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打破了后院宁静,也惊醒了草地上忘情拥吻的男女。
客厅的杜少凡和李语兰,以及杜海珊的同学,朋友们,听到杜海珊的尖叫声,都匆匆出来查看状况,以为小寿星出了什么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涌向后院,看着草地上的一幕,大家都愣住了,春妈最后一个到,看着草地上,细雨中自己女儿衣衫不整,坐在哪里,杜海安却刚好相反,衣冠楚楚,两人的共同点是衣服都湿透了,可见在雨中呆的时间不短。
这样的一幕,任谁都看的出两人在做什么。
“天啊!哥哥你和雨虹在做什么?”杜海珊故作惊讶的问,她的话,无疑不是火上浇油。
“海安。”李语兰气得只叫了声自己儿子名字,便再也说不出话。
两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四周已经纷纷起了议论声。
“天啊,这女人真不要脸。”某个女同学说道。
“是啊!怎么能在光天华日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家教都到哪里去了?”另一个附和着。
“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真该拉出去乱棍打死。”
“生她的父母都该羞愧的撞墙去。”
众女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贬低严雨虹,因为和杜海珊关系要好,同学朋友们都知道严雨虹的是杜家管家的女儿,和杜家没有一点实质的关系,却可以住在杜家。
都说严雨虹不甘心于自身的贫瘠,为了在杜家永久的呆下去,才想攀上杜海安这个杜家唯一的少爷,有几个钟情于杜海安的女生,更是说的恶毒难听,几人一唱一和搭配的天衣无缝,却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羡慕嫉妒恨。
被点名该羞愧撞墙的春妈,低垂着头,眼里也有对女儿的失望。
若说杜海安刚刚酒醉,那么,现下热闹的场面已经他酒醒了,自己做过什么,他很清楚,看了眼和他同样坐在草地上的严雨虹,杜海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雨虹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刚刚他明明看见的是海燕。
把雨虹当成海燕这个认知让杜海安冷漠了眼神,心里更是对自己厌恶不已,想到刚刚雨虹对他的回应,杜海安心里又生出一股埋怨,她明明可以推开自己,自己脑子不清醒认错了人,雨虹却是清醒的,她怎么可以回应他。
见到这样的阵势,又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严雨虹一言不发,耳里听着众人的批判之词,目光看向身边的杜海安,见他冷漠的看着自己,好似是在指责她一般,严雨虹只感觉自己的心不断往下沉,直沉到冰冷刺骨的深渊,心底一片绝望。
别人怎么看她,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杜海安,但杜海安冷漠和指责的眼神,如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他在怪她,严雨虹悲凉的想,他怪自己什么呢?
自己又有什么可以给他怪的呢?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他有那个意思,自己就是再如何爱恋他,也是不会付诸行动,她没有承受被拒绝的勇气,原本以为这次是两人的机会,没想到,不是机会,不过是判她的死刑而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杜少凡,杜威荣不在,他就是杜家的大家长,拿出大家长的风范,首先吩咐杜海安和严雨虹各自回房换下湿衣服,然后到客厅去,再来是女儿的生日宴提前结束,派遣了司机将杜海珊的同学和朋友们送回家。
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关系到杜家的长子,可以算是杜家的家丑,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外人在总是不好,最好的办法是关起门来处理。
杜家客厅。
严雨虹到客厅时,首先见到得是自己垂泪的妈妈,然后是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的杜少凡和李语兰,杜海珊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杜家除了没回来的杜爷爷外,其余在场的人都在了,杜海安却不在,这样的场合独独却少了杜海安这个当事人,严雨虹的心又沉了几分。
“严雨虹,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连我儿子都勾引,你想毁了他是不是?”首先发难的是李语兰,在后院的时候,她的怒火就已经累积了,没爆发是因为女儿的同学朋友在场,她不好发作。
“语兰,别这么说,这件事情海安也有责任。”杜少凡出声,他不赞同妻子的说法,妻子这样说,等于将所有的错都归在雨虹身上,这对雨虹并不公平。
