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大典上杀了他!

嫡女策,素手天下,祭祖大典上杀了他!

在马场的别苑里,陈月泽和冷绯玉没坐多久就离开了。爱叀頙殩

对汐瑶有了身孕这件,均是默契十足,走出这间屋,绝然闭口不提。

颜朝急着去找宝音,就怕她情伤之余坏了事。

平宁好似吹了些风,脸色不太好,沈修文便带她回沈府。走前,平宁嘱咐汐瑶,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柔软的眸光里是难掩的羡慕。

叫她怎能不羡慕啊…轺…

她与沈修文成亲一年多,奈何身子越来越差,在东都时还中了毒,尤为这个隆冬,病病好好,药从没断过。

莫说汐瑶了,就是她曾经最最不屑,如今沦为众人笑柄的袁洛星,都比她能耐几分。

想来,无论是大祁的公主,还是沈家的长媳,她都做得委实没用蔼。

……

没得一会儿,本就不大的别苑里只剩下汐瑶同沈瑾瑜兄妹两。

总算得了说话的空隙,沈瑾瑜来到床前关切,“初为人母的滋味如何?”

看着坐在床上的小丫头,那张与姑母有几分肖似的脸容,不知怎的就多了几许成熟女子的韵味。

他心里到底是觉着妙哉的。

就是……

“你可是在想,觉得这孩子来得不太是时候?”汐瑶抬头,迎上他不自觉外溢了情绪的目光,她细声问。

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呢。

眼下看似风平浪静,没准下一刻就有惊涛骇浪打来,她竟然——有了身孕。

见她神色凝重,沈瑾瑜笑着开解道,“是不是时候都有了,方才大嫂的脸上藏都藏不住的羡慕你没瞧见么?多想无益,好好养着吧!你肚子里的这个不是长公主,就是皇长子,矜贵得很!我沈家今后还得仰仗你关照。”

汐瑶把脸撇开,避过他调侃的目光,“二哥哥,你就别在说笑我了。”

低头望自己平坦的小腹,初为人母的滋味如何?

纵使这会儿还有些云里雾中的不实,与她把脉的是颜朝,她真的有了祁云澈的骨肉,在这时。

该先自顾欣喜一番,还是该更多忧?

……

出了东郊马场,天色愈渐黯然,明儿个皇上在宫里领皇族子嗣和文武百官在太庙祭祖,想必祁云澈多半不回来。

天色灰蒙蒙的,又还是初春时节,太阳一落山,吹来的风都是冷飕飕的,倒与阴冷诡谪的云王府有几分贴切。

汐瑶忽然不太高兴。

罢了,她吩咐回武安侯府。

至少那儿有梦娇姨娘和张嬷嬷她们,有人陪着她才觉着心里舒坦。

左思右想,汐瑶打算先瞒着不对任何人说,至少等到皇上下旨立祁云澈为储君之后……

……

许久不回自家府邸,一众人自是高兴。

听闻汐瑶在马场昏倒,张嬷嬷急得要安娘立刻给她把脉,得她撑着面皮强说是被太阳刺花了眼才勉强瞒混过去。

热热闹闹的食过晚膳,汐瑶如往常般和梦娇说了会儿话,听几个丫头互相打趣,热闹到戌时尽了,就回了自个儿的珍华苑歇息。

她吩咐嫣絨把熏炉撤了,又唤心蓝和粉乔给床榻多铺两层绵褥。

四婢都看出她不对,但姑娘不说,她们不多问,只照做。

约莫真的是有了身孕的缘故,汐瑶果真觉着比平日容易困倦,沐浴之后便缩进被窝里,可那灯芯一灭,没了光亮,她又如何都睡不着了。

唉……

说起孩子的事来,前世到云昭五年初她才怀上,何以此生这么快?

若说在宫里有其他妃嫔在她膳食里做了手脚,那么先在云王府那几年,她的肚皮也没动静,闹得她还以为是自己不争气呢!

