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后堂里,景桓听完仲达的回禀,云淡风轻地给出四字评价:“死有余辜。”
就算到方夫人会杀人灭口,果不其然,那个尤采萱也笨的可以,居然会相信方夫人的话,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下手的是钟管事吗?”景桓问道。
仲达回道:“正是此人。”
景桓眸色一深,冷笑道:“看来方夫人很器重这位钟管事啊!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呢?”
仲达会意,嘿嘿笑道:“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啊!”
景桓撩了撩茶盖,轻轻拂去水面上的浮叶,闲闲道:“给我盯着方夫人和那位钟管事的一举一动,听说方都指挥使对这位夫人是又惧又怕,咱们就做做好事,给他个休妻的理由。”
他说过要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方夫人想要陈果儿身败名裂,那他就让她先身败名裂。
“大人,邱管家求见。” 高朗在门外禀道。
景桓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就说爷很忙,不见。”
肯定又是娘叫他回去,打从他做了空禅寺的记名弟子,就除夕夜回了趟永宁侯府,娘三天两头派人来请,他才懒得回,回去不是劝他早点成亲就是劝他搬回家去住。
邱管家不顾高朗阻拦闯了进来,神色忧郁道:“侯爷,您还是赶紧回府看看吧!夫人病了。”
景桓眼中闪过一抹紧张之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招上次已经用过了。便道:“夫人病了,请大夫就是,我又不懂治病。”
邱管家哭丧着脸说:“侯爷,夫人这回是真病了,大夫已经请了,吃了药,可一点也不见好。”
“那就换一个大夫。”景桓就是不松口。
“侯爷,夫人这病都是愁出来的,不是吃药就能好的呀!老奴以为,侯爷回去看看夫人,宽慰几句,夫人心里舒畅了,兴许就能好了。”邱管家央求道。
景桓指指桌上厚厚的一摞公文道:“你看看,爷还有这么多公文没处理,这些都是要事,耽误不得,你回去告诉夫人,让她把心放宽,别整天愁这愁那的,心思太重,病能好得起来吗?都上了年纪的人了,想想清福不是很好吗?等我得了空,自然会回去看她。”
邱管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都快哭了,夫人是下了死命令,今儿个必须把侯爷给请回去,可侯爷摆明了不上当,这可咋办呢?
仲达帮腔道:“邱管家,侯爷实在是脱不开身,昨晚都熬了一宿,事情还没处理完呢!今儿个又送来这么多,你就别为难侯爷了,夫人不是常说要以国事为重吗?夫人会理解的。”
邱管家看看侯爷,果然眼圈泛着青,再看看那摞堆的小山似得公文,只好灰溜溜地说:“那侯爷什么时候能回府?能给个准信吗?老奴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景桓想了想,敷衍道:“那我怎么说的准,反正我有空就回。”
打发了邱管家,景桓拂了拂衣裳的细微褶皱,起身道:“走,去回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