出过房门,直到早上警察来,我们才知道他死了,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你们……一夜,没出过房门?”靳容白缓缓的问道。
话听起来很容易引起歧义,路瑶以为他是问他们那个,红着脸说,“我们虽然一夜都在同一个房间里,但是什么都没做,他睡床我睡沙发,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靳容白一哂,“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们没出过房间,也没听过什么异动吗?”
“没有。”她说,“我当时本来想走了的,但是听到外面太安静了,有一点害怕,尤其想着最近不是有什么变态杀人狂嘛,就想着先在沙发上将就一夜的,结果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照你们这样说,在你们跟他起了争执的时候,死者都还是好好的,还能自行回房。”
“何止,他还跟我们放狠话呢!还说让我们在法院等着!”路瑶补充道,“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是好好的,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他问。
“好像,十一点多的样子了吧,具体不太记得了。”拧起眉头回想了一下,“你说现场有我的血迹,是因为他对我动手动脚,所以我反抗的时候碰掉了一个花瓶。”
“那花瓶有没有砸到他?”
“没有!”很肯定的说,“绝对没有!花瓶当时掉到了我的手边上,所以我的手倒是划破了一道口子。”
说着,她把手臂上的伤伸出来给他看,“真是倒霉催的!我要不是用花瓶碎片威胁他,说我要自杀,还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呢。”
“靳教授,你一定要证明我们是清白的,我们真的没有杀人。那个蒋总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跟你们无关,就一定不会冤枉你们。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所以你安心的先休息几天,等这件案子有眉目了,再活动不迟,现在就先忍一忍吧。”
简心也说,“是啊,瑶瑶,你就先忍忍吧。”
路瑶一脸的泄气,不知道怎么会让自己摊上这样的事。
到家送路瑶回房休息压惊,简心跟着靳容白出来,为了避免吵到她,先回到了他的房间里,然后倒了一杯纯净水,叹了口气说,“怎么会这样。一大早警察来找我,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瑶瑶遇到什么事了,不过……也真是遇到什么事了。对了,你怎么会在那里的?”
想起来早上看到他,还是很惊讶的。
“本来我就在负责相关的案子,这些天因为我的私人事情要出差,已经耽误了不少事,所以今天一早就先过去了,没想到就遇到这桩凶杀案。跟你一样,我捞人去了。”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说白了也是凑巧,不然的话,保释也不会办的那么快和顺利了。
其实像这种凶杀案,想要取保候审嫌疑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绝对相信不是瑶瑶,也不会是祁慕!”她着重的加重语气来强调。
靳容白点了点头,“我也相信不是,但是不管是警方还是上法庭,都是要看证据的,就像我之前说的,现有的证据,对他们很不利。”
“可是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凶手啊。那个什么目击证人,他是亲眼看到他们杀人了吗?只是看到了争执,能代表什么呢?对了,听说那蒋总一行很多人,怎么能确定,不是他们内部矛盾纠纷动手杀人的呢?还有那个变态杀人狂,又怎么确定不是他呢?”
看着她情绪激动的样子,靳容白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又顺手拐走了她手里的杯子,“所以他们现在被保释出来了啊,不然的话,你以为那么容易的?”
“好了,我还得有很多事要办,就不能陪你了。你们好好照顾好自己,注意这些天千万别乱跑,知道吗?”他温声道。
喝光杯子里的水,又将空杯子塞回她的手中,起身走向门口,手碰到门把的时候又顿了顿,转身看她,“对了,这些天,你们学校还太平吧?没有人为难你吧?”
“没有。”她摇头,“有你替我出头,谁还敢来为难我。”
“那就好!”他宠溺的笑了笑,“我先走了。”
“嗯,我送送你,然后也回去了,我得守着瑶瑶,我怕她情绪不太好。”她也起身送他,看着他上了电梯,这才转身回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空杯子,哎,她还没喝呢,怎么就没了。
――
今天是靳家老爷子出院的日子,住了几天的医院,实在耐不住医院的清冷以及消毒水味儿,就嚷嚷着一定要出院。
事实上,各项数据报告也都出来了,医生跟祁玉燕悄悄的说,其实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大的病症,但是毕竟年岁大了,所以身体各机能都开始退化了,尤其是脑袋方面,更是不能受刺激,能静养自然是最好了。
当然,这些话只能跟他们这些小辈说,如果跟靳九直接说,他一定会嚷嚷,谁说老子退化了,老子猛地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所以他嚷嚷着要出院,也就由得他去了。
靳易笙自然是随侍在侧的,靳容白不在身边,靳九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他,毕竟他的确自己一个人不方便走,而总不能让靳国章跟祁玉燕两个岁数大的人来扶,凌晨雪又怀了身孕不方便。
搀扶着爷爷的胳膊,靳易笙越发觉得,在这个家里,靳容白就是他最大的障碍,如果不是他,自己就是这个家唯一的孙子,凭什么他能享尽一切最好的,而自己只能做角落里最见不得光的那个。
“爷爷您当心台阶。”他轻声的说。
“恩。”哼了一声,但是没有再顶他,靳九进了屋在床上靠下,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到底还是家里舒坦啊!”
“您啊!”祁玉燕叹了口气说,“让您在医院多调养两天,您就是不同意,我说给容白打个电话问问吧,您也不同意。您瞧着吧,等容白回来了,不定怎么埋怨您呢。”
“嘿嘿,等他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他说起来的时候,还颇有几分得意。
“是了大娘,爷爷喜欢家里,那就在家里养着好了,到底家里也有伺候的人,也不缺什么,等再过半个月我跟雪儿结婚了,爷爷兴许一高兴,身体就好起来了。”
“要是这么容易,倒也好了。”睨了他一眼,祁玉燕淡淡的说道。
凌晨雪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靳九的时候唤了一声,“爷爷!”
然后就看向靳易笙,过去扯他的袖子,“你随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原本,如果在平时,靳易笙也就过去了,这不是想在爷爷面前表现一下,他站着不动,还扯了下自己的胳膊,“你干嘛呀?这里又没外人,当着爷爷的面,还不能说啊!”
“我有点私事儿要跟你说,你让我当着爷爷的面说啊!”她一脸局促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了然,是小夫妻之间的私密事,不好意思说呢。
“易笙,晨雪有话跟你说,你就去吧,这里有人照顾着,用不着你。”靳国章发话了。
“是。”他这才应了一声,然后看向靳九,“那,爷爷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靳九淡淡的嗯了下,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