“海安能有什么责任?”看着杜少凡,李语兰说道:“少凡,你别给我说什么她们是两情相悦,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了解吗?他怎么可能看上这样平凡的女人,谁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害海安。”
纤白的手指指向严雨虹站立的位置,眼神闪过狠戾的光芒。
杜少凡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无法反驳妻子的话,海安没下楼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啊,爸爸,妈咪说的对,哥哥是那么优秀的人,多少大家闺秀想嫁给哥哥,哥哥眼光再低也不会看上一个毫无出身的女人,所以,不是哥哥的错啦。”杜海珊附和。
“你看看,连我们的女儿都看出来了,你怎么还看不出来?”埋怨的瞪了丈夫一眼,李语兰看向严雨虹。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李语兰冷声问。
严雨虹从进门起,心思就不在这里,她在乎的只有一个事实,他没来,他竟然没来,说明了什么,不用猜都很清楚了。
他已经厌恶自己到这样的地步了吗?严雨虹感觉自己正被无边的绝望笼罩着,如走在布满荆刺的路上,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和艰难,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羞辱,她很清楚,她怪不得人,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严雨虹,我问你话呢?”见雨虹不吱声,李语兰气愤的站了起来,不屑的说:“勾引了我儿子,打算什么都不说吗?”
春妈看着自己女儿,心都提了起来,焦急不已,她希望雨虹辩解,那样,雨虹就不是勾引少爷了,不必承受勾引少爷的难堪。同时,她又不希望雨虹辩解,夫人已经那么生气,若是老老爷回来知道这件事情,雨虹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相比之下,她宁愿雨虹承认勾引少爷,被夫人处置比被老老爷处置,好太多了。
“我无话可说,想怎么处置,我都接受。”无心为自己辩解什么,此时的严雨虹,已经被杜海安伤了心。
“无话可说,好,很好,这是你说的,现在,马上回去收拾行李离开杜家,等公公从军区回来,我会如实告诉他你离开的原因。”冷声下令,李语兰只想速战速决,公公很看好严雨虹,她很怕今天的事情让公公知道,然后逼海安娶了严雨虹,那样的话,儿子的一身就真的毁在严雨虹这女人手上了。
“语兰,你别这么快下决定,事情我们还没弄清楚。”杜少凡拉住自己妻子,认为妻子的处置太重。
“什么事情还没清楚?”李语兰转身看着自己丈夫,问道:“哪里还没清楚?”
杜少凡说道:“海安什么都没说,不是吗?再说了,雨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人品不是那么坏。”
见雨虹挺直了背脊,杜少凡忍不住为雨虹说句公道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爸爸。”杜海珊闲闲的接了一句。
春妈很想为女儿说句话,可她知道,这里没有自己发言的余地,看着雨虹的目光充满了疼惜和无奈,她依然没用,保护不了女儿。
李语兰说:“海安什么都没说,那是因为,他也很失望,所以才什么都不说,我们是看着她长大,就如海珊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很失望,为我们看走了眼,若是爸在家,还不知道要失望成什么样子。”
“是啊,爷爷对她那么好,她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如此伤爷爷的心,真是白眼狼一只。”杜海珊也加入到批判中。
杜海珊母女联手,杜少凡自然是败的一方,沉默下来。
严雨虹抬头看着李语兰,心里终于明白,李语兰口口声声说自己勾引杜海安,这是在给杜海安留后路,趁杜爷爷不在家,将自己赶走,以后就是杜爷爷问起,也可以把所有的错推在自己身上。
杜海安也是这样想的吧,这也是他不出现的原因。
“雨虹,你对我的处罚有意见吗?”李语兰问严雨虹。
严雨虹笑了,笑容绝望又解脱。“没有,我接受夫人的处罚。”
长达八年的暗恋,以今天这样的方式画上句点,未尝不是好事。
李语兰笑了,杜海珊也笑了,母女俩露出同样的微笑,那是如愿以偿的笑容。
严雨虹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李,在妈妈哭红眼睛和再三嘱咐下,她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她住了长达八年的杜家,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个人拉着行李在街道上走着,这时,一辆车子停在了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笑颜如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