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妙仪喝了自己熬的安胎药之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睡了一会儿,又将刚刚洗干净的肚兜拿起来绣。
殊不知叶妙仪的饭店里此时正热闹着呢,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农夫走了进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蹲在了板凳上。
那农夫约莫四十几岁,长了个络腮胡子嘴里叼了根牙签,穿的是粗布衣裳,店小二照例一脸献媚的跑到桌子前面,笑眯眯的问:“这位爷,您来点儿什么?”
农夫抬头斜着眼看了看店小二问:“你这儿有什么?”店小二笑着说递过去一个木板,木板上写了格式各样的菜。
那农夫也不识字,就随便点了几个价格比较便宜的菜,店小二张大了嘴巴对着厨房喊到:“鱼香肉丝,酸辣土豆丝,西红柿鸡蛋汤!”
厨房里也回应着:“好嘞!”
店小二又转身对农夫说:“爷,您稍等,菜马上就来。”说罢转身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一样的问题,一样的献媚脸:“爷,您来点儿什么……”
不一会儿那农夫的菜端了上来,农夫站在板凳上扒拉了几下菜,脸色变得铁青,随即一拍桌子:“小二!你们怎么回事?”
店小二暗叫不好,对着正在点菜的几个人说了声:“几位爷慢慢看,小的去处理一下。”接着转头跑到那农夫桌前。
店小二弯着腰赔笑:“爷,您这是……”
那农夫指着桌子上的鱼香肉丝叫骂道:“你自己看看,这算哪门子的鱼香肉丝,我只看见胡萝卜和肉丝了,鱼呢?”
店小二面露难色:“这……这鱼香肉丝里本来就是没有鱼的啊。”
农夫生气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指着店小二的鼻子骂道:“你这鱼香肉丝里面没有鱼那还叫哪门子鱼香肉丝!”
一边骂到一边把桌上的那盘鱼香肉丝端了起来,“大伙儿看看哈,这里面是一点儿鱼都没有只有一丝丝鱼的味道而已,这不是坑人嘛!”
店小二觉得好气又好笑耐心的跟这个农夫解释:“这位爷,鱼香肉丝的意思是带有鱼香味的肉丝,并不是里面是鱼的意思。”
农夫挠挠脑袋:“我不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鱼香肉丝里面没有鱼那就是骗人。”说着就要把那盆鱼香肉丝扣在店小二的脑袋上。
其他吃饭的客人此刻都向这桌看了过来,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掩面窃喜。
厨师不满意了,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一只手拦着那农夫,一只手结果农夫手里的那盘鱼香肉丝:“那还好你点的是鱼香肉丝,你要是点个虎皮尖椒我还得给你抓只老虎过来?难不成你要点个夫妻肺片,我就得给你杀两两个人啊?”
周围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那农夫脸刷的红了起来,一时间又羞又恼。
索性一下子把桌子掀翻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走了。
厨师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鱼香肉丝放了下来,转身回到了厨房。
不知是谁起的头,店里响起一片喝彩声和鼓掌声。
一个吃饭的客人对着旁边的人说:“就冲着厨师这个个性,咱再点几个硬菜。”
其他的人也是这想法,纷纷叫着惊魂未定的店小二,来自己桌前点菜。
店小二,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农夫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进来一伙人,那伙人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棍棒。
店小二暗叫不妙,恭恭敬敬的跑到领头的那个人面前:“爷,您几个这是?”
领头那个人一脚把店小二踢翻在地上,店小二招架不住,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胃里一阵翻腾吐了两口水出来。
店里吃饭的客人见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看着门外这几个大汉。
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给领头那人搬了条长凳过来,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指着店里面,张开嘴巴露出满嘴的黄牙,牙缝上还粘了片菜叶子。
“兄弟们,给我砸!”
其他几个黑衣服的人走进店里将面前两个桌子掀翻在地上,桌子上的碗和碟子还有菜肴汤汁撒了一地。
此举吓着店里用餐的几人,几个人惊叫着抱着脑袋跑出了店。
“快!快走。”
“许是刚刚那农夫受了辱,找来了这帮大汉,要给自己出出气,咱们几个还是躲远一点好,以免惹火上身。”
“嘘,别说话,待会儿让他听见了就不好了。”几个吃饭的客人一边走出门一边悄悄的说着。
掌柜的见此跑了出来,“几位爷,我们是哪儿得罪了几位,还请几位爷明示啊!”