加之今生没同祁云澈成亲就有了夫妻之实,尤为回京后,每次让汐瑶想起这桩子事,期盼和忧虑皆有之。

她知现如今谈及此事真真不是时候,但要是将来四海平定,祁云澈许她后宫一人独宠,她要是生不出来可怎办?

那日见袁洛星在煜王府外高声道有了身孕,受尽异色眼光,颇让她感触。

谁曾想……

翻滚的思绪随着屋外一阵靠近的步声而停止,接着,谁将外屋的门打开,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

汐瑶掀起眼皮往那方向看了眼,古怪道,“你怎么来了?”

外屋的人顿了顿身形,亦是疑惑,“还没睡?”

遂即,祁云澈将灯盏点亮。

原本他是要在宫里的,只听到阿鬼同他禀报,说汐瑶在东郊马场无故昏了过去,夜了也没回云王府,他就赶在宫门关闭前出来了。

走到里屋,见那人儿缩在被子,侧身向外,眼眸明亮而清醒,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祁云澈更觉得不对。

“听闻你今日昏倒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问时,他褪去沾了尘的大氅和外袍,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靴子,这就钻到她焐热了的被子里,轻车熟路的把人揽入怀。

隔着里衫,他自外面带进来的冷气还没散尽,吐息间还混有少许酒气,也不知晚上在宫里和谁一道饮了酒。

汐瑶越发不舒坦,接连对他翻了两个白眼,埋怨,“你都不梳洗。”

祁云澈一愣,大而化之道,“爷三更天还要进宫,别瞪,快些睡吧。”

言罢了空出只手来,像哄孩童一样轻轻顺抚她的后背,他是专诚来陪她的。

汐瑶仍旧睁大了眼一个劲儿的瞧他,他索性由得她看,他俩对视。

就此僵持了一会儿,祁云澈失笑,认输道,“说吧,谁给你添不痛快了?明儿个祭完祖,爷帮你把人打发出京城,眼不见心不烦!”

听他的话,汐瑶才反映过来,他以为自己在恼那位皇太女呢!

“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撅了嘴,她牙都痒了,“七爷,请问你是在诋毁自个儿的人么?”

祁云澈佯作正色,“本王有诋毁你?”

不过她要将‘自个儿的人’这句搬了出来,那她有理无理,他都只能默默纵容了……

汐瑶冷哼,“一则,这件事在藏秀山庄时咱们就了了。二则,我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不过若你要是食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闻她条理分明的数完,他眯着眼耐心问,“还有没有三则?”

不问还好,一问她更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威胁参半的说,“要是七爷还想有三则、四则的话……”

王夫大人的话不尽然她学到了精髓。

祁云澈可不愿意她在此事上与他奉陪到底,忙连哄带骗加不明就里的认错,才将她安抚得脸色缓和了些。

本来有些担心,见她精神头十足,思路比往常还清晰,想是多疑了。

“那你说说,何以在马场会忽然昏了?”他问。

汐瑶含糊道,“大抵是被管束得太久,难得出去骑个马,天光又刺眼……”

还没说完又惹得祁云澈笑了出来,“得!合着都是爷的不是。”

难怪她直接回了云王府。

“也不全是。”想起自己有孕的事,汐瑶又改了口风。

仔细寻思了下,她字句留心着说道,“今儿见了平宁嫂嫂,同她说了好些话,比起从前宫里嚣张跋扈的平宁公主,我觉得她似变了个人,温柔,贤淑,听舅母说,不时还会帮衬着打理府里的事,且她还同我一而再的说,她是沈家的人,虽她母亲纳兰岚被废后打入冷宫,现下她不会再管那些事,也管不了了。”

祁云澈听罢觉得是好事,不解她为何会闹别扭,只好表示疑惑。

汐瑶接着道,“我也觉得这样挺好,大哥哥本就是个读书人,诗书虽有风流,但人却着实木讷得很,从前总觉得平宁出自帝王家,嫁到沈家之后,少不了要把沈家推到风口浪尖上。幸而经过了这么多,她看淡了,只求安宁度日,就是……”

