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骗子庡?,以为真的能靠她几句话就能将他瞒哄过去,他看不惯她为傅金茹说话,看不惯她得意洋洋的模样,看不惯她刚才似乎看透了什么,十分嚣张的语气。
他在警告她,“我把你捧到这么高的位置,不是让你去当一个墙头草的,黛争。你应该知道,我的一念之间,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想好怎么讨好我吧!”
她被他吻到什么都不想说,直到他用匕首将她的手脚的麻绳断开,她坐在圈椅上缓了片刻,蓦地伸手去够他的肩膀,傅兰萧以为是她知错的讨好,顺势将她拦在怀中,抱着她转过身,二人互换了一个位置,由他坐在圈椅内。
仅仅因为她的一个动作。
“好了,好了,没事,我原谅你了。”他摸着她的发顶,一时温柔缱绻,若忽略了方才他的所作所为,还以为只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
“就算你不跟我道歉,我也谅解你了。”他望着这个跟他完全不同的少女,自言自语道。
在黛争的世界中,充满着家徒四壁,几两碎银,好好活着和坚韧的希望。
在傅兰萧的世界中,充满雕栏玉砌,千金难买,图谋算计,无聊透顶和失望。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互相带对方走进了彼此的世界。
可黛争并不是想与他依偎,她适应了疼痛,双手从他的双肩向上攀去,停留在他的脖颈处,急速收紧。
她被他惹急,恨不得就与他同归于尽算了。
什么都不想,就简简单单地要了他的命,鱼死网破一次。
他被她扼住喉咙,喉间溢出一丝呻/吟。
但马上的,又变成一阵低沉的闷笑。
黛争总是有趣。
她纯真和疯狂他都要。
其实,她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她已经做好被傅兰萧会迅速反杀的结果,可他没有。
他比她想象的要疯许多,那副皮囊之下,隐藏的疯狂与欲望,在这瞬间迸发而出。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神色发暗,圈着她不让她这个“凶手”离开,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然坠落沉沦。
她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却又无法脱离。
满眼是刺目的,喜庆的大红,她不是身在书房而在红的海洋中驰骋。
这么说,烛光也本不该摇曳。
室内这么冷,跟冰窖一般。
她却觉得怎么如此难解。
她被他那股疯狂所激怒,傅兰萧仿佛也被她的愤慨与懊恨所侵染。
她知道她此时进入了一个与之前种种都不同的漩涡。
作者有话说:
唉,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来个【】实属浪费。
既然争争察觉到了狗子对她有意思,离第二次跑路不远啦。
狗子:我发疯媳妇也跟我发疯好开心好感动!
争争:?
明天有二更。
第62章 秘密
翌日, 云霄雨霁,黛争拖着疲乏的身子,从锦衾间露出一个黑色的脑袋。
她这次难得的挣扎了一下,伸出一截白皙的小臂, 闭着眼摸索置在榻底的鞋屐。
“黛娘子, 殿下说你着了凉, 今日就在这里好好歇着,等好了再进宫。”
身边传来的声音, 让黛争刚刚勾住鞋屐的手指一顿,掀开锦衾, 睁大眼睛看着正端着水过来的婢女。
“我、我不是……”
她眼神躲闪,一激动,咳嗽不止。
黛争抟着松散的里衣, 着急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娘子莫怕。”
那婢女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上前弯腰轻抚着黛争的脊背,“娘子的事情, 只有我知道, 是殿下特意嘱咐给我的, 娘子别看我年纪不大, 可从小就在宫中侍奉,殿下交代的事,绝对不会透露半分。”
待黛争缓过神来,定睛打量着这位婢女,她看着萝衣大几岁, 但总还是青春年少, 生着一张笑脸, 让人讨厌不起来。
“娘子放心, 叫我雪嫆即可。我给你先擦擦脸,好吗?”
