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凉西州兵士,确实可以调到灌江府来用。
那要有汴京,陛下同意!
你纪炀凭什么说调就调?
梁王更是捏到把柄。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灌江府的乱子已经要结束了,他要趁着乱子结束之后,更多地扩大宗室战果。
不能让纪炀这么顺顺利利地拿下灌江城,到时候功大于过。
以徐铭的本身,必然守不住那些盐矿。
纪炀之前不插手盐矿,不代表他立功当上灌江府知府之后,还不插手!
所以梁王干脆借题发挥。
不管这场仗打得如何,一定不能让纪炀得到太多胜利果实!
这会不抹黑,难道等着他打赢胜仗,把叛国的逆贼抓住了再抹黑?
陛下对纪炀的信任,大家有目共睹。
说不定内里也有皇帝的授意。
一定要在胜仗打完前,先定下对纪炀的处罚!
如果纪炀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那朝中肯定没人帮他说话。
可到这种时候,他的基本盘林家不用说。
甚至跟纪家伯爵府沾亲带故的官员,以及兵部,武将一派,一起全力反击。
梁王有多怕纪炀立功,他们就越希望纪炀胜利。
不止纪家伯爵府亲戚,也不止兵部,武将。
还有工部右侍郎田兴志,都知道,他在潞州当知州的时候,是纪炀的上司。
再有刚升迁没多久的吏部左侍郎颜海青他爹。
井家老侯爷在自家宴会盛赞纪炀等等。
刚同映月郡主成亲了的晁家禁军一行,也表明立场。
最后还有林家这个大靠山。
纪炀在朝中的人脉已经渐渐显现。
他不是那个在潞州做了不少事,却传言不广的小知县。
以他在官场的人脉,以亲朋岳丈家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加上令人咋舌的能力。
纵然对上宗室一派,他也有掰掰手腕的力气。
这些人一起吵,那就不是一两天的事。
朝中一边给灌江府那边送急信,一边撸起袖子继续吵架。
吵到今天。
也就是十月二十。
都吵了快一个月。
眼看梁王拉着宗室,拉着户部,拉着礼部,再有一些朋党,已经有些颓势。
从灌江府来的第三份文书,终于在第二日放到皇帝案上。
皇上轻轻咳嗽了几声,看看旁边精神奕奕的儿子。
皇子刚开始看到朝廷吵吵嚷嚷的时候,还有些吃惊,等知道那是常态的时候,甚至能一边听他们吵架,一边看文书。
但就算如此淡定的皇上跟皇子。
两人看到灌江府来信的时候,还是脸色不同。
倒不是生气。
就是觉得吧。
这次纪炀又要给出什么惊喜啊?
十岁的皇子已经有些习惯了。
“父皇,算着时间,应该是拿下灌江府的消息吧?”
皇帝微微点头。
应该是了。
有纪炀在。
还有他的凉西州指挥使在。
灌江城纵然有再多私兵,也能拿下。
两人做好准备,这才拆了信件。
皇子揉揉眼睛。
他没看错?
没看错吧?
文书里还夹着简易新舆图?
把古博城给划进去了?
等看完文书上所有内容,皇子有点恍惚。
他是不是不识字啊。
上面所有字他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好像看不懂?
皇帝直接站起来。
纪炀?
让你打灌江城,你顺手送了个古博城?
帮承平国地图又扩大一点?
真有你的!
第98章
十月二十一, 临时加开的小朝会,各部尚书侍郎, 以及几位大学士, 学士,宗室等人都到齐。
来自灌江府的信件在众人手中一一传阅。
然后是一片寂静。
就连支持纪炀的人,此时都变得异常沉默。
他们没看错?
真的没看错?
最后还是林大学士开口:“其实, 不止太宗说过,要收复失地,许多圣上都说过。”
怎么讲呢, 哪个皇上还没口嗨过几句,要收回以前的领土?
但说归说, 做归做。
不是盛极一时, 怎么可能把失去的土地再要回来?
但纪炀就是要回来了。
看那信件里写, 古博城百姓看到承平国队伍的时候, 还欢欣雀跃。
这里面没有他的使力, 那谁信啊?
明明是灌江府内忧外患的时候,他竟然搞了个双赢的计谋, 双赢不是双方都赢, 是纪炀赢两次。
既安定灌江府, 把乱臣贼子捉拿, 更让故土收回。
这两样功绩,如果不看他是自己私自联系兵马的份上,封侯拜相, 一点也不为过。
听到私自联系兵马这几个字。
皇帝轻咳:“诸位爱卿还有什么看法。”
从九月二十收到第一封文书。
接连第三份文书。
也就过去一个月时间,吵了多少次架大家心里都有数。
一方说什么纪炀妄自尊大, 矜功自伐, 竟然做出这种目中无人之事。
贸然在灌江府发兵, 他眼里到底有没有朝廷,有没有皇上,有没有王法?
说的反贼,到底是谁!
不会是纪炀自己吧?
其实这话,大家都不信,纪炀何苦要反,以他的年龄,以他跟娘子的身份,还有他在朝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就不会反。
真要反,就会像当地豪强那样按兵不动,找准时机。
再又说纪炀好大喜功,不听约束,更教难制。
这在你们武将里,那都是要斩首的。
武将听到这话,立刻反驳:“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你都没听过?凉西州指挥使都在,你们有他懂?还有那个武知县,他不懂?”
林大学士一党立刻道:“纪炀并非有意陛下,只是边关距离汴京太远,若真等汴京回信,那机会稍纵即逝。如果把事情拖到第三次关市,那当地豪强又会囤积多少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