说到此,她故意停下来,真真儿的叹了口气,像是为人之忧所忧,吊足了云王殿下的胃口。

“她同我说,如今什么都好,就是肚子老不见动静,我大哥哥是长男,若她不能为沈家诞下一男半女,实在说不过去,我听着觉得有些道理,可再想纳兰家再落寞,纳兰岚就算住在冷宫里,她也还是公主啊,连她都在意这件事,唉……”

汐瑶滔滔不绝,表情随之变化不断,还不忘同祁云澈找共鸣,“王爷,你知道吗?提起前日星儿当众以身孕请求皇上赐婚的事,她竟然满是艳羡!”

她要是不说,王爷哪里会知道这些啊?

听了半响都没听明白,祁云澈正想问她到底是在为平宁瞎着急,还是为她自己……

冷不防汐瑶倏的坐了起来,黑亮的眼眸定在他脸上,摇着头,委屈着小脸,表情异常愁苦。

她忧国忧民道,“其实,我本没想过此事,可经平宁一说,我满脑子都在转悠,将来我要是也生不出来,罪过不更加大么?”

果真!

祁云澈嘴角不自觉勾起,一只手撑起头颅,懒洋洋的睨着她,风凉说,“原来你也有个担惊受怕的时候。”

还怕得这样坦白,可喜可贺。

汐瑶盘腿坐在床上呆愣愣的发牢***,“能不怕么?我忽然觉着自己身兼重任。”

祁云澈点头,应声,外侧的手撩起她一缕垂散的头发把玩着,已然心不在焉。

应下她不再碰哪个时,关于子嗣龙脉的延续,是他都未曾多想过的。

此时听她说来,倒真是个与国相当的大问题。

那么……到底生几个好呢?

汐瑶添油加醋意有所指的说完之后,默不作声的观望祁云澈的表情,见他真的陷入沉思,她知道是计谋奏效了。

“可是啊——”

“还可是什么?”

她正想循序渐进的试探,哪想祁云澈蓦地把她整个人拽回怀里,翻身,压下,这就自发开始动手与她宽衣解带。

王爷坚信,行动比千万字句更加管用。

汐瑶慌了,“我……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一手凛然的护在前胸,一手推着他,她极快的说,“可我还担心要是这会儿子我要有了身孕岂不是更麻烦?再者我身子骨强硬能吃能睡,所以我觉着今儿个是我多虑了,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夜了,你明日三更就要进宫,祭祖大典诸多繁琐,赶紧睡吧,不然不得精神。”

言罢,她理理自己的衣裳,侧了身,拉了被子,调整了吐息。

仿佛就……真的在入睡中。

祁云澈着实僵愣半响才是真的懂了。

他哭笑不得,又见她好像真的想了很多。

前有袁洛星当着全京城的面承认有孕,后有平宁忧虑无法为沈家诞下长子嫡孙,汐瑶耳濡目染,又逢时局正纷乱时,怨不得她。

只似乎这小丫头怕自己在此时有身孕,多过怕她将来生不出来。

怎么会生不出来?

想罢,祁云澈调整了睡姿,还是要将她抱着才安心,后,他温声道,“放心,就算你有了身孕,我也会顾好你。”

谁也伤不了她,谁也不能。

不知汐瑶真的睡着了,还是假装的,只听她含糊的‘嗯’了一声,祁云澈又对她嘱咐,“明日你随我一道入宫吧,立后大典之前这段日子,我都要住在宫里,皇姐也在陪着淑妃娘娘,你去了,与她做个伴也好。”