黛争低下头没再吭声,雪嫆就当是她是默许了,用热水打湿帕子,拧干后敷在脸上。
黛争被人服侍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算出来,热气铺在脸上,直到雪嫆重新去洗了帕子,她依旧保持着那副松愣的神态。
昨夜跟发了疯一般,在书房四处作乱,再好的身体也抵不住几鼎冰鉴之下的凉气,硬生生发了热。
不知道傅兰萧是不是也如此。
才堪堪得到公主的一分信任,第二日就见不到公主,不知道公主那里怎么想。
她的表情容易被人看透,连雪嫆也猜到了几分,她记得傅兰萧临走前的嘱咐,“娘子就安心歇着,殿下说公主那边他自会派人去处理。”
黛争“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眼皮拉拢着,看着雪嫆来回走路的身形,都是上好的催眠。
许是警觉散去,疲惫与病痛就会加倍袭来,她垂着眼,任由雪嫆给她擦身体。
看到她身上的痕迹,雪嫆也不免面热,看着清心寡欲的齐王殿下,原来私下也这般放肆……
早几年,还有人传言殿下喜好龙阳,不近女色。
现在这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黛争闭着眼,尽量不去想旁人怎么看她。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情平复一些。
在雪嫆擦拭完之后,即将重新倒回榻上时,雪嫆又叫她,“黛娘子,且坚持一下,殿下说这是你以后经常要服的药,还有这里……”
她又将一旁桌上的汤药端过来,“现在温了,正好喝,桌上还有蜜饯,我稍后给娘子拿。”
她递给她时,又顺手拿来药膏,“这药膏涂抹上去,可以让那些印子快些消去。”
冰凉的药膏如同又带她回到了昨日的夜间漂流,轻重缓急,潮涨潮落。
黛争对此见怪不怪,一口喝完了汤药,等雪嫆上完药,也没说苦,只是拉过软衾,又回到了温暖里。
雪嫆见她盖着自己的头,等了一会,怕她闷着,帮她拉到腋下,不过一会又恢复了原样,又反复了几次,只得作罢,安静地在站在一旁。
这一觉她睡得晕晕沉沉的,不知今时几何,唯有黑暗作伴。
直到有人再次拉下她身上盖的衾被,处在黑暗中的她被人强行拨开了眼皮,冰凉的手背贴上她温暾的额头,她以为是雪嫆,不禁一恼,挥手将还在动作的手挥开,不耐烦道:“都说了不要再打扰我了……”
谁知,那烦人的又来犯浑,似乎是故意一般,又用什么贴上她的脸颊,凉意扰了她的安眠,不由得火气大盛,“做什么,不是让我好好歇息,我还累着呢!”
她抓住牠的手,待聚睛到始作俑者时,她泄了气一样开始扯她的软衾,只见那人笑问:
“怎么这么凶?”
她见他没有昨夜那么放肆,似个正常人的模样,懒得解释,也问:“几时了?”
“未时了。”
傅兰萧兀自褪下身上的朝服,换上一身素雅的常服,长发也随意披散着,在桌案前撰写了几行文书,便问她:“你饿不饿?”
还未等黛争答话,他又说:“我看着你不发热了,再睡一会起来用膳吧。”
可自打知道和傅兰萧共处一室后,黛争就再也闭不上眼,她无奈地从榻上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衣裳,头还有些晕。
傅兰萧自顾自地写着文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的回应。
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呆在同一间房间,让她不知所措。
回答他,就如若共同生活很久的亲昵伴侣,可他们之间的联系反倒没有那么浓烈。
明明是点头摇头的回答,一时却让她找不到措辞。
被她盯久了,傅兰萧停笔,转过头看她,“为何不言?”
黛争这才发现,傅兰萧的侧脸有一处指甲盖大小的红印,常服的衣领也相对于这个季节的偏高,她有些尴尬,那都是她昨天弄的。
不过,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快意。
她想着他今日顶着这块疤痕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到神态各异的朝臣,就觉得舒爽,可以给予她惬意活在长安的慰藉。
黛争摇了摇头,“不饿,一会再说吧。”
傅兰萧点点头,从荷包中拿出用粗绳包的方正的油纸包递给她,黛争结果后拆开,眼睛的亮光一闪而过。
是饴糖。
不过她没有第一次吃时那般欣喜,她还是爱吃的,拿出一块放在口中将它含化,才会去取另一个。
“甜不甜?”
黛争干脆地回应,“是甜的。”
心里却在想之前他也曾给她过饴糖,第一次她当回事了,第二次便没觉得有多甜蜜。
不过她需要更多的饴糖,不会再被几块饴糖哄到就全数托付,
毕竟她找到了他的软肋,她要用它变成一根深入肉中的刺。
“黛争。”
他看着她浅笑,突然之间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捏着下巴左右她的侧脸,又俯下身亲亲她的耳边,“今日我命人打了一些耳饰,到时候你可以挑一挑,选自己喜欢的带上。”
黛争想到那会就来气,她忍了又忍,说道:“我不能带女子的样式。”
“无妨,只带给我看就好。”他捏了捏她另一边完好的耳垂,有所感叹道:“不是你生气了,我还想再给你打一个。”
又发疯!
黛争挥开他的手,“早知道我就该直接发火,你要喜欢这些,为何要在我耳朵上折腾,你自己弄一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