“哼!”坐在板凳上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找个软柿子捏捏,还有,让你家老板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不要在这妨碍我们做生意!”
这话说得掌柜的一头雾水,摸着脑袋心里暗暗的在想,我们家店到底是得罪了哪位。
其他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也没有闲着,上先把所有桌子都掀了个底儿朝天,汤汤汁汁洒了一地。
一个黑衣人拿起桌子上的女儿红砸在了地,那一坛女儿红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一股酒香味瞬间在店里弥漫开来。
酒架子上的好几坛酒也都跟着遭了殃,店里面好几种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十分难闻。
其中一个黑衣人径直走向了掌柜的算账的那儿,直接拿起手里的账本,撕了个粉碎。
这还不算完,他伸手将抽屉打开,里面的铜钱一吊一吊的,全部放在兜里拿到了坐在板凳上的那个黑衣人手里。
掌柜的站在旁边瑟瑟发抖,任由这个黑衣人把钱拿走,也不敢说什么怕眼前这个黑衣人将自己打个半死不残。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那几个黑衣人扬长而去,只给掌柜的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所有人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收拾一下吧。”说罢背着手,走进了里屋,掌柜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匆匆忙忙的就去叶妙仪府上了。
店里几个伙计嚼着耳根子:“咱们店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爷啊!”
“不知道哇,刚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那农夫受了辱心里不甘叫了帮手过来给他解解气,看这架势,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我觉得应该是那位爷,这几日正好定王出去镇压叛乱了,他估摸着王妃没有人撑腰,过来敲打敲打,捏软柿子。”
“哎,上头那些人的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连带着可害苦了我们。”
“是啊,先不说先前店里那几位爷的饭钱没有给,就光后面来的那几个黑衣人砸的那些东西就够我们收拾的了,还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钱。”
“我们这个月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被那黑衣人给拿走了,这个月的工资估计是没有着落了。”
“好了,别说了,干活吧。”
店里几个伙计把地上的残渣给收拾了,桌子椅子摆整齐,只是怎么也处理不了那股难闻的味道。
做完这些事,店里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下午几乎没有一个客人在光顾这家店。
此时此刻叶妙仪依旧坐在椅子上,绣着红色的肚兜,春杏从门外走来:“夫人叶氏饭馆掌柜的求见。”
叶妙仪放下手里的活,说:“让他进来吧。”春杏推门出来,又将那掌柜的请进了门。
“春信,你出去吧,我和这位掌柜要谈一点私事。”叶妙仪一边收拾着手里的肚兜,一边跟春杏说着。
春敬了个万福,推门出去了。
掌柜的,见四下没有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着对叶妙仪说:“王妃啊,今天下午我们做生意做的好好的,我正在算账,忽然门外进来了几个大汉。
什么也没说,就开始砸店,店里面被整的一片狼藉,酒架子上的好几坛酒也被砸了。
这还不算完,咱们店里这个月所有的收入都被那家伙拿去了,小的斗胆上前问其缘由。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说就是想找个软柿子捏捏,还有就是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要碍着他们做生意,您看这……”
叶妙仪一拍桌子:“该死!定王前脚才走,没有几日他们就开始作乱起来,真当我叶妙仪是软柿子呢?
你放心,店里的损失我不会算在你们头上的,你们这个月的工资也照例发放。”
掌柜的听到这里,又赶紧对叶妙仪鞠了一躬:“谢谢王妃!可是小的有一事不明,而且王妃明示。”
叶妙仪说:“哦?什么事。”
掌柜的说:“今天来店里砸店的那一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下次我们也好防备着他们点儿。”
叶妙仪站了起来:“这个事情你不用再管,安心做你的生意就好了,我会去处理这件事的,放心吧下次他们不会再来了。”
“小的明白,既然如此,那小的告退了。”说罢,掌柜的起身退出了房门。
叶妙仪心想:“真是陈家的那伙人过来找找事儿,定王不在这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