省得成日在外面,加上一个宝音,他也实在放不下心。

得了他的宽慰,又听了这番话,汐瑶心想入宫正好,虽决定了不急告诉他,但同长公主分享是可以的吧。

随即,她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很快就睡着了。

……

直到第二天晌午,汐瑶睡足了精神,食罢了午膳,进宫的时候方是缓过那阵劲来。

坐在马车里,她这才开始抱着自己的肚子美滋滋的傻乐。

竟这么快就有了孩子,前世时曾经迫切的心情都随之忆起,她多欢喜啊,这是她和祁云澈的骨肉,

这一次,她要好好保住他,不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整个皇宫都在为祭祖大典忙碌,太庙在西宫,而钦天监占卜的吉时为日跌之时,故而此时应当还在做最后的准备。

进了宫,大部分的人都往西宫去了,好些宫女太监成行成列的从汐瑶面前一阵小跑而过,撩起一阵风,方向都是一样的,谁也顾不上谁。

她顿感无趣,方觉来得太早。

这会儿不管去哪宫,应是都没人招呼她,索性她决定先去寻几本从前喜欢的书,夜了有得消磨。告了欲领她去芳华宫的宫女,汐瑶独自去到藏墨阁。

如她所料,这处平时就鲜少有人来,今日是连照看阁楼的公公们都被调去别处帮手了。

走进阁苑里,她却发现南院中仿佛有人在说话——

“你说什么?你竟然给父皇下毒?!!!”

这是压都压不住的恼怒声音是……祁明夏?

汐瑶暗自一惊,放轻了脚步走到墙根边细听。

与他在此的另一个人是祁煜风,面对指责,他丝毫愧疚不得,反而奸狠的冷笑,“是又怎么样?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么?”

“我们早已有言在先,只要在祭祖大典上拆穿老七的身份,取他性命,至于皇位,今后你我各凭本事,你怎能加害父皇?!”

祁明夏知道祁煜风的手段,和他联手对付祁云澈是迫不得已之举,但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实在让他震惊愤然!!

“我的三弟,你想得未免太简单!”祁煜风早料到他是这反映,否则也不会到最后关头才将实情告知与他了。

“父皇与那女人有私情,将皇位传与老七不单止是为了两国安危太平,今日之事势在必行,既然老七要死,蒙国要开战,迎战一事就交给兵强马壮的冷家好了。你要说我给父皇下毒,那些不过是致他心肺发热的燥火之物,少说三五年才会奏效,可方才你也听王福说了,父皇咳了黑血,那毒可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祁明夏满满都是怀疑。

“我若告诉你是父皇自己服了毒,你信么?”眼里绽出厉色,祁煜风问。

这本就极清静的苑中霎时死寂,连汐瑶都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们竟然要取祁云澈的命,在祭祖大典上!

见祁明夏不语,祁煜风连连讽笑了好几声,接着狠道,“父皇连命都舍得陪给老七,为的就是助他借此之名,将我利落斩杀,我要是死了,老三,下一个就是你!”

“故此你先下手为强,今日就打算逼父皇退位,是吗?”

“你信不信都罢,皇位争夺,自来都少不得手段,我承认,假使德妃还在世,而今你定是我最想先置于死地之人,可你也知道,一旦和蒙国开战,不论是我,还是祁家的天下,都少不得三贤王的相助。”

祁煜风已然将自己当成储君,当成大祁未来的天子。

他孤注一掷,胜券在握。

眼下,他只是将一个结果抛给了祁明夏,答不答应,都无法改变他将要做的事。

窒息的沉默……

祁明夏终是放低了姿态,再开口,连语色都黯然了许多。

“好,我助你。不过老七死后,你我仍是最想置对方于死地的人。”

祁云澈死后,祁煜风第二个对付的……是他!

“老三,我相信你早有准备。”祁煜风期待的说。

从出生便斗到现在,他和他早就对对方了如指掌。

蓦地,他余光忽然望见外院边上露出少许衣摆,随着他目光,祁明夏亦是察觉,两人登时大惊!!

“什么人?!!”

藏在外墙的汐瑶扭头就跑,不能让他们抓住!!!

【接下来……咳,你们懂的,要变天了哟~然后俺发现,原来汐瑶的肚子可以换月票啊,嚇嚇嚇嚇,谢谢大家,争取让她多生几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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